閑打了幾句嘴炮，荊建就開始與馬爾文商量起細節。這倆位都是聰明人，知道原東德的那些設備流水線怎麽樣也賣不出什麽高價，而且西德的那些資本家也根本不需要。
在馬爾文眼裏，中國是個潛在的大買家，幾乎對所有的設備都有需求，雖然價格低了些，但馬爾文有那個自信，他會通過霍本家族爲主的财團監管到位，總比原先曆史上白菜價要好許多。而且不會繁瑣複雜的“零售”，可以整體打包出售，無論對德國政府，還是對霍本财團自己，全都是好處多多。
而荊建之所以要通過馬爾文的赫本财團，考慮的正是采購設備流水線的完整性。雖然價格方面肯定會高一些，但赫本财團既然賺了錢，如果有流水線缺少某台設備，他能不彌補上嗎？萬一安裝的時候出現問題，他能不售後服務嗎？一句話，多花了一丁點的錢，少了相當相當多的麻煩。
而且有些中國急需的設備，原先根本找不到購買的門路，有些還面臨其他國家的競争者，有些德國可能根本不賣給你，現在有了霍本家族這樣的大财團，那些問題還成爲問題嗎？
尤其是霍本家族還答應提供金融服務，也就是說，不管他們是從德國政府要來優惠的對華貸款，還是通過自己的銀行進行融資，都能解決中國最寶貴的外彙問題。機不可失，這樣大甩賣的時候可是千年難逢，中國可以說是什麽都想要，唯一頭疼的就是沒錢、沒外彙。如果有誰肯借？那肯定是多多益善！
至于荊建的擔保？他完全可以通過一系列的金融手段，用手中的幾億馬克撬動十幾億，甚至幾十億馬克的大筆資金，同樣能幫國家大忙。而這樣的借貸會沒有好處嗎？或貸款利息，或索性合資參股，怎麽說都是荊建完全占據主動。
當然，還是有擔保風險和彙率風險的。但這時候的中國，能到德國采購設備的基本都是大國企，信譽方面還是很令人信任。至于彙率風險？幾年後的英鎊暴跌，凸顯出馬克的堅挺。尤其是歐盟即将成立，發行歐元，就更不存在什麽彙率問題了。
而且荊建根本就不怕，實在不行，他根本無所謂那些大國企直接還人民币。國内的大建設即将開始，神州遍地是黃金，所以荊建根本就不怕手中的人民币用不掉。順便說一句，不提國外的那些，光看現在荊建在國内的産業，他早已經把那些所謂的世界首富甩了好幾條街。
至于荊建又付出了些什麽呢？無非是自己本身就拿不到手的那幾億馬克。所以荊建一直信奉這句話——愛國可以，能賺錢更好！
不過在與馬爾文的交談中，荊建還是感覺出無意之間流露出的輕視。倒不是針對荊建，而是針對整個中國，此時在歐美西方人眼中，就算把這批“落後”設備給了你們中國，你們也根本威脅不到像德國這樣的工業強國的地位。所以給了也就給了。
對此，荊建當然不會去在意什麽。一來，這本身就是此時中國在國際上地位的真實體現，相當的落後，誰也無法想象未來居然會成爲世界工廠；二來……扮豬吃虎多有快感啊！就希望你們西方人一直這樣的輕視，咱們中國人悄悄的發财！
“馬爾文，也許我的直覺有誤，你今天有種說不出的感覺？”荊建終于問出了心中的疑問。今天的馬爾文确實有點怪異，怎麽說，他也是德國的官員吧？怎麽能堂而皇之的公開爲自己家族招攬生意呢？倒不是西方人沒有以權謀私，但他們起碼做的都比較隐蔽。像馬爾文這樣的背景身份，難道他就不怕以後被媒體曝光嗎？
沒想到馬爾文露出苦笑：“布蘭布爾，你終于發覺啦？哎——！這次回部裏，我就會遞交辭職信。出了這次的事，我家裏人吓壞了。說實話，我……同樣也有點吓壞了。以後我将沒有公職，會回到家族做事。”
荊建恍然大悟，原來赤旗旅的那一番舉動，居然治療好了眼前這位特立獨行的N世祖？呵呵笑了幾聲：“德國人民失去了你這樣一位公仆，肯定是莫大的損失。”
“呵呵，其實我上級和同僚肯定會開酒會慶祝。我這樣一個異端終于願意自己滾蛋了。”
哈哈大笑中，荊建點頭表示理解。如果是自己，同事中萬一有馬爾文這樣的人，保證也是亞曆山大：“那你回家族後，準備接手家族事務嗎？你父親肯定很高興。”
“不不，布蘭布爾。”馬爾文笑着搖搖頭，“現在家族的繼承人是我的長子霍萊德曼。等會兒你就能見到他，他與我父親一直形影不離。一個很優秀的年輕人，更是我的驕傲。”
那倒也是，如果和自己的兒子争奪繼承權，這就有點不像話了。不過也因爲那個名叫霍萊德曼的年輕人，老霍本先生才會對自己的兒子放棄治療了吧？
帶着好奇，荊建詢問道：“那你回家族後，準備負責什麽具體事物呢？”
“能做的事很多。”馬爾文微笑道，“比如說，我對統一歐洲市場很有興趣，尤其是現在又有了新的東歐市場。雖然肯定免不了涉及到商業，但我還是想在政治領域有所努力。”
看樣子，馬爾文依然沒有打消那顆從政的心。而且這時期“歐洲統一”概念正流行，根本不需要多久，就會成立統一的歐盟：“馬爾文，那你準備競選公職？”
“也許吧。”沒想到馬爾文的神色有些落寞，“我這樣身份的人，一般很難獲得選票。”
荊建點點頭，理解馬爾文的說法。選舉制度下，平民化的候選人總是占有一定的優勢。不過嘛……？倒也不見得絕對是真理，未來不是有位億萬富翁的商人成爲美國總統？而且……荊建笑的有趣：“而且怎麽就隻有他女兒的倩影，在自己眼前不斷晃悠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