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爾文推薦，必屬精品。當荊建坐在這家豪華餐廳的時候，都不禁贊歎，家具清一色的古董貨，牆上的油畫也保證是名家所畫。好吧，荊建其實不怎麽懂鑒寶，但餐桌上全套嵌寶石純銀餐具總不會假的吧？
不過倆人也不是什麽土包子，很随意的就點完餐。雖說歐美似乎很注重公務員的廉潔，但無論是荊建，還是馬爾文，他們在這裏請客吃頓飯，誰也不會聯想到其他什麽方面去。
“布蘭布爾，你認爲我們這次的貨币兌換政策怎麽樣？以你旁觀者的角度說說看？”
荊建意外的看了馬爾文一眼，不知道他爲何要問這樣的問題。怎麽說，他的霍本家族應該是受益者吧？
笑着搖搖頭：“不好說。”此時說什麽都不怎麽好，還不如簡單的含糊過去。
沒想到馬爾文長歎一聲，放下了手中的刀叉：“你也看明白了嗎？真是……，真是的。”
說實話，荊建确實有點郁悶，馬爾文到底腦補了些什麽呀？想了想：“馬爾文，我做事向來喜歡順勢而爲。從來是找準大勢，達到自己的目的。我們不是上帝，并不是萬能的。但隻要能做到某幾件事，那不是已經很成功了嗎？”
荊建似乎意有所指，但又似乎什麽都沒有說。不過對面那位腦補君已經露出笑容：“也對，那就先解決眼前的這件事吧。布蘭布爾，原東德地區的327家電影院全部給你。你可以挑選其中的30家擁有全部産權，其他的兩年免租金，兩年一半租金，到期可以選擇優先權收購。怎麽樣？你那8億8000萬馬克不虧吧？”
荊建笑着吃了口松露:“馬爾文，你不是逼着我選擇要現金嗎？難道你不知道我之前在波蘭、保加利亞、捷克斯洛伐克、匈牙利和羅馬尼亞的購買價格?”
“我們之間沒必要隐瞞。我不會質疑你私下的手段，反正腐敗也是生意的潤滑劑。可是你收購那些國家的影院，都承諾負擔原有所有員工。而東德并沒有這樣的問題。”
“我當然也可以負擔東德所有員工，我本人并不怎麽喜歡通過裁員提高效率。我挑50家，1億馬克。”
對東德的票房市場，荊建早已經是垂涎三尺。由于購買力旺盛，一直是原東歐市場的半壁江山。荊建肯定知道已經不可能在東德撿漏，但也絕不會去當什麽冤大頭。花錢消災并沒什麽，但被德國政府趁火打劫?那就過分了。
也許已經猜到了荊建的回答，馬爾文并未動氣，反而向荊建舉起酒杯：“布蘭布爾，剛才你啓發了我，要努力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我并不想欺騙你，就是我凍結了你那筆資金。實際上，包括财政部裏的人在内，幾乎沒有人支持我的行爲。我根本找不到任何法律依據，隻要三、四天，其實我就無法阻止，而你就會順利的拿到這筆錢。”
“哦?”荊建感覺到很有趣，“馬爾文，你爲什麽會對我坦白?”
“實際上根本無法隐瞞。”馬爾文自嘲一笑，“事實上，反對的聲浪很大，他們就想……。我還是不甘心啊！哎——！”
荊建發覺自己有點讨厭那些頂真的愛國者了。很顯然，一大桌德國大餐已經擺在桌上，一群饕餮正準備開吃，卻突然發現馬爾文來了個節外生枝？說實話，要不是他背景過硬，放哪裏都是個悲催的命！可荊建招誰惹誰啦？他怎麽也想不到這裏會殺出這個馬爾文。
“好吧好吧，我還以爲遇上憂郁的德國美女呢。”荊建無奈的一攤手。
馬爾文大笑：“法國女人才以病态爲美。”
“那你怎麽打算？”荊建笑問。
“看你喽？”馬爾文笑着切開面前的小鹿排，“如果你不答應，吃完這頓我就回波恩。上帝，我是來爲難你的，怎麽就給你我所有的底牌了呢？”
笑聲中，馬爾文突然想起了什麽，他對餐廳經理打了個響指：“杜蘭，我忘了吩咐爲我的車加滿油。”
“放心，馬爾文先生，我立刻爲您安排。”
目送着餐廳經理離開，荊建笑問：“你似乎喜歡平民的生活？”
“你問我的車？”馬爾文露出微笑，“你不覺得在财政部上班，坐着豪車帶着保镖，那有些太誇張了嗎？”
随口聊了聊彼此的生活趣事，倆人又回到了原先的話題。荊建明白，今天肯定要給馬爾文一個交代，不是怕他，或者給他面子什麽的，而是未來的蘇聯東歐攻略，德國是個很重要的大後方。如果能妥善解決問題，荊建是可以很靈活的商量的。
不過商量歸商量，荊建絕不會主動開價，這時候比拼的就是耐心。果然，在漫天要價後，馬爾文說出了還算有誠意的條件：“影院可以給你，代管局那裏我可以保證。但你不能把錢都帶走，至多給你留一半。”
“一半對我來說已經相當緊張。你也應該聽說，我剛剛收購了王安電腦。不過我并不想在這方面計較。但我希望你能拿出我感興趣的資産，有價值的那些。”
“有價值？不動産怎麽樣？”
“抱歉，那些是最沒有價值的。”
“哦？”
“我相信不動産應該最容易估價，而我需要的是很難估價的那些。”
“哈！真沒想到，你還是沒有改掉賭徒的脾氣。”
“不不，馬爾文，我是相信自己的眼光。我希望能夠給我一個清單，方式很靈活，能夠合作收購，也能全盤收購。”
“真是好胃口。我能想象你又會大賺一筆。這樣吧！今天我沒有準備。我會讓托管局的人親自與你談。”
“呵呵，沒問題。”
……
内心深處，對眼前這位馬爾文感覺很複雜。當真的談論起正事，就顯示出他寸土必争，而又不失圓滑，從表面上看，似乎荊建并沒有占到什麽便宜。
然而奧妙就在那個“眼光”上。馬爾文并不知道，有許多德國并不值錢的東西，放在中國就是一個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