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荊建面前，諾娜淺飲着咖啡，眼中帶着一絲焦慮和疲憊：“布蘭布爾，全套總裝廠設備、圖紙，六大車型的中重型卡車的全套圖紙和專用零件設備。因爲你想盡快，有些設備是二手的。但性能肯定能保證，都是原廠流水線上拆下的。此外，各類型的整車各20輛，車輛完整零配件2000套，一年内專家技術人員無償指導建設、安裝和生産……。還有，銅、鋁各一萬噸，塑料粒子三萬噸，各類化肥兩萬噸，總共價值13.64億盧布。我國已經調配好物資，隻要你點頭就能立刻裝運。”
蘇聯政府這次可是下了血本，其他的那些倒也罷了，他們國内的塑料粒子和化肥同樣很緊張，一般都是嚴控出口。而想到背後支持這個項目的自己長輩，等于把政治前途全都壓了上去，諾娜就感覺到一陣陣的心揪。
荊建帶着微笑，靜靜的聽着。果然，自己接拍新片的消息仿佛像是催化劑一樣，讓蘇聯方面變得是迫不及待。僅僅是第三天，諾娜就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諾娜，放輕松，輕松點。”荊建笑道，“具體的細節就交給手下人吧。我們之間應該做的是決定、美食和旅遊。來過中國嗎？今天陪你，去看看長城和故宮。”
然而諾娜的臉色依然鄭重：“布蘭布爾，我相信……我們的信仰應該相同吧？希望您能把我當成同志，求求您了，态度能認真點嗎？”
荊建立刻笑出聲，諾娜明顯已經有些失态，巨大的壓力讓她情緒有些失控。他們倆當然信仰相同，但與政治面貌無關，應該都算是愛國者吧？
而看到諾娜身邊的那兩位蘇聯人，他們雖然保持着微笑一言不發，很顯然将會起到某種觀察和監督作用。荊建就笑着做了個手勢：“今年标準物流的卡車采購量将會超過三千輛，明年預計突破一萬輛。這是從市場角度來分析。”
見諾娜他們聽的很認真，荊建繼續道：“中重型卡車的銷售并不需要發愁，光一個中國市場，年産三萬輛都能夠輕松消化。而中國的汽車廠産能效率都很低，就算銷量最大的轎車市場，最先進的滬江桑塔納項目還是沒有達到年産兩萬輛。所以擔憂貸款的風險性是可以的，但我要狠狠批評你這個美麗的小姐，你犯了女人特有的優柔寡斷，有些過于焦慮了。”
這話讓那倆位嚴肅表情的蘇聯人都不禁露出微笑，毫無意外被諾娜賞了個大大的白眼。不過諾娜嘴還挺硬：“哼，我這個女人比你堅強多了。”
“呵呵。”與女人鬥嘴是一種很愚蠢的行爲，荊建笑道，“其實從需求方面看，輕型卡車市場，尤其是皮卡市場的需求相當旺盛，而中蘇兩國都缺少這樣的車型。其實我早有這樣的設想，聯合兩國技術人員共同開發，技術共享。先從原有車型的提升做起，同時進行輕型卡車項目的研究，并且未來可能涉及到轎車項目。還有，我剛在美國收購了一家CAD公司，正在研究在計算機上進行工業設計，蘇式圖紙和美式圖紙的快速轉換。對他們來說，這并不困難，應該快要出成果了吧？這項技術我們可以共享，你們有沒有興趣？”
諾娜他們的眼都一亮。可能現在的程序猿總是自嘲自己是碼農，抱怨工作太枯燥。但這年代的工程人員更加的苦逼，隻能趴在案闆上，一張張的親手繪制圖紙。就算是從美式圖紙翻成蘇式圖紙，不照樣要一張張的畫嗎？
如果有了這樣的翻譯軟件，那将會提高多少效率？有多少工程技術人員将會解放出來？雖然CAD技術是開放項目，在一群熱心的技術宅手下發展很快，但現在計算機人才基本都在美國，讓他們免費去幫忙蘇聯？那真的是想多了。也隻有荊建資金支持下的專項研究，才有可能優先這樣的項目。
當然，諾娜幾個蘇聯人首先想到的都是在軍工設計上的運用。他們全都精神大振，起碼獲得了一項急需的技術。好交代許多啦！
偷偷看着諾娜他們的表情，荊建心中好笑，忍不住就開玩笑道：“共享也不是免費啦！也沒規定汽車廠就不能賣軟件，可以加入到這個項目中，或者新成立一家科技公司。負責對蘇聯、東歐地區的銷售推廣，我的投資總不能扔水裏吧？”
“黑心腸的資本家。”諾娜嬌嗔道。他們幾個心中在想，根本就無所謂，反正國内的軍工企業财大氣粗，每年都不知道浪費多少呢。無論如何，爲自己的小集體謀取最大的利益，這本身就是天經地義的事。至于這位布蘭布爾想分多少錢？呵呵，呵呵呵，你也想多了吧？
荊建其實并不在乎這筆生意，也知道蘇聯政府的那副德行。給個三瓜兩棗是可能的，也能保證自己不至于虧本。但想知道真正的銷售情況？那絕無可能。蘇聯同樣沒有專利法，天知道他們會盜版多少呢？
這無非爲了加強彼此之間的信任。而諾娜趁機得寸進尺，仗着女人的優勢，瞪大眼說：“那就要加一條，以後新廠開發的新技術都需要共享！”
“哎！男人不講道理可以選擇單挑，女人不講道理隻能送香水珠寶。”在大笑聲中，荊建笑着點頭，“那我就答應了，沒有任何的條件。我希望，把這家汽車廠打造成中蘇合作的樣闆工廠。其實提醒一句，在這家廠的管理制度都是引入歐美最先進的，我前後花費了上千萬美元，就是爲了買這套制度，對，就是管理制度，沒有其他任何東西。并且結合中國國情進行了很多改進。你們同樣可以安排些管理專家，相信能有借鑒交流的地方。”
這同樣讓諾娜他們心動不已，一時之間，全都感覺到荊建就是個好人。于是諾娜點點頭：“那我以後想要什麽，我會再過來說的。”
立刻響起了一陣哈哈大笑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