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餐中，德國大餐算是荊建比較喜歡的。比如今天的宴會，長條餐桌上，就見肉山脂海，看着就感覺實在。
荊建被安排在榮格男爵夫人的對面，附近都是些夫人、小姐，幾句話一說，就變成了八卦的焦點。荊建從善如流，說了幾件好萊塢的趣事，很快和她們說笑成一片。
飯後，一群大老爺們進了吸煙室。同樣是吹逼，内容有所不同，國際局勢當然是經典話題，很快就胡侃到東歐的亂局。
别看這裏都是一群上流人士，表現與後來的網民也差不多。對國外的那些遊行或者動亂蝦米的，基本以一種看熱鬧的态度，幸災樂禍幾句，時不時來一句吃棗藥丸！實際上，沒人會真的以爲，紅色巨人會轟然倒塌。
而在閑談中，不可避免會詢問荊建幾句。荊建的回答就很萬金油，什麽“就是這樣”、“應該如此”此類的，反正就是呵呵一笑。對威廉，可以透露一些未來的發展，至于這些陌生人，就沒必要說什麽真實的想法，何必去争辯呢？
這樣的宴會主要是爲了社交，所以不久後，就三三兩兩圍在一起，談論着一些感興趣的話題。隔壁有樂隊舞池，有些人上了牌桌，而年輕些的還能互找目标，樓上就有“休息”的房間，基本能滿足每個人的需要。
荊建并沒興趣那些娛樂，他主要想聽聽那些歐洲本地的信息。然而交流基本是德語，荊建聽得似懂非懂，沒過一會兒，就失去了興趣。于是端着酒，坐到角落，準備到了時間，就不失禮的告辭。
“抱歉，您是布蘭布爾先生嗎？這裏有人嗎？”動聽的聲音，一位高挑的金發美女來到身旁，笑盈盈的詢問荊建。
“請坐，這裏沒人。”荊建連忙讓出空位，“請問小姐您？”
“我是蘇聯駐漢堡商務秘書諾娜。很高興認識您。”諾娜落落大方的坐到荊建的身邊。
“我也很榮幸，美麗的諾娜小姐。”荊建滿腹疑問，既然公開亮明了身份，說明這位諾娜帶着一絲官方任務。可是……自己與蘇聯沒絲毫關系呀？
“當年我伯父曾經參加了解放東北的戰争，并且一直很懷念友好的中國人民。”
“哦？我們兩國的友誼源遠流長。也感謝您伯父和他戰友們的流血犧牲。您伯父一定是個很棒的戰士！”既然諾娜套路，那荊建也外交辭令。他越來越感興趣，這位蘇聯的正義外交官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謝謝！”諾娜笑豔如花，“布蘭布爾，原諒我的冒昧，您對我們兩國關系怎麽看？”
“當然希望和平友好。諾娜小姐……”
“叫我諾娜吧！”
“呵呵，諾娜，我和許多中國人一樣，很喜歡蘇聯的歌曲和建築。希望能有一天，能自由的到紅場和克裏姆林宮去遊玩。也歡迎你能自由的到長城玩。可是現在……？我僅僅就是個普通的留學生啊！”荊建笑着做了個抱歉的手勢。
“你太謙虛了，布蘭布爾。”諾娜掩嘴而笑，”我個人認爲，不愉快終将過去。尤其是……我們還有共同的信仰。”
看着諾娜那雙迷人的藍眼睛，荊建微微一笑：“我喜歡信仰這個詞。”
諾娜笑容更盛：“我還認爲，在許多方面，我們更應該攜手。團結，布蘭布爾，我們更需要團結。蘇聯在對抗西方的第一線，正需要各國同志的支持。”
“哦？”荊建笑道，“我真不知道，我竟然有那麽重要。諾娜，能不能說的更明白些？”
“我們需要2億美元。您放心，一定遵守西方的商業規則。當然，具體的合作條款，可以以後再談。”諾娜終于說出了她的目的。
荊建大爲驚訝。這位正義想錢想瘋了嗎？或者說，蘇聯缺外彙已經缺到這種程度？居然問外國商人借貸？荊建立刻婉拒：“我認爲，還是政府間協議，或者在國際市場上發行國債，這樣比較合适。”
開什麽玩笑，就算有再大的利益，如果随便借錢給蘇聯，沒有政府的背書，那以後還怎麽在中國混？還怎麽在美國混？這個諾娜懂不懂規矩？說實在的，真的想借錢，還不如老老實實購買中國的美元國債呢。
沒想到諾娜锲而不舍：“布蘭布爾，其實有些事您沒必要擔心，我們保證會處理好一切。并且……能讓您有足夠的利益。”諾娜當然知道荊建擔心什麽。
這一下，卻讓荊建更爲擔心。估計這位諾娜不僅是外交人員，還有某種特殊身份。心裏話，現在連上床都不敢了呀？十有八九是燕子啊？
不過嘛……？
荊建考慮了一會兒：“諾娜，我不願意騙你，這件事很不成熟。我不否認對蘇聯市場的興趣，更不否認利益對我的吸引力。但這樣直接的借錢？需要你們做許多許多的先期工作。很抱歉，如果不解決那些問題，我不願意冒險。”
雖然依然是婉拒，但荊建這次沒把門關死。因爲他突然想到，現在不可能合作，不代表以後就不能合作。隻要拖個幾年，蘇聯一解體，許多障礙将不複存在。
不過這樣的回答，已經讓諾娜臉露喜色。本來就是碰碰運氣，沒想到荊建這裏居然留有一絲希望：“那您的意思，如果其他問題解決，您就沒問題？”
“可以這麽理解。”荊建笑道，“我也不願意讓美麗小姐失望。”
“呵呵，您也是個迷人的男士。”諾娜笑得媚眼如絲，展露出迷人風情，“那能否留個聯系電話？”
“當然。”
……
目送着諾娜離開，腳步輕快，荊建笑着搖搖頭。也許這位正義女郎正爲蘇聯而拼命努力，但她是否知道，這僅僅是垂死掙紮？蘇聯的存在也進入到倒計時？不提諾娜的美貌，荊建一直認爲，那些爲自己祖國努力的人，應該值得尊敬。然而看到這位年輕正義的蘇聯女官員，隻感覺相當相當的可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