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悠揚的輕音樂聲中，威廉喝着咖啡，品嘗着美味的甜點，與在美國的荊建不同，現在的他正是春風得意。
到目前爲止，白蓮花漢堡分公司的盈利已經超過了……5萬馬克，咳咳，一個可以忽略不計的數字。但事實上，帳是不能這樣算的。
一個新公司，能在西歐這樣一個成熟市場立足；幾個品牌，能進入西歐市場裏銷售，這筆宣傳廣告費已經是天價，甚至花錢都很難打入這樣的飽和市場。然而現在，非但沒那些誇張的開拓新市場投入，反而能做到收支盈餘，如此的結果，已經是上上大吉了。
當然，現在白蓮花的那幾個品牌，在歐洲的商場超市中，隻占據着一些邊緣角落，銷售量也遠遠不及西歐本地的那些大品牌，但起碼獲得了以下幾個好處：首先就是有了大筆的流動資金。漢堡分公司也在悄悄的壯大，目前的員工已經有12人，而且準備進一步的擴大，最終需要50-100人。尤其是能夠獨立運營，不再需要北美總公司的撥款，一句話，已經慢慢的走向良性循環。
還有就是，白蓮花是爲了名聲“放棄”盈利，但通過香港的骷髅海和南灣的工廠，接到了大筆貼牌生産的訂單。如果從荊建個人的角度看，賺的錢其實并不少，無非是從左口袋換成了右口袋。
當然，最最誇張的就是那個名聲，現在“白蓮花”這三個字，就算不是家喻戶曉，也算是廣爲流傳。而在今天，坐在威廉對面的那倆位客人，他正是被這樣的名聲吸引過來的。
“約瑟夫，我的朋友。等會兒走的時候，别忘了帶走給尊夫人的小禮物。”現在這樣的交際場合，威廉已經是駕輕就熟，“有什麽事請盡管開口，請相信我。您要相信我們之間的友誼。”
那位約瑟夫是匈牙利駐漢堡的低級外交人員。當時新聞發布會的時候，他算是湊數的人員之一。不過，一來二去，這位約瑟夫已經與威廉很熟悉了。
約瑟夫笑着爲威廉介紹：“這位是安德列夫，商人，來自蘇聯。他也是我的好朋友。”
“幸會，安德列夫先生。”威廉笑着招呼。其實就是常識，這時期蘇東的商人，全都有着官方背景，尤其是出入歐美的那批商業代表。
而那位安德列夫開門見山：“今天冒昧拜訪，就是想采購貴公司的一批商品。不知貴公司有什麽優惠條件。”
“哦？”威廉頭疼的恰恰是這個。由于柏林牆的存在，如同一道銅牆鐵壁般，根本就無法進入到蘇東市場，“抱歉，我們白蓮花的專利，不是已經無償提供給蘇聯和東歐各國使用了嗎？難道你們的政府還沒有組織生産？”
事實上，那時期的蘇東根本就沒有什麽專利的概念，想用就用。而白蓮花也樂得大方，索性“無償”，還能獲取一個好名聲。
“呵呵。”安德列夫笑了。很顯然，他是今日談判的主角，“我們需要的是美國貨。不瞞您說，是提供給特殊人物的。”
威廉立刻想起，荊建也曾經給他科普過這樣的情況。此時，蘇東的中上層官僚已經形成了一個特權階層。光是福利，就有着專供商店、專供商品，尤其是青睐美國貨，甚至不惜花費大筆的外彙。
威廉腦中一閃，突然就有了個想法：“安德列夫先生，我個人覺得，應該有兩種交易方式：一種是正常的交易，我們以市場價的四折提供給您。漢堡提貨，您自己負責運輸銷售；另一種就是比較特殊的交易，我們市場價的三折提供給您。漢堡提貨，但我們不會在公開場合承認，這些是我們賣出去的商品。”
“哦？您的意思？能重點介紹一下第二種嗎？”安德列夫立刻是大感興趣。毫無疑問，他已經聽出了威廉的畫外音。
“當然沒問題。我這裏保證，第二種也是同樣的商品、同樣的包裝。當然，您有什麽特殊要求，我們也同樣能滿足。”威廉笑着解釋，“其實與你們東方的交易，有幾個難題，一個就是渠道，我們白蓮花很需要一些共同發财的朋友；一個就是付款方式，我在這裏承諾，如果是第二種，我們白蓮花可以承擔一部分的賒賬，也能接受一些靈活的付款方式。比如說：易貨貿易。”
安德列夫和約瑟夫對視了一眼。原先還以爲，這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國家采購，至多個人拿一些好處。可萬萬沒想到，突然出現了赤裸裸的誘惑，白蓮花在鼓勵他們非法進口。
确實如此，威廉的意思，就是讓這倆人想辦法走私，并且讓商品進入蘇東的地下黑市。爲此，甚至不惜讓了很大一部分的利益。
“抱歉，您能說說原因嗎？”安德列夫不得不謹慎，總不會莫名其妙天上掉餡餅。
“我們白蓮花需要市場。”威廉顯得很坦誠，“作爲一家新生的公司，進入北美、西歐市場相當困難，反而蘇東市場是塊處女地。因此我們認爲，這樣的冒險是很值得的，而現在的讓利其實微不足道。以後我們需要更多的渠道，進入到蘇東市場的渠道，而我們也能提供足夠的、廉價的、種類繁多的輕工業産品。另外，我們也會需要你們許多的東西。比如說：鋼材、鋁制品等原材料。别忘記，我們白蓮花是做全球貿易的。畢竟東西方的貨币不能自由兌換，有些時候，易貨貿易才是符合雙方的利益。當然，許多事得一步步進行。友誼之花也是需要時時澆灌的。”
威廉的靈機一動，解決了歐洲分公司的最大難題。雖然面對着是一個似乎牢不可破的堡壘，但堡壘往往是被内部攻破的。引誘那些蘇東的外交人員、商務代表，讓他們發揮各自的能量，小批量的走私商品，積少成多，起碼也是打開了裂縫。
此時的威廉并不知道，就是這次的靈機一動，奠定了他在集團未來領導層的核心地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