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鬧聲早已引起宅院中住戶的圍觀,荊建也同樣隔着門縫默默在看。應該不是讨債尋仇,也不像感情糾葛。就是邊上那男青年似乎與魏穎芝有瓜葛,其他人似乎她都不認識。然而當荊建聽到“王世老師”,他的眉頭微微一皺。
前世中,荊建一直在商界馳騁,與藝術界毫無……咳咳,有幾位女明星不提也罷,反正幾乎沒交集,更談不上什麽熟悉。更不用說,80年代的那些流行了。但這位詩人王世,荊建倒是略有耳聞。因爲關于他,前世網上曾經有場不大不小的撕逼。
當時已經是王世二十年祭日。文化界不少有名或者無名的文人詩人紛紛撰文紀念,什麽天妒英才啦,什麽詩壇損失啦,甚至還爲王世拍了部紀錄片,其中有不少美溢。當然,不能想的太龌蹉,這絕不是吃人血饅頭,無非是另一種形式的蹭名氣。
然而事實又是怎麽樣的呢?
靠着著名詩人的名氣,王世和方玲随後出國,并且移民定居新西蘭。随後又把一位王世的紅顔知己帶出國,三人同居,文化圈中的小三,能叫小三嗎?反正不管怎麽樣,終于建立了王世心目中的人間女兒國,甚至連他自己的兒子都送給他人收養。
具體也就不多說,就說說仨人結局:
那位紅顔知己一出國,立馬抛棄了最高雅的精神升華,爲了物質文明,爲了綠卡,與他人結婚離去;
方玲更是醜陋。勾搭奸夫,并且勸說王世同意。沒看錯,讓自己的丈夫同意!勸說王世自殺,并且在自殺前,與王世合作了一本小說,争取獲得一筆錢。并且準備在王世自殺後,與奸夫結婚。而王世居然同意了;
至于王世?是個正常人都能明白,他已經有了嚴重的精神疾病,所以什麽樣的奇葩舉動都能理解。不過,結局就出乎方玲的意料,到最後,王世居然對自殺反悔了。方玲差點兒一口老血,依然決意離去,于是王世就先殺方玲,随後……又自殺了。
倒是一個好劇本,兩個道德敗壞的女人與一個瘋子。
荊建掃了一眼,沒尋找那位傳說中的紅顔知己。但又發現,王世、方玲和他們的粉絲似乎都越來越亢奮。一般來說,荊建不會去插手這樣的破事。如果有危險,可以去找警察。至于其他?作爲成年人,無論魏穎芝有什麽選擇,都自己承擔相應後果。誰會腦抽,一天到晚去想什麽英雄救美呢?
然而又看到王世越來越灼熱的眼神,魏穎芝的神情也越來越惶恐,荊建苦笑,總不能讓魏穎芝面對瘋子吧?接着就推開門大步走了過去。
幾把推開周圍的人,荊建就來到魏穎芝身邊。很自然地摟住她的腰,荊建對着王世露齒一笑:“請問有什麽事嗎?我是她愛人。”
“呃……?”全場一愣,最吃味的是淩建民,腦子最亂的是魏穎芝。
荊建深情地對魏穎芝一笑:“回屋吧!你身子重,要好好休息。對不起,招待不周,諸位!”一說完,就毫不停頓地摟着魏穎芝離開。
“怎麽會這樣?會這樣?”王世立刻信仰崩潰,“好端端一位女子,居然堕入世俗!沒勁,走啦——!”他甩手一離開,其他人也都跟随,沒一會兒,就走的沒了影。而走在最後的淩建民,他還眼神複雜的回看了一眼。
……
“放開!”終于清醒過來的魏穎芝小小掙紮。
荊建松開手,對一旁熱情湊過來的李大媽微笑道:“表妹!”
這回李大媽倒沒有誤會,她經驗實在豐富:“剛才邊上的那位就是……?魏老師,你表哥倒是機靈。别爲那種男人傷心。大媽認識一個男孩,倒不錯……”
魏穎芝終于完全清醒,對荊建一瞪眼:“他是表弟!大媽,對不起,我想靜靜。”
“嘭”一聲關上門,荊建搖頭準備離開,門又“嘭”的打開:“荊建!饅頭拿來,進來幫忙!”這火氣,讓荊建笑着對李大媽聳聳肩。
一進屋,責問就撲面而來:“剛才爲什麽……流氓。”魏穎芝咬牙切齒。
荊建随意地走到砧闆旁,拿起菜刀,開始切蘿蔔:“大姐,不會餘情未了吧?”
魏穎芝奪過菜刀,蘿蔔切的“砰砰”響:“要你管?”
荊建把饅頭放入蒸籠,開始蒸:“俺這種小孩子就不明白,談情說愛有什麽好玩?”
“噗嗤”,魏穎芝拼命忍住笑:“你還小孩子?”
“請叫我紅領巾。”荊建打諧逗趣,“俺永遠的未滿十四,把老師當……表妹。”
“咯咯咯——!”魏穎芝笑如花豔。白了荊建好幾眼,她歎了一口氣,輕聲說,“謝謝!”
其實魏穎芝心中明白,荊建處理的方法是最簡單有效的那種,而且永絕後患。現在又閉口不提,顧及自己心中感受。她又不笨,從淩建民的出現,到王世他們的表現,已經很明白是什麽情況。雖然想到剛才淩建民的惡心做法,心中是氣憤難忍,但在不知不覺之中,似乎感覺不會再心痛。
這個時候,魏穎芝隻是想有個人傾訴:“當年我還在代課老師培訓班……”
荊建立刻打斷,關系還沒那麽熟:“每個人都有秘密,聊些其他吧。比如,白菜蘿蔔湯要少放鹽?”
倆人笑了。魏穎芝開始切白菜:“那就聊聊文學。你那首歌不錯,熟悉現代詩嗎?”
“梨花體?”荊建有些意外,甚至脫口而出一個後世“著名”現代詩流派。發現不對,他立刻解釋說,“就那種躺梨樹下,看着梨花都能寫出的詩?”
果然,魏穎芝很好奇:“什麽是梨花體?”
“呵呵。就是口水詩,口語化的詩歌。随便找一句話,拆開斷句分幾行,就是一首詩。”
“這……開玩笑吧?”魏穎芝難以置信。
“你不信?那我就來一首。毫無疑問,白菜蘿蔔湯,是最好吃的。嗯?”荊建挑挑眉。
魏穎芝眨着眼老半天:“你說的……那是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