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難道是村長的親戚?”
“瞎說,村長祖祖輩輩都在這裏,哪裏來的外來親戚。”
“不會…又是來落戶的吧?”
“這...說不準啊...”
村長的屋外,圍了一群的婦人和五六十歲的老人,議論着,不時拿眼睛瞟了兩眼屋中,看樣子十分熱切,其中還能看見一兩個大漢。
這時,從遠處走來一個彪壯的身影,走路帶風,臉上滿是氣憤。
“李七嬸,你這是怎麽了?”
這時,一名婦人打趣問道,“難不成,你又去找許小兄弟了?”
“我看一定是,我剛剛都看見了。”一名漢子嘿嘿笑道,随即說道,“怎麽樣,七嬸,許兄弟應承了沒?”
李七嬸面色一僵,臉上有些挂不住,她哪是吃虧的主,當即反嘴道,“這是我家裏的事,你管的也廣了些吧,還是把你們家那口子管好,别讓他到處撩撥那些小媳婦。”
人群大笑起來。
“呸,你這張潑嘴,真個是厲害。”婦人輕啐一聲,早知她脾性,也沒見怪。
“還有那許小子,我家小菊哪裏不好?難道還配不上他?”這時,李七嬸又憤憤說道,随即罵罵咧咧的走了,隐約還能聽到一些埋怨自家女兒的話。
“臭丫頭...怎麽...喜歡上...小子....”
聲音漸遠...
“看來,許小兄弟可是把她得罪狠了,以後的日子可是不好過了。”
人群哄笑一片。
……
“你說你們想要住下來?”
昏暗的屋子中,村長手持着拐棍,坐在廳中的椅子上,有些佝偻的身子一顫一顫的,好似下一刻就有可能被風吹到。
此時,正迷瞪着眼,努力的看向左邊的一男一女。
男人則是身穿儒袍,樣貌清俊,一身藍色儒袍,顯得很是儒雅,此時十分認真的看着村長,并且不時緊張的看着身旁的女子。
女子長相柔美,頭發簡單的盤了一下,一束劉海垂落側臉,極盡溫婉柔美之意,就算身穿粗衣,也是擋不住的幽然,典雅。
女子小腹微微凸起,顯然是懷有身孕。
“是的。”
儒袍青年點了點頭,站起身,向着老村長拱了拱手,“還請村正大人收留。”
村長測了側耳,身軀微微弓起幾分,蒼老的臉上不禁有些費力,似乎是在努力的傾聽着。
“哦。”
随即,村長緩緩的點了點頭,雙眼惺忪着,“老朽想問一下爲什麽,畢竟我們這村子啥也沒有,爲什麽要落戶到這裏?”
老村長臉上閃過一絲迷惑。
他們村子幾十年沒外人來過了,更别提有人落戶,但是最近怎麽突然間就來了兩撥人,這可是稀奇。
“這…”
儒袍青年面帶難色,轉頭看了一眼身旁的溫婉女子,有些遲疑,“是因爲某些事情…”
“嗯…什麽事情呢?”
村長點點頭,依然做一副傾聽的樣子。
儒袍青年噎了一下,顯然沒有想到村長會問到底,一時有些語塞,可能也是不擅長說謊。
這時,女子輕歎一口氣,輕聲說道,“不瞞您說,我們其實是私奔出來的,我因爲家中不同意我們的婚事,所以我們才逃出來的,看您這裏山清水秀,也沒有什麽人,家裏人找不過來,所以想在這裏住下來。”
“娘子…”
儒袍青年一時忍不住,看向女子。
女子回過頭,看着儒袍青年,微笑着緩緩搖了搖頭。
她說的可都是實話...
隻是,家裏人的身份有些不同罷了。
“哦…這樣啊。”
村長緩緩坐直,蒼老的臉上被皺紋覆蓋着,看不出表情,拐杖不時點着地面,好似在思考。
儒袍青年臉上帶着幾絲緊張,這裏不知道是何地,而自己的娘子又懷有身孕,如果這個村子不接受他們的話,恐怕…
女子安慰的沖着儒袍青年笑了笑,對着村長輕聲說道,“我們初到貴地,也沒有什麽手藝,也沒有田地,不過好在我相公略有功名,如果您不嫌棄功名淺薄的話,我們可以在村子中開設學舍,您看如何?”
“娘子…”
儒袍青年面上帶着不解,村長都沒答應同意他們住下來,怎麽就說這些?
“好!”
村長昏暗的眼睛猛然一亮,立馬應承了一聲,随即熱情的說道,“既然先生有這個打算,我們村子自然是支持的,到時候,先生的束脩一定不會少。”
見村長的前後反應如此之大,儒袍青年有些愣神,随即看向身旁的妻子。
女子眼睛帶着笑意,眼睛笑的好似兩輪彎月,似又帶着幾分慧黠之色,好似偷到了雞的小狐狸,有幾分得意和俏皮。
儒袍青年愣了愣,回過神來,随即臉上露出一絲喜色。
“兩位舟車勞頓,還有貴夫人還有孕在身,恐怕不宜多勞累,需要多休息,我馬上找人幫你找一間房間先住下來,等再過幾日,我再通知村裏的勞力幫你們蓋一間房子。”村長熱切的說。
“村長太過客氣了,我們還是不住在村裏。”儒袍青年拱了拱手,謝道。
“那你們住哪裏?”
“我觀離村子不遠的地方有一處桃花林,上面有兩間房子,環境幽靜,正巧我娘子喜歡桃花,哪裏也十分适合我娘子養胎,我們想去那裏。”儒袍青年緩緩說道。
一旁的女子也是點頭應和。
這個決定是他們商量好的,對方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找上門來,如果住在村子裏,恐怕到時候牽連到無妄之災就不好了。
“這…”
村長略微遲疑,勸說道,“哪裏距離村子不近,也沒有井水,路遠,吃水也不容易,先生還是換個地方吧?”
“沒關系的,這些東西我們都能适應。”
儒袍青年搖了搖頭,笑了笑。
“但是…”
村長還有些猶豫。
“莫非,村長有什麽難言之隐?”儒袍青年皺了皺眉,問道。
“這倒不是,隻是...上面已經有人住了。”
“這樣啊。”
儒袍青年遺憾的說道,文人想來是喜歡景色獨好的地方,他剛來也是被那個地方吸引了,也是極喜歡上面的桃林,随即有些好奇的問道,“那桃林是何人所種?是那人所種?”
“不是,他也是最近幾個月才來到我們村子的,獨身一人,我也隻是擔心你們相處不合而已。”
“那無妨,他一間,我們一間便是了,也正好搭個夥。”
女子搖了搖頭,笑着說道。
村長看了一眼儒袍青年和女子,遲疑的說道。“二位當真不考慮住在村子裏?”
兩人搖了搖頭。
“好吧,我去跟他說和說和,應該能夠同意。”村長無奈的點頭說道。
“那就麻煩村長了。”
“恩,許小兄弟性子也是溫和,極好說話,定然不會拒絕的。”村長點了點頭,看向許夢,“不知道先生高姓大名?”
“如此,自然是最好了。”
儒袍青年臉上露出絲喜色,“在下劉玺,字彥昌,您叫我彥昌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