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微風迎面而來。
微風卷席着桃花的香氣,芳香撲鼻,還帶着些清新的空氣。
許夢走出屋門,看着外面色彩鮮豔,開的正濃的桃花,心神沉澱,眼中有一抹沉思。
他來這個小山村已經有一個月的時間了,這一個月的時間,許夢在鐵蛋的幫助下完成了耕犁,耕種,并且跟村子裏的村民有了不錯的關系。
但是,最關鍵的道韻卻遲遲難有進展,依然還處于原本的狀态。
鮮有寸進。
許夢知道,這是自己的問題,因爲心中總是有種緊迫感,導緻自己無法進入平和的心态,無法保持心境,自然,也不會有什麽進展了。
這種緊迫感,卻是自己現在最大的阻礙。
許夢深呼吸了一口,調息了下氣息,閉上眼睛,似乎在思索,又似在回顧。
随後,睜開眼睛,搖了搖頭,越是刻意,越難平複。
隻能順其自然,慢慢來了。
轉眼,又是兩月。
“嘩嘩…”
河水緩緩的流淌着,時而湍急,時而輕緩。
許夢将木桶将河水中提出,看着清澈的河水,點了點頭,用扁擔挂起,微微用力,将兩個水桶擔在肩頭,向着小山丘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遇見其他來打水的村民,紛紛向他打起招呼。
“許兄弟,打水啊?”
“許兄弟,不如搬到村裏住吧,天天這麽遠的路,不得累壞了?”
“許兄弟,一會兒來吃飯啊,我昨天可是打了一隻獾子。”
“許兄弟…”
許夢一一回應,微笑婉拒他們熱情的邀請。
回到屋前,許夢将清水倒入缸中,清澈的水面倒映出許夢的倒影。
有些消瘦,有些清秀,除此之外,再無感覺。
這是許夢這兩個月的進步。
第一個月,他還時常會不經意間使用法力,時常查看那些道韻的進度,但是第二月之後,他也逐漸适應了沒有法力的生活,極少有法力的波動。
他已經漸漸的抛卻了那種急迫的心思,變得平和起來,身上也沒有了那股飄然欲仙的意味,沉澱了許多。
看着水中的自己,許夢淡淡的笑了笑,看着身上有些褶皺的衣衫,還有邊角處被侵濕的水痕,回到屋中換了一襲青衫。
随後,坐在屋前的石凳上,靜靜的看着面前的桃林。
這石凳一共一套五件,一個石桌,四個石凳,用的是一塊大青石,是許夢在這段時間内打磨出來的。
石桌先打鑿的,有些粗糙,石凳是後面打鑿的,光滑細膩,這不但代表着逐漸熟練的技術,還代表了許夢的心境曆程。
微風襲來,風中摻雜着桃花的香氣。
經過兩個月的時間,桃花已然到了最後的花期,也是最嬌豔,最美麗的時刻,每每微風吹拂,粉紅色花瓣飄落,落得滿地的桃紅。
柔和的桃紅和遠處蔥郁的青山,互相映襯,相映成趣。
忽而,一陣大風吹來,拂動許夢的青衫,屋前千百株桃樹也随風搖擺,花瓣搖擺松動,飒然飄落。
一時間,桃花落如星雨,粉紅的花瓣似雨滴一般,遍地桃紅...
美得觸目驚心...
望着眼前的場景,許夢心中微微有所感觸,心中更是平靜了許多。
此時,許夢若是感知的話,可以看見,自己的諸多感悟,開始在萬物定基決的作用下,整合起來,漸漸開始融合。
“許兄弟,許兄弟。”
一架牛車緩緩走來,牛車上坐着個憨厚的漢子,正是鐵蛋。
許夢回過神,站起身迎了上去。
“你要的東西我給你帶回來了。”鐵蛋指着牛車上在集市上買的東西,是一些嶄新的農具。
“麻煩鐵蛋大哥了。”許夢謝道。
“客氣啥。”
鐵蛋擺了擺手,随即面色有些疑惑,“許兄弟,你要這多東西做啥?”
“原本的那些農具都有些問題,所以重新買一些。”
“哦。”
鐵蛋抓了抓頭,這些他也不懂,隻是随便問問,“哦,對了,我之前見到了李七嬸,她好像是來找你的。”
許夢面色變得有些古怪。
這李七嬸可謂極難對付,從第一次見到許夢,就要把她的閨女嫁給自己。
許夢數次拒絕,但是對方仍舊不死心。
“許兄弟,你也年紀不小了,也該成家了,李七嬸要把閨女嫁給你,你爲啥不願意?”鐵蛋有些費解的說。
許夢眼皮一翻,“我可沒有結親的打算。”
“不結親?爲啥?俺感覺她挺好的。”
“你想娶她?”
許夢瞥了一眼鐵蛋,似笑非笑的看着鐵蛋。
鐵蛋頓時頭搖的跟撥浪鼓一般,“俺沒...俺可降服不了她。”
說完,臉上露出一絲心有餘悸,李七嬸家的閨女,那尋常兩三個大漢都不是對手。
“那你想娶誰?”
鐵蛋的臉騰一下紅了,随即支支吾吾道,“俺沒...俺隻是...想找個人傳宗接代...”
“我懂,我懂。”
許夢面上帶着笑意,鐵蛋年紀不小了,但是依然還是個光棍,自然想找個媳婦。
“有看好的人沒?”
許夢輕笑道。
鐵蛋黝黑的臉不禁又紅了許多。
“是誰?”
“...永叔家的大妮...”鐵蛋通紅着臉,支支吾吾道。
“那就求親啊。”
“我...我怕配...不上...”
“不試試怎麽知道,你難道想要自己後悔?”許夢淡淡說道。
鐵蛋臉上十分糾結,看樣子心理鬥争十分激烈,随即咬了咬牙,好似下定決心,“好,俺這就去!”
說完,鐵蛋就邁着堅定的步伐,坐上牛車,向着村中走去。
許夢望着鐵蛋的步伐,啞然失笑,随即一道嘹亮的嗓音響起,“許小子,許小子。”
話音剛落,一道堪比尋常漢子彪壯的身影走了過來,卻是李七嬸。
許夢面色閃過一絲無奈,走了上去。
......
就在許夢費心應付李七嬸的時候,一輛馬車在山道上緩緩行駛。
馬車有些簡陋,趕車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面有菜色,身穿着藍色的儒袍,不過早已洗的發白,還有幾處縫補的痕迹。
“相公,到何處了?”
從馬車中傳來一聲詢問,聲音輕柔婉轉,光是聽聲音就知道是個極爲溫婉的女子。
青年擦了擦額頭的汗,看着四周的情況,一時也有些迷茫,“娘子,四周盡是山嶺,我也不知此處是何處,我們應該是迷路了,不過前方有一個小山村。”
“小山村。”
女子嘀咕了一聲,“我們走了也有千餘裏地,料想...就算發現了我的事情,一時間恐怕也難以找到我們,此處罕有人至,卻是正好。”
随即,女子露出笑顔,“相公,我們就在此處落戶吧。”
青年連連點頭,表示贊同,“娘子你有孕在身,更何況快要生了,實在不易車馬勞動,這裏山青水秀,正适合娘子。”
“恩。”
馬車内的女子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