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夢回想着這具身體的執念,默默無語,他都無力吐槽了,實在是太坑了。
沒想到這白蛇傳不僅年代、世情、體系都跟聊齋大緻相同,就連這個執念的類型都一樣啊,但是許浩的執念,跟這個執念一比,無疑要弱上不止一籌啊。
“這次,想不介入主線都不行了......”
許夢露出一絲苦笑,搖了搖頭,笑容多有苦澀。
這人名叫柳文若,字子潤,生在富貴之家,從小就是錦衣玉食,但是由于柳母在孕中傷了胎氣,柳文若從出生起就體弱多病,面色蒼白無血,走一步就咳兩聲,仿佛微風一拂就能倒下。
雖從小就吃遍各種補藥,熬打筋骨,但是仍舊不見好轉,孱弱至今。
但是柳文若雖然體弱多病,但是才思敏捷,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但是因爲這個孱弱的身子,雖已到弱冠之年,但是仍未婚配,讓柳父柳母操碎了心。
“不過,也正好,可以從這具身體的情況着手。”
許夢回念着柳文若的執念,暗自思索,如果身體完全好了,會引起驚異,也沒有了理由接近,也不利于這個執念的展開。
微吸了一口氣,身上的精氣神驟然收起,氣勢頓時消減了下來,眼神雖炯炯有神,但是臉上卻略顯蒼白,面如金紙,身體又恢複了以往,看上去羸弱,顯得弱不禁風一般。
“少爺......少爺,老爺和夫人等着您呢。”
房門被悄悄打開,一個十四五歲的小丫鬟小心翼翼的走進房間,将手中的洗漱工具放下,随後才緩緩走進裏間,俏生生的喊道。
“少爺,您起來了怎麽不叫着晴兒。”
小丫鬟見到許夢起身了,連忙上前扶着,少爺身體那麽弱,萬一不小心磕着碰着了怎麽辦,她這個小丫頭可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如果讓管家知道,定然又要罰她了。
“無事,我還沒到走不動路的那個地步。”
許夢幹咳了兩聲,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從床頭坐起。
“您這身子骨,也差不多了,要我說,您還是别去保安堂了,就把那許大夫給請到家裏來吧。”
晴兒一邊服侍許夢起床,一邊口中微微埋怨道,在她看來,自家少爺這麽弱的身子,每天還要跑出去老遠,去那保安堂看病,這是何範如此啊。
不過這許大夫真的是醫術高超,妙手回春,自家少爺的身子,她作爲侍奉了七八年的丫鬟,自是清楚不過了。
原本那麽孱弱的身子,經過許大夫的醫治,竟然真的好了些許。
如果說許大夫醫術高超,請回家來看病便是,但是自家少爺偏偏要跑去保安堂看病,每日還都得去上一趟,你說這萬一要是路上出點事情怎麽辦。
聽見晴兒這略帶埋怨的話,許夢唯有苦笑相對。
晴兒的這番話就是點中了這具身體的執念啊。
原本這柳母聽說這蘇州城内來了一個醫術高超的大夫,治好了不少疑難雜症,便讓柳文若前去看看。
柳文若起先不願,他這病是先天不足,從出生到現在看了不知道多少大夫,但是都沒有辦法,都坦言,後天之氣好補,這先天之氣難以補救,是以,他就對于自己的身體沒了信心。
但是柳文若還是不忍辜負柳母的期盼,前去保安堂就醫,但是沒有想到竟然看見了一位絕世佳麗,一見傾心,四下打聽之後,知道那女子名叫白素貞,就是許大夫的妻子,恍若雷擊,心神失蕩,渾渾噩噩。
知道了白素貞的身份,柳文若心中雖有萬般愛慕,千種情絲,但是終究是沒有開口說出自己的心思,隻是每每經常過去看上一眼,也就滿足了。
不過,沒想到這許仙果真醫術不凡,竟然将他的身體調養的有幾分好轉,于是,有了理由的柳文若去的更加勤了。
柳文若雖礙于君子道德,但是心中卻滿是傷痛,恨與白素貞晚見,常常哀歎,如果早于許仙見到白素貞多好。
柳文若的這個執念就在于此處,就是要求白娘子對他動一次情,哪怕一瞬,他就心滿意足了。
總而言之,這是一個要讓許夢撩妹的執念。
坑啊......
回想整個執念的許夢,心中無數頭羊駝奔襲而過。
之前還在吐槽許仙和白素貞的人妖戀,沒想到現在就要橫插一杠,讓許夢不禁感歎,天道莫測。
不過好在這個執念也不過是要求白素貞對柳文若動情一次,如果是要娶白素貞,許夢絕對會放棄這個執念。
實在是難,要去白素貞動情一次不難,比如這個時候兩人的感情并不如後期堅固,還有許仙被白娘子吓死的時候,那個時候對于白娘子來說雖然愧疚更大,但是無疑也有一些傷感的,還有其他的地方可以運作一下。
但是如果換了要白娘子移情别戀,那許夢還是覺得算了,許仙和白娘子如果感情不深,就不會成就一段感動天地的感情,也不會作爲四大民間愛情故事流傳下來。
而且,許夢也不想做這個感動天地的愛情故事的主角。
現在就走一步看一步吧,要實在不行,這個執念不做也罷。
許夢搖搖頭,歎了一口氣,他感覺每個世界都要經曆執念絕對不是無的放矢,絕對有另外的一層深意,而且對于自己的幫助絕對不小。
“少爺,可以了,請您洗漱。”
晴兒幫助許夢穿好衣衫,轉過身,看着一臉喪氣的許夢,還以爲他是爲了自己的身體擔心,不僅安慰道,“少爺,許大夫的醫術高超,您的身體一定會好起來的。”
“三哥,三哥......”
一道活躍的身影蹦蹦跳跳的闖進房門,穿着一聲淺藍色的衫裙,口中發出清鈴一般的聲音。
“四小姐,少爺還未洗漱。”
晴兒連忙趕了上去,阻攔道。
“我三哥什麽樣子我沒見過。”
少女閃開晴兒的身影,走了進來,一把抱住許夢的胳膊,嬌嗔道,“三哥~上次跟你說的話你還記得嗎?”
許夢隻感覺一陣香風襲來,一個十七八歲的嬌俏少女就出現身邊。
什麽話?
許夢略微失神,他雖然繼承了執念,但是大部分的記憶卻是缺失的。
“三哥,你說過要送我一首詩的。”
少女一見許夢這番模樣,就知道他不記得了,跺着腳搖着徐們的胳膊嬌嗔道。
“......“
許夢沉默以對,他又不是柳文若,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除非再拿一些腦中的詩詞出來,但是他無意于此,隻能裝傻充愣了。
“小姐,少爺的身子弱,您當心啊。”
晴兒在一旁看得膽戰心驚,連忙提醒道。
“抱歉,三哥,我不是故意的。”
柳若溪連忙道,嬌俏的臉上閃過幾絲擔憂。
“無事,我的身子還沒弱到這種程度。”
許夢擺了擺手道,轉而又咳嗽了幾聲,柳若溪擔憂的拍了拍許夢的背部,“不說三哥的身體好些了嗎,怎麽還這麽弱?”
“四小姐,你以爲誰都跟您一樣,少爺身體不好,久積孱弱,哪是那麽容易好的。”
晴兒翻了一個白眼,略微帶着幾絲埋怨。
四小姐從小喜好武藝,練武至今,十個八個大漢也不是小姐對手,少爺身體這麽弱,怎麽受的住小姐的折騰啊。
柳若曦讪讪失語,“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嘛,那我去等等,三哥,爹、娘還在等你吃飯呢。”
幾人待許夢洗漱完之後,來到膳房當中,此時正有一對中年夫婦等在那裏。
中年男子坐在一尊太師椅上,面色蒼老,雙鬓已經霜白,看着許夢,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中年貴婦看着向着遠處走來的許夢,面色一悲,她最後悔最對不起的就是這個三兒,導緻對方先天之氣不足,導緻氣虛體弱,孱弱至今。
據那些大夫所說,恐怕活不過四十歲。
“爹、娘!”
劉若曦沖了上去,抱住婦人的胳膊,甜甜的叫了一聲。
“文若,你的身體怎麽樣了?”中年貴婦看着許夢,關心道。
“已經好多了。”許夢默默回道,倒是沒有叫出爹娘兩字。
“那就好,下次,一定要好好的謝謝許大夫。”中年貴婦臉上閃過一絲激動。
“恩,”
許夢點了點頭,心中暗暗苦笑,“你這兒子的執念可不太友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