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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光就有暗,有善就有惡。
最了解光的其實并不是沐浴在光之中的,恰恰相反是與光相對的暗。
遲華想獲得整個華夏龍城勢力的情報,便選擇了相反的方向入手,從龍城内的地下勢力或者黑社會找突破口。
幾十萬人口的城市,有光明的一面,必然也有黑暗的一面。
末世以後,幫派勢力遍地滋生,但華夏龍城絕不會允許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内存在其他幫會,就像遲華絕不會允許鳳凰城内再出現一個其他組織一樣。但華夏龍城可以禁止,卻無法完全杜絕,于是這些秘密滋生的幫會就轉入了地下,成了黑社會。
李曉飛捆住韓菱的雙手用一根蛛絲牽着,讓她在前面帶路,自己騎着熊在後面跟着。韓菱一旦走得慢了,就讓熊二張口大嘴咬韓菱的屁股。
韓菱心裏恨死了這個小胖子卻敢怒而不敢言,因爲遲華就騎着馬在十幾米外慢悠悠的跟着,韓菱對這個差點将自己一把掐死的男人更加畏懼。
七拐八拐的穿過一條條街道,寬敞、幹淨的大街已經變成了窄小、肮髒的過道,兩邊都是低矮、破舊、用各種材料勉強搭起的房子。
隻隔了幾條街道就看到了城市的另一面,這裏就是這個城市的貧民窟。過道内一個人也沒有,兩側屋子的門窗都緊閉着,偶爾有人從屋内探出頭,但看到一隻變異巨熊大搖大擺的走來立刻就縮了回去。
盡可能的遠離是非,是末世最大的生存法則。
“我告訴你,不要自作聰明,不要故意繞路,否則我現在就把你扒光了,讓兩邊屋裏的人都看看。”李曉飛惡聲惡語道。
韓菱哼了一聲卻沒敢回嘴,這個沒有規矩的末世,這個小胖子做出什麽來都有可能。
韓菱腳步加快,直接橫着穿過了幾條街道,已經到了背靠山陰的一面的山腳下。兩邊的房子已經密密麻麻的連到了一起,背光的過道裏黑得十幾米外便看不清人影。
突然一張大網從一間屋頂被抛了下來,向着李曉飛當頭罩去,飛刀、弩箭無數的暗器從兩側的房間内同時射出。十幾米外,遲華也被籠罩在了暗器雨之中。
幾乎就在網被抛出的同時李曉飛就動了,往前一竄直接将韓菱撲倒在地,抱着她在地上滾了起來。熊二直接人立而起,擡爪向空中就是一道風刃,大網還沒有落下就被一分爲二。兩側射出的暗器打在熊二的身上,熊二晃了晃身子就紛紛掉落,連皮都沒有刺破。
十幾米外的遲華則更加恐怖,密密麻麻的暗器全都停在了半空中,正在緩緩地融化成一團團的金屬液體。液體飛向遲華,半空中的木制箭杆、刀柄紛紛掉落。
暗器之後,四個蒙面人從兩側的屋裏同時沖出,持刀撲向李曉飛,八個蒙面人同時撲向了遲華。
“真是不知死的鬼。”遲華冷冷的一笑,随手一揮,還在飛向遲華的金屬液體紛紛化成小槍、小劍的樣子向着撲來的人反射了回去。噗噗的聲音響個不停,從兩側屋中沖出來的蒙面人還沒靠近遲華就被射成了篩子。
李曉飛從地上打了幾個滾兒之後翻身躍起,躍起的同時飛刀已然出手。四個蒙面人舉刀定在了當場,每個人的咽喉正中都穩穩的插了一柄飛刀。
襲擊在瞬間結束,原地留下了十二局具冰冷的屍體。
韓菱蹲在地上低聲抽泣,淚水弄花了漂亮的小臉,哭得惹人憐惜。
李曉飛上前粗暴的一腳将韓菱踹倒在地,“還他媽的有臉哭,這些人的死全都記在你頭上,告訴你不要自作聰明,連我們是誰都沒搞清楚就搞伏擊。”
李曉飛一把揪住韓菱的頭發将她拽了起來,“繼續往前走,或者跟他們一樣死在這。”
韓菱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轉身就走。
幾人又穿過一條街道,來到一排破爛的房屋前。
韓菱直接推門走進了一間毫不起眼的房子,李曉飛和遲華也緊跟了進來。
房子隻有内外兩間,屋子沒有點燈,隐約能看清屋裏隻有兩張床和幾張破舊的桌椅,床上還堆着已經鋪開了的棉被。
韓菱沒有猶豫,直接掀開了裏屋床上的被子,露出了一個黑黝黝的洞口和向下的樓梯。
“小武哥他們就在裏面。”韓菱回頭看了李曉飛一眼。
“下去吧。”李曉飛沒有任何猶豫。
樓梯向下并不長,七八米就到了地底的通道。地下通道緊窄、潮濕,每隔十幾米的牆壁上掏了一個小洞,裏面放着一盞小油燈,昏暗的燈火勉強能夠看清通道内的景物。
沿着通道又往前走了一百多米,前面豁然開朗,一個數百平米的大廳出現在眼前。
大廳的左右牆壁上各插着四支洶洶燃燒的火把,将整個大廳照得一清二楚。正對着大廳的牆壁前擺了一張紅木桌案,桌子上供着一尊持刀而立的關公像,桌子上還擺着香爐。紅木桌前左右兩側擺了八張座椅,座椅卻都空着。
紅木桌前背手站了一個身形消瘦、中等身材、臉上帶了一副面孔猙獰的青面鬼面具的男人。偌大的大廳内隻有這麽一個男人。
“現在你們見到我了,可以放了小菱了吧?”男人的聲音嘶啞、低沉。
李曉飛一抖手,纏在韓菱手上的蛛絲就開了。
韓菱幾步就跑到了男人的身後,一手抓住男人的一隻胳膊,身體開始顫抖了起來,這個時候她才來得及害怕。
“你就是小武?把你的面具拿下來,用你真正的聲音和我說話。”遲華淡淡的說道,聲音中卻帶着上位者天然的威壓。
男人沒有繼續說話,也沒有将面具拿下來,隻是眼睛死死的盯着遲華。
“南城和義堂、北城青幫,不是城南都歸你們和義堂管嗎?你們的人呢?”遲華随意的打量着大廳,他能夠感覺大廳内的氣機,整個大廳真得隻有眼前這個男人一個人。
“我讓他們走了,我們不是你們的對手,他們留下來也是送死。”男人依然嘶啞的聲音說道。
“你看來不是很笨嗎?剛才爲什麽做那麽愚蠢的事呢?”
“動手之後我們才知道自己惹上了不該惹的人?你需要我們做什麽?”男人甩脫了韓菱的手臂向前走了一步。
遲華笑着搖了搖頭,“之前我或許對你們還報有些希望,現在我真不知道你們能爲我做什麽?”
“我知道我們這些混地下的都是一些小人物,但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價值,如果你能夠爲我們提供庇護的話,我們願意選擇向你效忠!”男人說着又往前走了幾步,單腿跪了下來。
遲華向前彎腰,作勢要将男人扶起來。
跪在地上突然單腿一蹬地蹿了起來,手中一柄白色的短劍直刺遲華的咽喉。
“不要!”韓菱喊了起來。
男人的身法如電,如一道殘影掠起,手中的短劍又快又疾。
遲華彎腰的姿勢不變,單手瞬間向前探出,一把抓住了短劍的劍身,再往後猛的一拽,男人就被拽得趴在了地上,在男人翻身之前一腳踩在了男人背上。
遲華一手從搶過來的短劍劍身上撫過,奪劍的那隻手上赫然鍍着一層薄薄的銀色,“劍不錯,變異兇獸脊椎骨打磨的。”
“你早有準備?爲什麽你會提前知道我要動手?”趴在地上的男人努力扭過頭,仇恨的目光從面具中射出。
“因爲殺氣,在動手前就暴露了自己身上的殺機,論玩殺氣你還是太嫩了。”遲華說着俯身用劍挑開了男人的面具。
面具下露出了一張十八九歲男孩還略顯青澀的臉。
“你是小武?”遲華又問了一遍。
“我就是小武,要殺就動手吧,但我求你放過小菱。”男孩的聲音也恢複了應有的清脆。
“你的人都跑了,爲什麽你還留下來?給我一個滿意的解釋,不但她不用死,或許你也可以活下來。”
“我的弟兄們不是跑了,是被我趕走的!我們死了十二個弟兄,别人可以不管,但作爲幫主我就是死也得爲他們報仇!”小武咬着牙說道。
遲華擡起踩在小武背上的腳,“看你挺有骨氣,我可以再給你幾次報仇的機會,但就你這個熊樣,恐怕就是再給你一百次的機會你也報不了仇。”
小武嘴唇緊咬,對着遲華怒目而視,卻一句話也沒說。因爲他知道遲華說得是事實,雙方的實力差距太明顯了,他根本就殺不了遲華。
遲華拉了一把椅子随意的坐了下來,“這樣吧,我找你們确實有事,你如果能幫我做幾件事的話,我今天不但可以放過你們,還可以給你一個變得更加強大的機會。”
“強大到足以殺死你嗎?”
“那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遲華呵呵笑道。
“好,我同意了!”小武一字一頓的說道。
“都不問問我讓你幫我做什麽事嗎?”遲華翹着腿打趣的問道。
“反正我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了,不論做什麽大不了再死一次呗!”
“好。”遲華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随手扔給小武一個口袋。
“這是什麽?”小武疑惑的看着遲華。
“進化晶核,先讓自己變得強一點,不然憑你現在這點本事,就是免費給我幹活我都不放心。”
小武緊緊攥着手中的口袋,一過手他就摸出來了,裏面有足足五顆進化晶核,對方給出如此大的代價,所圖謀的必然不小。
“還有一個問題,爲什麽找上我們?”
“是她主動找上的我!”遲華指了指愣愣站在一旁還沒從剛才的驚變中反應過來的韓菱。
小武徹底無語了。
“這就是命,遇上我或許是一個改變命運的機會。”遲華神秘的沖小武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