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憤怒的女人就是一座爆發的火山,岩漿翻滾、火氣沖天,隻有釋放才能平複她的情緒。
越有權勢的女人爆發造成的毀滅性後果越嚴重,鍾離玉華憤怒的後果就是屍橫城下、血流遍地。
無論是城上護衛的嘲笑還是鍾離逸,都是要刺激鍾離玉華的爆發,因爲有高大的鳳凰城牆在,屍橫城下的隻會是天堂之門的教衆。
在鍾離玉華手臂即将落下的瞬間,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響起。
“大祭司,三思啊!”鍾離玉華身旁一名已經滿頭銀發的老年祭司急忙上前攔住她即将落下的手。
鍾離玉華輕輕的轉過了頭,沖着老祭司笑了笑,笑容中卻充滿了苦澀,“蘭祭司,别人不清楚您還不清楚嗎?除了拼死一戰,我們再也沒有其他的退路,杜克絕對不會允許我們這麽回去的!”
“大祭司三思,拼死卻不是送死,眼前這堵城牆就是我蘭弘德也躍不上去,若是強攻便隻能硬攻城門,所有人聚集于城門之下,無論城門攻不攻不得破,死傷之重不堪設想啊!此次随您出戰的可都是教會中您的心腹,若是将這些人損失殆盡即便最終踏平了鳳凰城,您在教會中的位置......”
鍾離玉華一對秀眉緊鎖,蘭弘德的話隻說了一半但她又如何不懂呢,自己雖然已經委身于杜克,但真正保住自己權勢的不是自己主動的獻身而是自己手中掌握着讓杜克忌憚的力量,一旦耗盡了這些力量自己就真的被杜克玩弄于股掌之中了。
“退兵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的,蘭祭司可有什麽良策?”
“這附近多樹木,我們可以将此城團團圍住,一面就地取材制作攻城的器械一面派人回城求援,即便是沒有更多的傳播者可派,讓梅甘團長多支援兩隊天罰騎士還是有可能的,我們每多一分戰力攻城時的消耗便小一分。”
鍾離玉華長長的吐了一口氣,下落的手改成了後揮,“後撤三裏,安營紮寨。”
望着緩緩後撤的天堂教衆,城樓上發出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
遲華若有所思的笑了笑,突然轉過頭來對鍾離逸說道:“看來你姑姑還真是個人物,比起你姑姑來你确實還是太嫩了!”
鍾離逸一揚頭輕輕的哼了一聲,并沒有接遲華的話茬。
“清秋,分三班安排人員輪流防守,剩下的人我們也撤了。”遲華說罷也轉身往城下走去。
一句話卻把馬清秋弄愣了,“師兄,我們不是應該沖下去趁勢在後面掩殺嗎?”
“我們又不是在平地,有這麽好的地利優勢不用,傻子才會下去跟人家進行面對面的厮殺呢?放心吧,兩三天之内他們是不會再攻城的!”
馬清秋一開始還對遲華的話半信半疑,盡心盡力的親自帶人在城牆上巡邏、嚴加戒備,但天堂之門的人在城外紮下了營之後真就再也沒有了進一步的動作,甚至連挑釁的行爲都沒有。
......
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的。
天堂之門圍城的第五天清晨,全城戒備的警報再次拉響了。
遲華面色嚴峻的望着再次圍上來的天堂之門的教衆,城下的隊伍中除了多了幾輛沖撞車和數不清的梯子之外人數似乎并沒有增加。
鍾離玉華同樣面沉似水的望着城牆之上,回天選之城求援的人回來了,卻沒有帶回來一兵一卒,杜克以同光明聯盟的戰鬥正在關鍵時刻爲由直接阻止了梅甘準備支援鍾離玉華天罰騎士的決定。
雙方沒有任何對話,遠離遲華标槍射程的鍾離玉華輕輕的向前一揮手,天堂之門的布道者和傳播者就發起了全員的攻擊,戰争一上來就變成了最後的決戰。
天堂之門的傳播者每20人一張梯子,幾乎有七八十張梯子在城門正面三裏寬的範圍内同時向城牆上搭去。每隔三四十米遠就是一張梯子,鳳凰城的守衛力量一下被分散開了。
一杆杆标槍從空中飛射而下,上千名護衛同時射出的标槍遮天蔽日,向着城下的天堂之門教衆飙射而下,如下雨般的密集标槍讓沖鋒的教衆根本就沒有躲閃的空間,往往一側身躲開了迎面的一槍,卻撞在旁邊的槍口下,隻能硬着頭皮迎着标槍往前沖。
一輪标槍過後,鳳凰城下就倒下了天堂之門近百具屍體,很多屍體甚至是站立的,标槍直接透體而過,紮在地上的标槍支撐着早已死亡的身體。
死亡也擋不住天堂之門教衆沖鋒的步伐,他們是鍾離玉華手下的傳播者,是天堂之門最早的一批信徒,也是被洗腦最深的那一批,死亡對于他們來說是登上天堂之門的階梯。
死亡也激不起城牆上鳳凰城守衛的一絲憐憫,第二輪、第三輪标槍接踵而至,他們要守護自己的家園,就隻能送更多的神棍上天堂。
三輪标槍過後,天堂之門的梯子終于搭在了鳳凰城的城牆上,但他們身後的戰場上卻留下了數百具的屍體。
梯子剛剛搭在城頭,天堂之門的教衆就順着梯子攀爬而上,每一步都是幾個階梯,三竄兩竄之後就将登上城頭。
早有準備的鳳凰城守衛自然不會讓他們這麽輕易的爬上來,一塊塊早已準備好的人頭大小的石塊如雨下,紛紛砸向爬在梯子上的傳播者。
十幾斤重帶着加速度的石塊砸在頭上就直接腦袋開花,砸在身上也是骨斷筋折,爬在梯子上的傳播者噼裏啪啦的如下餃子一般的往下掉。
城牆下天堂之門的教衆則舉槍往牆上射擊,掩護同伴往上爬,鳳凰城的一名守衛剛剛舉起石頭,一顆子彈就射中了胸口,抱着石頭的屍體從城牆上一頭就栽了下去。
鳳凰城的守衛終于出現了傷亡,随着時間的推移傷亡還在不斷擴大着。
在付出了巨大傷亡之後,天堂之門的教衆終于登上了末日鳳凰城的城牆。天堂之門的布道者換掉了自己标志性的紅色腰帶,換上黑色的腰帶混在了攻城的傳播者之中。有了梯子的借力,變身系的布道者往上一躍就是三四米高,隻需要在梯子上踩三下就翻上了城牆。
布道者一旦翻上城牆,這一段城牆上的護衛就遭到了滅頂之災,布道者對上普通的護衛自然是一邊倒的虐殺。
末日鳳凰城對此卻早有準備,一旦有布道者沖上城牆,守城的護衛就同時向兩邊撤去,盡量避免同布道者正面交戰,讓出空間讓布道者護着後續的天堂之門教衆登城,同時留出時間讓鳳凰城的進化者小隊上前撲殺。
戰鬥開始不久就進入了進化者之間交戰的層面。鳳凰城留守的七支進化者小隊已經有六支參與了城牆的守衛,每支進化者小隊負責500米寬度的城牆守衛。
面對天堂之門多點開花式的進攻方式,鳳凰城的進化者小隊依然沒有打散,還是維持着五人的作戰方式,對于一個個翻上城牆的布道者進行快速的圍殺,之後再由護衛士兵重新接手同傳播者的戰鬥。
這種戰鬥方式雖然無法同時照顧到防守範圍内所有的點并且讓護衛隊付出了不小的犧牲,但每一個沖上城牆的布道者都在城牆上立不住腳,天堂之門的布道者一個接一個的被圍殺,鳳凰城的進化者卻還沒有出現一個戰損。
厮殺在持續着,一條接一條鮮活的生命在不斷逝去,有天堂之門的教衆,也有鳳凰城的護衛,在死亡面前所有的人都是平等的。
鍾離玉華面無表情的冷冷的注視着前方的戰場,對于天堂之門布道者和傳播者的大量死亡絲毫不爲所動,在她的身後隻站了一頭銀發的蘭祭司,她已經壓上了所有的力量,卻還沒有看到勝利的希望。
城樓上的遲華也沒有動,他同樣面無表情的望着鍾離玉華,他在等這個女人最後的手段,在他身後除了一支完整的進化者小隊之外,還站着鍾離逸、馬清秋、楊宏全、周博遠等十幾名沒有編入進化者小隊的進化者。
咚、咚、咚的巨大砸門聲響起,整個城樓都感受到了下面傳來的震動,一個個全身铠甲的天罰騎士扯掉了身上的袍子,四人一組推着沉重的沖撞車狠狠的撞擊着鳳凰城高大、厚重的城門。
遲華的嘴角微微翹起,看來鍾離玉華将最後的攻擊力量全都壓在了城門處,他在城門處給他們準備了足夠大的驚喜。
是将自己最後的力量也壓上去的時候了,遲華輕輕的揮了揮手,馬清秋、楊宏全等人全都向城樓下撲了下去。
遲華的身後也隻剩安安和鍾離逸兩人了,遲華依然不放心在關鍵時刻讓鍾離逸脫離自己的視線。
殺聲震天、血肉橫飛的戰場上,沒有人在意已經戰死的人,所有人的目标都是殺死面前的敵人,隻有屍體才是沒有威脅的。
真的是這樣嗎?
遲華突然打了一個哆嗦,感覺有一股陰風在戰場上刮過,不僅是遲華,戰場上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了,整個戰場上了出現了一刹那間停滞。
下一秒鍾離玉華仿佛來自地獄般陰冷的聲音便在整個戰場上響起,“醒來吧,我的孩子們!醒來吧,天堂的大門已經打開!醒來吧,跟着我的指引,我帶你們回家!”
随着鍾離玉華的聲音在整個戰場響起,一具具已經倒下去的屍體重新站了起來,開始向前緩慢的挪動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