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華翹着腿躺在床上,手裏把玩着一塊不知道什麽材質的小石頭,半透明的小石頭内流淌着奇異的光澤,讓人沉醉其中。遲華内心正在進行着激烈鬥争,“要不要把它吃了?”身體傳出的信号是強烈的吞噬**,理智卻告訴自己這未知的東西或許會讓自己變成怪物。
正焦灼間,門“哐”的一聲被推開了,李曉飛風一樣的跑了進來,拉着遲華的手就往外拽,“華哥,快,美女!”
“沒見過美女呀?你和豆豆你們倆能不能幹點正事!”遲華嘟囔着被曉飛拉扯到了門口。
雪後的訓練場上,三個穿着綠色軍大衣的年輕女兵正有說有笑的走過,單調的軍服遮不住女兵靓麗的容顔。尤其是中間的一個格外引人注目,目測近一米七的身高,勻稱的身材,一頭長發披散着,鵝蛋型的小臉上挂着紅潤,臉上未施粉黛而如出水芙蓉,整個人透着典雅與淡然,如冬天裏開放的寒蘭。
“嗨,美女!”幾個同樣站在宿舍門口的進化者沖女兵揮着手,豆豆竟然打起了口哨,再次暴露了他的流氓習氣。遲華不禁搖了搖頭,也就是這些進化者,放在普通軍營哪個士兵敢這樣肆無忌憚。
幾個女兵好奇的向這邊望了過來,中間女兵轉過臉的一刹那,遲華愣住了。
中間的女兵也愣了一下,稍微猶豫了一下便向這邊走了過來。
“華哥,華哥,女神向我走過來了!”曉飛急忙扯遲華的手臂說。
“誰會看上你一個小屁孩呀,是奔本帥哥來的!”豆豆邊說邊整理頭發,“華哥有鏡子沒有?”
女兵徑直走到遲華面前,伸出了芊芊素手,“遲華?真沒想到會在這兒遇到你?”
“啊,小魚?”遲華甚至忽略了女孩伸出的手。
“讨厭,這外号當年就是你起的吧?”一句半嗔半媚的“讨厭”,小胖子腿一軟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遲華尴尬的撓了撓頭,嘿嘿笑道:“冤枉,真不是我起的。肖瑜你怎麽也在這兒呀?”
“我家就是西甯的呀,一畢業就回來啦。到是你,怎麽從北方跑這兒來啦?畢業這麽多年也沒有你消息,結婚了嗎?”肖瑜連珠炮似的問道。
遲華臉一紅道:“還沒呢。對了,别站在門口說話了,到屋裏說吧。”
“好。”肖瑜清脆的答應道,并沖身後站着的兩個女兵揮了揮手,“小晗,你倆先回去吧,我遇到了老同學叙叙舊。”
“美女,我是窦一虎,是遲華的好兄弟,我們倆有過命的交情!”豆豆見縫插針的向女兵伸出了手。
“哦,這是豆豆、這是曉飛,進屋裏坐吧。”遲華随手指了指豆豆和坐在地上的曉飛,也不顧及豆豆伸出的手和正欲掙紮起身的曉飛,直接把肖瑜讓進了屋裏,然後砰地一聲把門關了。
“遲華,你個見色忘義的,從今天開始咱們絕交!”豆豆拍着門喊着。
肖瑜坐在遲華對面的床上,也不說話,目不轉睛的盯着遲華臉上瞧。遲華被看得有點手足無措,“啊”了兩聲也不知該如何起頭。
肖瑜“噗”的一聲笑了,“當年也沒見你這麽害羞啊,你們幾個男生不就你最貧嗎?”
“哎呦,這不見到大美女了嗎?激動的不知道說什麽了。”遲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才恢複本性。“哎,你一直在營地裏嗎?怎麽一直沒見到你啊?”
“我們是昨天才到這裏的,之前一群人躲在一個封閉式的高檔别墅區裏,因爲斷了糧,遇到了你們的搜索隊才過來的,沒想到吧,我也當兵了。”肖瑜一臉得意的說。
“那你覺醒的是什麽能力呀,小魚,方便透露一下嗎?”
“本姑娘的能力是控冰,厲害吧,再貧嘴就把你嘴凍上!”肖瑜裝作兇狠的說。
“哈哈……”遲華突然放聲大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你不相信?”肖瑜疑惑的看着遲華。
遲華好一會兒才止住笑聲,說道:“我剛才突然想到,隻有在受到強烈刺激的時候異能才可能覺醒,你不會是在拒絕男人追求的時候覺醒的吧,我到現在還記得你當年冷着臉拒絕男生的樣子,‘冰美人’這回真是名副其實了,哈哈……”
“你讨厭!”肖瑜說着就揮拳往遲華身上打去。遲華任憑一記記粉拳落在自己身上,是樂得消受美人恩了。
這說到了肖瑜的一段典故。作爲學校裏的學霸加女神級校花,大學期間圍着肖瑜轉的各種類型男生如聞着味的蒼蠅是哄也哄不絕,對于各種追求肖瑜是一概不理,無論男生多麽煽情的表白,得到的總是肖瑜冷着臉的兩個字“不行!”,時間久了,肖瑜“冰美人”的外号就名聲在外了。
“你又沒跟我表白,你知道我什麽樣啊?竟聽人瞎說!”肖瑜氣鼓鼓的說道。
“你是男生眼裏的女神級人物,小生我才不顯貌不張的,我可不敢奢望垂青。别說表白了,連意淫都不敢,就像那個,太監伺候娘娘洗澡——心裏涼個透啊!”
“呸,你下流!”說着又往遲華身上打去。多年不見的隔膜在這一刻終于完全打開了。
正在兩個人鬧成一團的時候,急促的敲門聲突然響起。
“豆豆、曉飛,你們兩個混蛋給我滾遠點!”遲華沖門外罵道。
“遲上尉在嗎?我是陳團長的通訊員,團長要見你。”
遲華開門,門口站得果然是一個十**歲的小戰士,“團長要見我?”遲華疑惑的問道。
“對。”小戰士一臉嚴肅的答道。
“現在嗎?”
“對。”
遲華回頭,無奈的對肖瑜聳了聳肩。
“好啦,你去吧,正好我也該回去了,咱們下次再聊。”肖瑜笑着說道。
……
小戰士将遲華領到一間不大的會議室門口就退了出去,會議室内三個男人正對着牆上挂着的巨大西甯市地圖研究着,地圖的中心區域用紅色的記号筆畫了一個大大的圈。
“報告。”
三個男人都轉過了身,中間的男人一身軍服,四十多歲的年紀,方正黝黑的臉龐、寬闊的肩膀,正是團長陳彪,遲華入伍後見過一次。陳彪左手邊是一個一身便服的男人,帶着一副金邊眼鏡,看樣子也是四十多歲,但鬓角已然斑白,遲華雖然沒有見過,但已猜到這是營地政府方面的最高負責人副市長呂新民。另外一個男人是一名遲華從沒見過的瘦瘦的軍官,看肩章是兩杆一星。
遲華上前兩步,立正、敬禮,“首長。”
陳彪還了個禮,不住的上下打量着遲華,“小夥子不錯,介紹一下,這是呂市長、這是吳營長。”
遲華一一敬禮、問好。
幾個男人誰也沒坐下。
“今天下午是你下令開的槍?”陳彪直接問道。
“是。”
“爲什麽?”
“有兩點原因:第一,我認爲這是有預謀的,有人在暗中指使挑唆群衆,因爲正常人不會帶着砍刀、鋼管去領食物,因此必須第一時間将其中挑頭的人找出并控制住;第二,這種上千人的**必須第一時間控制事态,如果失控後果不堪設想,因此開槍是迫不得已的選擇。”遲華不卑不亢的答道。
陳彪不住的點頭,“很好,你下午的表現我非常滿意,遇事冷靜、決策果斷,下一步将正式給予嘉獎。但今天叫你來,是要交給你們小隊一個重要的任務。”
陳彪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你應該感覺到了,營地的糧食快要告罄了。”
遲華嗯了一聲。
“我們向西甯市的幾個糧庫所在地派出了搜索隊,都沒有收獲,但其中一支搜索隊失聯了,一周都沒有返回,他們的搜索目标是這裏。”陳彪說着指向地圖右下角的一個點,“南郊糧庫,距離營地83公裏,而這裏也是戰前我市最大的糧庫,有30萬噸的儲備糧。如果糧食還在的話,那麽整個營地就有救了,如果……”陳彪的後半句話最終也沒有說出來。
“因此營地決定再次向南郊糧庫派出搜索隊,這次搜索隊由進化者組成,由吳營長帶隊。”說完陳彪望着遲華的眼睛。
遲華啪又敬了個禮,“請首長放心,保證完成任務。什麽時候出發,請指示。”
陳彪明顯松了口氣,“今晚準備一下,明天一早就出發,除了你們和另外一個小隊,營地還派了一個最精銳的偵查班配合你們。”
呂新民上前一把握住遲華的手,“你們是營地30萬人最後的希望,我代表營地所有人先謝謝吳營長和你們了。但你們要記住,你們隻有3天的時間,超過3天無論什麽結果都要有人活着回來向營地彙報。千萬記住!”遲華能夠感覺到副市長手上傳來的巨大力度。
“請首長放心!”遲華望着呂新民的眼睛鄭重說道。
陳彪也上前握住遲華的手,“還有一件私事,謝謝你救了安安!還有替陳立報了仇。”
遲華一刹那愣住了,突然想起安安撲在那個死去年輕人身上喊得就是“陳立”的名字。“陳立是?”遲華略顯猶疑的問道。
“陳立是我大哥的獨子,安安是我一位老友的女兒,生死有命啊!哎!”陳彪重重的歎息了一聲。
“安安,她,她還好嗎?”
“嗯,她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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