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遲華準備離開了。
離開前,他小心翼翼的剝下整張狗皮,“這麽冷的天,弄個狗皮褥子一定會舒服不少”,遲華心裏暗暗打算着。因爲不懂皮革鞣制,他隻是簡單的用刀除去了皮下的殘肉和脂肪,挂在店内一晚草草的晾幹。
然後把凍了一晚的狗肉切成一塊塊的小塊,裝進了随身帶的一個大塑料袋裏,系緊袋口裝進大旅行背包裏。昨天的一場沖突讓遲華真正認識到了末日食物的重要性,這些肉可是自己未來一段時間的保障。
因爲使用異能讓金屬形成刀太慢,臨行前遲華又用異能提前爲自己打造了一柄苗刀,仍舊用藏刀的刀柄,刀柄略短但也隻能暫時将就。刀身長五尺,刀刃鋒利薄如紙,刀尖如槍,刀脊略厚并稍有弧度。之所以給自己制了一把苗刀,因爲遲華知道這種刀即能砍又能刺,兼有刀、槍兩種兵器的特點,并且能單、雙手交換使用,更有利于發揮腰背整體的力量。因爲沒有刀鞘,遲華便用狗皮一卷,橫着插在了大旅行背包的兩個背帶間。
遲華現在的力量、速度、反應等各項屬性已是正常人的三倍,因此六七十斤的大背包背在背上毫無負擔,邁開大步行走速度就如他人小跑一般,沒有任何留戀轉眼間大安鎮就已遠遠的抛在了身後。
往西甯方向的小路并不寂寞。
偶爾有一兩輛車從遲華身邊快速開過,小汽車、拖拉機、摩托,車上都坐滿了滿臉焦慮的人,離家畢竟不是一個輕易的決定。
一路走來,還遇到了幾具倒伏路邊、草叢裏的屍體,有的渾身血迹、有的衣衫不整,也有的看不出任何傷痕,就像平常偶爾出現在公路上的動物屍體一樣,沒有人去理會。
走上一道高高的山梁,前面仍是蜿蜒看不到盡頭的山路。路的一側是灰色的山石,另一側是零星的枯草,左一塊右一塊的趴伏在灰色的山上,好似癞子頭上的疤。
一輛銀灰色的路虎越野車“嗚”的一聲貼着遲華身旁飛馳而過,依稀看到車内坐了三男一女四個年輕人。
“趕着投胎去呀!”遲華望着車後尾煙大聲罵道。
轉過一個大大的山灣,路變得平緩了。
一輛白色的破舊面包車橫在路上,攔住了整個去路。剛剛過去的那輛路虎正停在面包車前,不時地傳來嘈雜的人聲。
遲華不想繞路,慢慢的走了過去。
“呦,有一個主動送上門的。”一個嬉笑的聲音傳來。
遲華走近了才發現,正對着路虎車頭的面包車門半開着,5個手持砍刀、鋼管的年輕男人或坐或站立在面包車門口,地上還躺着三個男人,一個渾身是血一動不動的不知死活,另外兩個明顯活着,卻躺在地上不敢動,除了少了一個女的,正是路虎越野車裏的幾個人。
“把身上的東西都留下,再說幾聲好聽的,哥幾個放你一條生路。”一個裹着一身軍大衣拿着一把一米多長砍刀的男人戲谑的說道。
遲華剛要說話,面包車裏突然傳來陣陣女人的哭聲。
“三哥,你下手輕點,别玩壞了,哥幾個還等着喝口湯那!”幾個小子對着面包車哄笑者。
“這回對上數了。”遲華心裏暗想。
“你他媽的磨蹭什麽呢,等着我們動手那!”另外一個拿着一根鋼管的光頭男人罵道。
“好吧。”遲華說着便把背包脫下來扔在路邊,順手拔出了苗刀。
“還真有不怕死的!”一見遲華拔刀,幾個人都站了起來。
遲華慢慢的走向面包車,手緊緊的握着刀柄,心髒劇烈的跳動着,長這麽大第一次跟人動刀。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看來老美電影裏的台詞還挺對,要是以前我肯定調頭就跑了吧。”遲華一邊走着嘴裏一邊嘟囔着。
遲華越走越快,最後竟跑了起來。
對面五個男人也舉着砍刀、鋼管沖了過來。
遲華幾個箭步就沖到爲首裹軍大衣的男人身前,輕輕一躍,身随刀往一刀力劈華山直劈男人頭部,男人吓得匆忙舉刀上擋。隻聽“咔嚓”一聲,男人的刀被從中砍斷,刀勢不停,從肩到胸一刀劃下,血如泉水般噴出,男人慘叫着倒地。
遲華腳下動作不停,一招盤龍吐信轉身反劈手持鋼管的光頭男人,男人拿鋼管去攔,刀光揮過同樣一刀兩斷。男人一愣神的刹那,遲華雙手捧刀直刺,一刀紮進光頭男人小腹。遲華猛地抽刀,血便随着刀身噴出,直濺了遲華一身。男人雙手緊緊捂着肚子,血堵不住的往外流,男人踉跄了幾步“砰”的一聲向前撲倒,在地上哀嚎打滾。
另外三個男人臉色蒼白,吓得轉身就跑。
遲華也不追,幾步直奔面包車而來。
走到近前,一手剛要拉車門,一個黑洞洞的槍口伸了出來,是一把自制的仿54手槍。槍後是一張兇惡的臉,左臉上一塊明顯的疤痕劃過眼角,脖子上露出衣服的部分布滿了紋身。
遲華一身冷汗刷的就流了下來,心裏暗罵自己愚蠢,“沒想到對方竟然有槍。”
遲華手腕微微轉動,讓刀尖上揚。
“别動,是你的刀快還是我的槍快!”男人一臉不耐煩的說,顯然是正在興頭上被打斷了好事不爽。
“劉剛你們幾個廢物!”男人絲毫沒有在意眼前的這個持刀的年輕男人,一邊罵一邊擡頭往外望去,顯然還不知道車外的戰況。
男人擡頭的一刹那,遲華手中的刀“嗖”的變長了,直接刺入兇惡男人的腹部,刀尖從後背穿透而出。刀入腹的同時遲華松手,身子往旁邊急躍。槍同時響了,子彈擦着遲華的身體而過。
男人低頭看着插在自己肚子上的刀,“你的刀…變…長…了…”
男人費力的舉臂,欲開槍再射,卻一下撲倒在地上,槍也摔了出去。
遲華忙把槍撿起,走到男人身前,用腳把男人翻了過來。
男人還活着,胸前已被血浸滿,一張兇惡的臉扭曲變形,眼白翻着,臉上的疤痕似一隻醜惡的蜈蚣在扭動着。
看着眼前男人的樣子,遲華突然惡心欲吐。遲華俯下身子,卻隻是幹嘔,什麽也沒吐出來。
男人不動了。遲華走過去,顧不得刀柄上的血迹一把把刀拔出,随着拔刀,男人又是一陣抽搐。
遲華騰騰騰往後退了幾步,心髒比之前跳的更劇烈了。
過了許久,遲華才平靜下來。舉目望去,地上倒着四具屍體,其中有三個是死在自己手裏。
“力量啊,真的好嗎?”
遲華再次走到面包車前,推開車門。車上的後排座椅已經被拆除,寬敞的空間内,一個穿着粉色毛衣的年輕女孩坐在破舊的毯子上一聲一聲的抽泣,褲子半挂在腿上還未完全提起,隐約間露出的部分引人無限的遐想。
“姑娘,出來吧,壞人都跑了。”遲華注視着女孩說。
女孩慢慢止住了哭聲,并擡頭望向遲華。梨花帶雨的哭泣依然遮不住女孩原本漂亮的臉。
“啊!”女孩這才想起要遮掩自己半裸的下體。
遲華這才不情願的轉過身。等了好久,女孩才來到車門處,映入眼簾的是地上四具血淋淋的屍體。連遲華也沒有注意,女孩同行的另外兩個男性同伴不知什麽時候跑得沒影了。
“啊!”女孩尖叫着向其中一具屍體撲了過去并一把抱起,“陳立,陳立,你怎麽啦,你醒醒啊!”
又是一輪撕心裂肺的哭泣。
遲華無奈的搖了搖頭,走上了面包車。面包車的一角堆了四五袋青稞面,還有大米、火腿腸、方便面等食物。
“果然還是殺人越貨來得快。”遲華暗暗想着。
遲華再走向路虎,慶幸的是連鑰匙都還在車上,車上吃得東西不多,但後備箱處并排放着三個30升的小汽油桶。遲華晃了晃,有兩個還是滿的。
“我說這幫小子開得這麽狂野呢,原來早有準備啊,既然車主都跑了,那我就先借來開幾天吧。”關于車主?遲華顯然是選擇性的忽略了正在地上哭泣的女孩。
遲華倒騰了幾趟,把面包車上的食物全都裝到了路虎車的後備箱和後座上,在這過程中還翻出了二十幾發手槍子彈,一件不知誰穿過的舊羽絨服。遲華自己的沖鋒衣在大安鎮和大狼狗搏鬥的時候就撕了幾道口子,剛才又濺了一身血,現在也隻能将就着先換上,最後遲華又把面包車推到路邊。至于地上的屍體,動手殺人的時候也沒見他膽怯,現在卻是躲得遠遠的,更别提收屍了。
遲華來到女孩面前,“姑娘,别哭了,你要去哪呀,我送你一程吧。”
女孩依然是低聲的抽泣。
遲華蹲了下來,“好啦,别哭了,人死不能複生,你另外兩個同伴還活着,你要留下來等他們嗎,還是跟我走?”遲華低聲的勸慰着。
女孩擡起頭,一雙滿含淚水的眼睛認真的望着遲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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