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柯德在其他方面的能力都甩了馬赫好幾條街，有時候馬赫甚至覺得能夠跟這位大叔搭檔簡直是自己運氣不要太好。

“……順着這條路一直往前，是一處森林。”騎在馬上，柯德開口對着馬赫解釋道：“我們提前走過一次，也是對這一片地區早做熟悉，以防萬一。畢竟情報上雖然說這裏是無人區，但是有句話叫做情報都有滞後性，等到我們看到這情報的時候，或許已經是好多天以前的了，興許……當時的探查人員剛剛離開後，這裏就來了一批強盜……”

似乎是爲了配合柯德的話，他還沒說完，就發現什麽似的從馬上翻了下來：“車轍印……果然這裏已經不是無人區了……就是不知道這些家夥是幹什麽的……”

“馬車？”馬赫皺着眉頭看着地面上的痕迹，暗自和自己之前學到的東西比對着。

“看樣子得有兩架車的樣子……如果按照一輛車兩到三個人算的話，這一波人估計得有四五個左右。”馬赫還在分析的時候，柯德就已經報出了答案。

“所以我們要不要去清理一下啊？這荒山野嶺的地方，有人的話估計也不會是什麽善良之輩吧？”馬赫聽到柯德的話，又聯想到自己之前發現的那個“殺人升級”的方法，心中突然火熱了起來。“這種家夥，直接殺了就好……”

等等……自己這一怎麽了？等到馬赫這話出口的時候，突然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問題，頓時覺得一盆冷水當頭澆下。不就是砍了兩個中央第一憲兵團的打手嗎？怎麽突然間就戾氣這麽重？開口閉口就是殺掉什麽的……

想到此處，馬赫頓時覺得口幹舌燥頭暈目眩了起來，甚至他覺得自己的呼吸自己的心跳仿佛都因爲這一次反省而遲滞了下來。

“小鬼，年紀輕輕的，殺心怎麽就那麽重呢？萬一他們真的隻是有情可原的人呢？”柯德看着馬赫的反應，有點驚訝。“記得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連小貓小狗都舍不得殺呐……在牆外巨人虎視眈眈的情況下，能夠在牆内生存就已經實屬不易了，如果我們還不分青紅皂白就濫殺無辜的話，和那些野獸有什麽區别……”

這種雞湯似的話馬赫并沒有聽多少進去，但是卻還是讓馬赫突然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他終于是找到了自己剛剛那種對自己覺得恐懼的矛盾點所在……看來這個系統的存在真的是讓他潛移默化的把自己所經曆的都當成了一場遊戲啊……遊戲裏殺npc有錯嗎？

可是……這真的是一場遊戲嗎？馬赫突然想到了阿尼，想到了卡爾拉，想到了艾倫三笠阿明等人。這是自己真實存在着的，現實啊……如果真的要張口閉口就殺十幾個人的話，那和被這所謂的系統奴役了有什麽區别？

“小鬼？哪裏不舒服嗎？”看馬赫半天不回話，大叔柯尼又開口了。

“沒……”馬赫仰着臉，擠出了一個笑容，這張灑滿了陽光的臉上莫名的多出了一份釋然。

肆意殺人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肆意殺人……就是你系統給出天價的懸賞也不可能随意殺人的。你不過是寄宿在我體内的一坨不知道什麽玩意兒的玩意兒而已，我才是這身體真正的主人！

也是從此刻起，馬赫終于是将自己穿越而來後随身的這個系統擺到了一個他認爲正确的位置上。這玩意兒不過是對自己身體狀況的一個反饋而已，就像是之前平衡變成進階平衡那樣，這都是自己通過堅持不懈的訓練來完成的……至于殺人升級的這種事情……馬赫心裏已經有了一定的猜測，但是這個猜測，還需要後續的觀察才行……

當然，無論怎麽說，這種把自己往歧途上引的誘惑已經是被暫時壓下去了，不過至于說以後還有沒有可能出現，那誰也說不定。

“就按之前說的，我們先去探查一下情況吧。如果沒有多少威脅的話其實可以考慮留下來算是對後面完成任務的馬克他們作爲一個考驗。”馬赫像是想起什麽似的，面頰微微抽了抽：“對了，隻要威脅不大的，我們還是不要管了爲好，不然如果給基斯團長知道的話估計我就真的沒辦法畢業了……”

“好，跟我來……”進入狀态的柯德雖然還是一幅憨厚的中年大叔模樣，但是他的眼神卻是睿智了許多。一路上過來的時候馬赫和他聊過，他以前就是在憲兵隊工作的，追捕強盜這種活經常幹。物資匮乏的年代，随随便便某個犄角旮旯冒出一波強盜完全常見。不過好在他任職的期間裏自己負責的範圍内從來都是小亂子不停，大亂子從來沒有。

一路向西，是一片樹林。樹林倒是普通的樹林，這裏的林木雖然高，但遠不及巨木之森那個水準。

“看到那邊的煙了嗎？他們在樹林裏紮營了。”柯德遠遠的就指着一處地方開口了。

“煙？”一直注意着車轍延伸方向的馬赫聽到柯德的提醒才注意到那一道扶搖直上的孤煙。“這一片樹林也是我們的必經之路啊，看樣子這些家夥真的是準備攔在路上了？”

“也有可能隻是普通過路的商人，我們還是靠近去看看吧。跟我來……”柯德看了看那炊煙的方向，并沒有第一時間領着馬赫向林子走而是朝一邊繞了過去。

林子不大，繞到另外一個方向的話對于兩人來說完全夠。此時的馬赫完全就是新手上路，任由柯德帶着走。當然，他也不是什麽事情都沒有做，而是四處觀察着，默默的将一路過來的地理情況都記下來。

“不管他們是幹什麽的，但是隻要他們人數在五個以上的話就一定有足夠的人手布置在森林邊上偵察，防止自己被人尾随。所以我們這時候直接沿着他們的車轍往林子的方向走去的話肯定會進入他們的視線，甚至陷入他們的陷阱！”

“這樣啊……”馬赫騎在馬背上，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所以這些家夥到底是幹嘛的……”

“不知道，或許隻是路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