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婚宴


早上9點鍾,一輛出租車停在了小基輔某棟樓的樓下,換了一身正裝的迪迪推門下車,快步上樓,幾分鍾的時間之後,他和換上草綠色古琦長裙的米拉?喬維奇前後下樓,一眼看見樓口的出租車,女孩兒愕然回頭:“我印象中的你,是最細心的,原來,你也會犯這樣的錯誤?”

“你是指這輛汽車嗎?”迪迪微笑:“實際上,我想到了要租一輛LIMO,或者找一輛商務車,但很抱歉,時間緊、任務重,所以,你知道的?”

米拉當然不會因爲是出租車就埋怨他,她還沒有不知輕重到這個份上,這隻是個玩笑而已,回頭向窗口的奶奶招招手,兩個人鑽進汽車:“比佛利山XXXXX号莊園,謝謝。”

巴恩斯的全名叫約瑟夫?巴恩斯,耶魯大學畢業,南加州影視學院校董會成員,他倒沒有什麽了不起,了不起的是他的妻子,好萊塢最著名的影星,兩屆奧斯卡得主的伊麗莎白?巴恩斯女士,今年整50歲的她,是800萬俱樂部中唯一的女性演員,同時還是好萊塢演員公會的副會長之一,不論人脈,還是權勢,都是女演員中魁首級别的人物。

今天是他們的女兒結婚的日子,以伊麗莎白的名頭和威望,價值700萬美金的巴恩斯莊園從早晨開始,就有數量不等的汽車魚貫駛入,而爲了避免有記者趁機混入場中,巴恩斯特别聘請了專業的團隊,在莊園門口擔任保衛,沒有邀請卡或出入證的人,不管編出什麽樣的理由,都休想進入莊園半步。

任何一輛汽車都要在門口停下來,打開車窗,出示邀請卡,然後才得以放行;在這種嚴密的審核下,就可以想見一輛出租車出現在車流中,并且随着汽車前進時帶來的視覺沖擊了。

門口的守衛有幾個人看見了這輛黃顔色的出租車,分出一個人來,幾步到了出租車前,“先生?”

“我們有邀請卡。”迪迪不敢怠慢,急忙把卡片遞了過去。

對方接過去看看,邀請卡當然是真實有效的,但在這麽多輛豪車中間,夾雜着一輛出租車?這……即便是想出風頭,也沒有這樣的吧?“先生,還有這位女士,很抱歉,按照我們事先得到的規定,不允許出租車進入莊園的,所以……”

米拉有些害怕了,她可從來沒有參加過這麽正式、鄭重的場合,怯生生的握住迪迪的手,“要不,我們下去,走進去吧?”

迪迪看看她腳上的四寸高的鞋跟,搖頭說道:“我不同意!”

“什麽?”車内外的兩個人同時一愣。

“我說,我不同意,隻是因爲我坐的是出租車,所以就要我們走進去?就因爲他們乘坐的是花錢租來的LIMO、商務車,就可以直接開進去?這算是财富歧視嗎?别忘了,我也是有邀請卡的!”

守衛呆了一下,站直身體,向不遠處大門口的同伴招招手,又叫過來一個男子,和他耳語了幾句:“先生,不如這樣,我們爲您安排另外一輛車,可以嗎?”

“是什麽車?”

“對不起,您說什麽?”

“你說,給我們安排另外的一輛車,我問你,給我安排的是什麽車?”

“呃,是一輛高爾夫車。”

“不行,天冷,我受不了。請你讓開,該到我們的位置了。”

米拉實在忍不住,噗嗤一笑;外面的兩個人卻是臉色漲紅!你還敢更胡來一點嗎?這可不是紐約,是洛杉矶!3月底的天氣,無論如何也和一個‘冷’字挨不上吧?即便你是用‘擔心我的女伴會冷’這樣的借口,也比這個要好吧?

迪迪可不管對方的感受,在司機的椅背上拍了拍:“喂,該走了。”

“哦。”出租車司機也覺得好笑,這個黃皮膚的小子真有意思啊!再度發動汽車,跟在前面的車後,一溜煙的駛進莊園中去了。

汽車一直開到莊園别墅的正門,才算停穩,迪迪和米拉攜手下場,當着無數正在别墅門前三五成群聚衆聊天的賓客的面,掏出錢包結賬,人從一陣騷動,無數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們都是一副忍俊不禁的笑容,更多的卻是在竊竊私語,無他,實在是這樣的出場方式太有視覺沖擊力了!

迪迪絕不是想出風頭,實在是門口的守衛狗眼看人低!在美國,這種歧視是無處不在的,他身爲華人,天生似乎就比白人矮一頭,其實不止是白人,甚至連黑人在美國的社會地位也比華人高!

出租車很快駛離别墅大門,從另外一側繞出莊園去了,迪迪和米拉并肩轉身,迎面正撞上瓦格納先生那古怪的目光:“教授先生,早上好!我來爲您介紹,米拉?喬維奇、瓦格納先生。”

“您好,米拉小姐。”瓦格納即便心裏有氣,也不會向一個女孩兒發作,和她握握手,湊近一點,說道:“艾斯先生,你是故意的?”

“當然不是。”迪迪說道:“我還沒有那麽無聊。”

“說實話,你的出場方式,很糟糕。我想,巴恩斯先生一定不會喜歡的。”

“這沒關系,隻要他喜歡我的劇本、我的故事,還有我的計劃就好。我想,身爲校董會的一員,他應該能夠分得清個人和學院的區别吧?”

瓦格納說道:“我已經把你的情況告知校董會了,他們對你的提議很感興趣,現在的問題是兩個,首先,院方在這一次電影拍攝過程中的出資以及事後分成比例;第二,就是關于你提出來的,要擔任編劇、導演的問題。校董會不認爲你可以承擔起這樣的責任。他們的意見,還是由你擔任編劇,其他的職務,以外聘爲主。”

迪迪點點頭,對方的懷疑和擔憂不是沒有道理,一個才一年級的學生,居然要拍攝一部電影,而且是擔任這麽重要的職責?想來換了是自己,也不會放心吧?“那,您有沒有和他們說,我需要學院方面提供的,隻是一些器材和必要的人手?這幾乎是用不到他們出錢的。一分錢不用掏,事後還有可能收獲相當的票房利益,他們還想要什麽?”

“話不是這樣說的,艾斯先生,表面上看起來是你說的那樣,但實際上呢?這些人的人工,難道不要錢嗎?”

“那,我們不如來試一試?”迪迪這樣問道:“安排一次選角,然後進行一個最簡單的場景拍攝。當然,雖然是一次試拍,但也要按照正規情況來,攝影機、燈光、錄音,都要和正經的電影拍攝一樣要求的。如果他們看過之後,真的認爲我不能擔任這樣的職務,我同意他們說的,外聘人員的要求,怎麽樣?”

瓦格納手托腮幫,偏着頭思考片刻,這倒不失爲一個辦法,他能夠成功當然最好,拍攝下來的鏡頭也可以用到最後的剪輯中去;如果不好,也沒關系,不過是一場戲,也不會花費太多,是可以負擔得起的浪費。“好吧,我個人同意你的這個試拍的辦法,回頭我會向校董會做第二次的彙報,你等我的消息吧。”

迪迪隻有點頭,這是自己求人的時刻,沒有他可以拿捏的本錢。這時候,莊園别墅内人影一閃,有幾個人走了出來,爲首的是個女子,正是伊麗莎白?巴恩斯女士。他也是腦筋一熱,對瓦格納說道:“你認爲,邀請她來扮演瑪格麗特怎麽樣?”

“你瘋啦?”瓦格納失聲驚呼起來。他看過劇本,當然知道,瑪格麗特是《魔女嘉莉》中嘉莉的母親,名叫瑪格麗特?懷特,她是個宗教狂,已經徹底的瘋魔化,爲了她心中的主,其他一切,都是可以犧牲和舍棄的!在孩子,特别是女孩子青春期之前應該接受的生理、心理教育,一概被她視若敝屣,也就造成了嘉莉的一生悲劇!“不要說其他,你認爲你負擔得起她的800萬美金的片酬嗎?”

迪迪遺憾的啧啧舌頭,又有幾分不甘心的問道:“或者,我的劇本足夠出色,可以打動她,自動減薪,或者甘願免費出演呢?”

這一次,瓦格納連話都懶得和他說了:“我現在有些後悔承擔下你提及的這件事了——你是神經病!”

迪迪和米拉對視一眼,兩個人同時嘻嘻壞笑了起來。“走,我們去吃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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