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峰下兩旗新,膩綠長鮮谷雨春。////”楊文通坐了下去,看着樂恬和張子軒,緩緩說道:“此茶正是的獅峰山明前龍井,而且是正宗的‘女兒紅’。”
“女兒紅?什麽是女兒紅?”不僅是樂恬,連張子軒也有些好奇了。
“呵呵,這‘女兒紅’就是在清明之前,由未婚女孩子來采摘下來的茶葉,不是用手,而是用雙唇采下,因爲用手指掐下來的茶葉,其掐痕在制成茶葉後仍去不掉,而且,葉片如果在手上停留片刻,那麽手的溫度就會令葉片由綠變紅,口感不好不說,這模樣也不甚好啊!所以,一個熟練的采茶姑娘,每天也最多隻能采摘嫩芽,一人十二兩,故極爲珍貴,稱得上珍品中的絕品。”
“沒想到,采個茶也那麽繁瑣困難。”張子軒感慨大發,自言道。
“何止啊!這龍井茶多種植于靠山近水,晴能受到充分日照、雨又易于排水的坡地之上。春采、夏鋤、秋剪、冬肥,一點都耽誤不得,古語有雲‘人誤茶一季,茶誤人一年’。這載茶、采茶尚且如此,那更爲繁雜的炒茶一途,就更不用說了。小兄弟,任何事都不是那麽簡單的!”楊文通若有所思的看着張子軒。
見張子軒低頭看着杯中的茶,又解釋道:“你們看,這龍井葉片,一芽一葉初展,頁面扁平光滑。這才是茶中上品,真正的蓮心之茶。”
張子軒與樂恬這才想起還看着杯中的茶葉,隻見那龍井茶葉外形扁平光滑,苗鋒尖削,芽長于葉,色澤嫩綠,體表無茸毛,經脈清晰,葉底嫩綠,十分完整。果然是嫩芽初迸狀似蓮心,不愧爲正宗的明前“女兒紅”蓮心極品龍井。
正在此時,幾個侍婢端着幾個茶壺就走了進來。
“茶,還是我親泡的好喝。”楊文通小心翼翼的将侍婢們端着的茶具放在桌台上,見引來兩個小孩的觀望,便笑呵呵的說:“來吧來吧!不必拘泥禮節了!”
張子軒與樂恬對望一眼,然後都站起身來,跑到楊文通面前站定,看着桌上的茶具。
“這茶道工具有‘四寶’之稱,分别是孟臣罐、若琛瓯、玉書碾、潮汕烘爐。”楊文通老先生一邊擺弄着工具,一邊解釋道:“這孟臣罐是由宜興的紫砂制成的,這種紫砂壺不僅造型獨特,顔色渾厚,而且吸水力甚好,泡出的茶葉香味能夠持久不散。茶壺用的時間越久,泡出來的茶葉香氣也越醇厚。我這茶壺,顔色深紫,用了也算得日久月深,勉強算得上是孟臣罐中的極品。”
又拿起那個罐裝的玉書碾,道:“這玉書碾到是沒甚值得誇贊,不過是保持泉水潔淨甘爽。但是裏面裝的虎跑泉的泉水,到是在京城附近難得一見,乃是泡龍井茶的上上之品。”
張子軒與樂恬看了,也沒覺多特别,但還是認真看着。
楊文通收拾好後,對兩人說道:“沏茶的功夫,是要有清淨無爲的環境,等下你們先不要出聲,否則會擾了茶境。若有什麽疑慮,等過後再問。”
說完,楊文通點了一支細細的香,插在桌台中央的香爐裏,頓時滿室檀香,一派祥和肅穆。焚香除妄念,這就完成了品茶的第一步——“點香”。
楊文通點着潮汕烘爐後,先将玉書碾、孟臣罐、若琛瓯,用準備好的沸水裏裏外外都澆注了一遍。冰心去凡塵,這是品茶的第二步——“洗杯”。
将玉書碾放置于潮汕烘爐之上,煮開之後,楊文通又将玉書碾取下,置于一旁,養了一會兒。趁此機會,将一疊小盤中的茶葉,盡數抖入孟臣罐中。玉壺養太和,清宮迎佳人,這就是茶道的第三步和第四步——“涼湯”和“投茶”。
做好之後,楊文通先是将一些虎跑泉水澆入孟臣罐中,頓時茶香四溢,讓人垂涎。接着,楊文通将玉書碾之中的水全部細細倒入孟臣罐中,然後又用孟臣罐的蓋刮去壺口的泡沫,蓋上壺蓋,沖去壺頂産生的泡沫。這“潤茶”、“淋壺”的工序,也算完了。
這時才到精彩之處,楊文通執壺沿茶盤運轉一圈,滴淨壺底的水滴,算是給茶醞釀了一番。又将壺中之茶,斟于每一杯中。這斟茶也是很有意思,倒不是一下就倒完了事,而是一倒、一收,一倒、一收,如此有節奏地三起三落,做“鳳凰三點頭”之勢,才将若琛瓯斟滿茶水。
楊文通見張子軒和樂恬仿佛急不可耐的想要一飲而盡,連忙阻止道:“所謂‘三口方知味,三番才動心’,品茶之時切忌心浮氣躁。要認真品味其中的奧妙。”
張子軒聽楊文通這麽一說,便聞着淡淡的茶香,進入一個玄妙的境界。低頭抿了一口茶,感覺好像沒有什麽味道,就如普通爛茶一般。
張子軒仿佛不在意一般,又抿了第二口,頓時覺得這第二口才真是人家極品,仙家之物!那入口的香華舒暢,唇齒留香,美得讓人不忍下咽,隻待它滿滿流入嗓中。
張子軒的眼中混沌一片,又拿起茶杯,飲了第三口。但卻覺得,這第三口,仿佛又回到第一口的感覺似的。淡而無味。
飲完之後,張子軒忽然一震,這第三口的感覺好似才慢慢出現!雖濃郁不似第二口那般香醇,但是那種延綿的感覺,卻讓張子軒久久不能忘懷。
“此物隻因天上有,人間哪的幾回聞?”張子軒隻能想到這句話來形容龍井茶的美味了。
“其實,世間萬物都是一通百通,可以說是萬物皆可入道。禅理也說禅道源與‘忘’,隻要進入‘忘無’之境,就能參透禅機。”楊文通還是那般緩緩說道,雖然張子軒和樂恬都沉浸在龍井所帶來的神奇境界中,但還是一字不差的将楊文通的話聽在耳裏。
“你們品茶時出現的那種境界我稱之爲‘小千世界’。其實每個人出現的‘小千世界’都是不一樣的,它代表你心中的真實想法,并且無限擴大之。要用心明悟,試着将它升華,那麽你就參悟了。”
張子軒頓時覺得腦子一陣空明,眼神茫然,再也聽不到楊文通的話,進入了自己的小千世界中。
虛無!還是虛無!怎麽回事?張子軒有些疑惑的看着周遭的一切,白茫茫的一片模糊:原來我的心中并沒有自己想法,原來,我一直都是爲了别人而活。
周圍環境忽然一變,又變成一個巨大的戰場,一個清秀的青年男人,右手握着一柄彩光閃爍的寶劍,左手環抱着一位貌美的女子,無聲的哭泣着。
不知怎地,張子軒居然覺得那男人和自己有幾分相似,而那貌美的女子,卻怎麽都看不清楚面孔,隻是覺得好熟悉……好熟悉……
我要變強!一定要變強!張子軒猛然下定決心:不能讓我愛的人受着傷害!哪怕是我自己堕入輪回!
他這麽想着,那環境又是一變,變成了一個他很陌生的地方,沒有一個人的地方,隻有他。天上風雲突變,雷電交加。
一道黑色的光電撕裂了空間,從長空之上砸了下來。
張子軒感覺到那上面所蘊含的威力,大驚失色!那絕非自己所能抗衡的!不!也許三界之中都沒人能抗拒光電之上的威力!那能量,簡直就能開天辟地!
張子軒又想到了那次的器劫,但是随即就甩甩頭,根本沒有一丁點的可比之處!
那光電瞬刻間,就擊在張子軒的身上:“啊……”
張子軒覺得自己身上的什麽被刺激了一般,七層中期的龍神訣,竟緩緩運行起來,在周身走了一個個大圓滿,運行的速度越來越快。功行上、中、下三丹田經脈,最後,居然在張子軒的身子裏詭異的形成一個龍型的圖案。
這龍神訣,在身子裏的運行軌迹就是一條神龍,平常看不出來,但是這墨綠色的靈氣迅速運行的時候,就能很明顯的看出來了。
張子軒紫府中的角龍使,也感覺到了小子軒的變化,他睜開眼睛,喚道:“老龍!老龍!”
可是并沒有人答應他。正當角龍神使奇怪之時,龍終于回應他了:“呼!剛才控制子軒的幻境來着。這小子,什麽都好,就是沒有自己的目标。一片模糊,怎麽修煉龍神訣這等霸道無匹的功夫?我隻好去幫他樹立這想變強大的心願了。”
角龍使略皺眉頭,問道:“你能控制他的思想嗎?”
“錯了!我隻是把他想變強大的心情無限放大了,而且,我也隻能去誘導,而不能控制。”
“原來如此!”角龍使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方才感覺有些異動。”
張子軒此時感覺全身都充滿靈氣,這種感覺有些奇異的舒适,既然如此,我和不放開身心,由它自身運作?
想着,他竟真的不再控制着靈氣的運作了。本來井井有序的靈氣頓時大亂起來。紫府宇宙中的靈氣洶湧噴出,一波又一波的沖擊着張子軒的靈脈。上丹田之中的泥丸、瓊室、上田、紫府、上宮、天宮、昆侖、玉京山、須彌山盡皆破損。張子軒就覺得自己經脈仿佛被什麽*了一下,一陣又一陣的疼痛,他再想控制這股靈氣運行時,卻發現自己根本控制不了了!
“胡鬧!”張子軒腹中紫府的龍怒吼一聲:“真是瞎胡鬧!”
“怎麽啦?”角龍使覺得甚是稀奇,剛才還一副得意模樣的龍,怎麽一下竟成這副模樣了?
“你當他怎樣?居然放任紫府中的靈氣自行運作!這孩子!”
角龍神使到是很平靜:“哦!那怎麽不行?我們巫族就是如此修煉的啊!”
“你當他是你們巫族?子軒身體裏可是有無上神力的!隻要他的境界到了一定程度,靈氣的修煉根本不成問題。隻要按照神龍訣去修行就好,他現在放任不管,也許他的靈氣是會增加的,實力也會提升的很快,可他的經脈經不住這麽折騰啊!”
角龍使這才想起張子軒不是他巫教的一員,甚至都不是巫族,雖是他徒弟,卻沒有真正教過他巫術。角龍使歎了口氣,深覺如此人才,爲何不能是巫族之人?
若是如此,那巫族的複興,也指日可待了。不然,憑自己一人之力,想複興巫族,那是癡人說夢,十二祖巫都已化作冥冥,都天十二天煞旗也消失不見,連巫族的鎮族之寶,靈煞白骨杖業以丢失,這還怎麽複興?他不曾知曉,上古時期的巫族左神使蚩尤重生,曾率領巫族振興一時,隻是功虧一篑而已。
再說這張子軒,打開紫府宇宙練功,卻不自制,這由紫府宇宙而流出的靈氣,就如大江東去,延綿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發而不可收拾,不斷沖擊着他的經脈。那靈氣破壞了張子軒的上丹田經脈,又向中丹田沖去。
張子軒毫無辦法,根本止不住那靈氣的流動,隻能放任靈氣越走越快,最後飛速之快,連那經脈中的龍,也宛如實質一般。
内裏,張子軒是經脈受損,疼痛難忍,外面,也是汗流浃背,身軀顫抖。
楊文通看在眼裏,卻不知爲何。别人家領悟了這“小千世界”,差的,武功精進,qb5江湖,好的,以武入道,白日飛升。可這張子軒所表現出來的情況,卻似比最差的情況還要再差啊!
他也不敢動張子軒一下,要知道,若是張子軒此時在進入什麽境界的話,那他要是碰了張子軒,打斷了這個境界的領悟,那輕則重傷,重則喪命啊!
這時,那樂恬到是好的多了。隻可惜,她與張子軒修的都不是頂上三花、胸中五氣,所以也看不出是什麽境界。隻是身子後面,隐隐有金黃色的翅膀出現,宛若實質。
樂恬可不似張子軒,她向來頑皮,可控制靈氣運行,卻端的是循規蹈矩。況且,她不似張子軒,張子軒紫府宇宙中的靈氣幾乎是無限的,所以放任以後才會難以控制。樂恬的紫府中的靈氣不如張子軒多,反而小心翼翼,于是樂恬的境界一直有條不紊的進步。
況且,若是有心人的話,定能看見樂恬胸前的辟邪地珠透過外衣,還在微微發出絲絲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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