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他見到張子軒崛起之後,閉關幾十年的修煉,控火之力已經到了一種極緻的境界。到達紫色火焰“炎上之火”這個火宗秘法的最高境界之後,該如何往下走,顯然不是五仙山内部高人能夠預見到的了……
可惜獨木難支,五仙山各個山頭的分宗宗主竭盡全力,奈何如今的五仙山軍心不齊,各自爲戰多年,除了偶或來一個門派切磋稍微用心一些。其餘的時候,見着面都是橫眉冷對,甚至連面上客氣的人都找不出。
現在大難臨頭,雖然知曉唇亡齒寒的道理,盡心盡力的互相扶持。爲求自保,原本五仙山甚至拿出了大五行陣,這種陣法的威力不下于易教的九轉神劫陣、墨門的九十九重天雷滅殛大戰,但卻需要五大分宗合力施爲,慣于各自爲政的他們,始終還是無法發出陣法的全力。
這次來到五仙山的,是乾闼婆部的一支部隊。這支魔族部隊,頂上有八角冠,身相爲赤肉色,身如大牛王,或者其他動物的,如馬或者鳥;左手執蕭笛,右手執寶劍,具大威力相,發髻有焰鬘冠,在衆多魔獸的臂助之下,火速登上了五仙山。
眼見着大五行陣的威力越來越小,整個五仙山都處于一種極爲沮喪的境地當中。人人自危的情景,讓城遠博更加痛心疾首。他刻意沒有躲在山坳裏面,控制大五行陣,就是爲了能夠近距離和這些魔族一拼。
隻是,沒想到這些怪物的氣力如此之大,越是跟他們硬拼。成遠博就越是感到一陣心悸,他的雙手拿着火宗的信物——熊火令。這件靈器縱使能将他的火系靈氣提升一個檔次,但是殺了這麽多的魔獸,他還是覺得有些手軟。
“呔!”又是一個牛魔舉劍向他砍來,隻見半空一道銀光閃過,成遠博又是向斜裏右跨過去一步,險之又險地躲避開這道攻勢……
他剛想要聚集身體的火系靈氣,腳底一震,原來左邊一個黑色巨獸已經蓄勢待發,那刻金黃色的頭角,如同嗜血的兵刃一般,散發出陣陣的精光……
“啊!”成遠博情知現在想要聚集靈氣,已經來不及了。輕叫一聲,下意識地用胳膊擋住自己的眼睛。他以爲這樣就看不到巨獸襲來的兇樣,隻是這樣無異于掩耳盜鈴。那隻巨獸帶起的震動,依然非常的明顯。
“當咣”成遠博聽到面前傳來的刺耳金鳴,睜開雙眼,赫然看見一個身穿火宗玄火袍的小男孩。這個男孩,正是他平常最爲照顧的小師弟!
此刻,小師弟的雙眸赤血,道道青虬鼓脹如蛇,盤旋在他的身上各處。手持一把紅色的鐵錘,牢牢鎖住那個魔獸的獨角。一張稚嫩的小臉,因爲使盡全力而憋得紅中帶紫,見到成遠博驚愕地望着自己,他急切地喊道:“師兄,你還在等什麽?快走啊!”
“你……不行!我們一起走!”成遠博抓緊手中的熊火令,還沒來得及反應,斜刺裏突然沖出一隻尖嘴張翅的怪鳥,徑直向着雙手已經被魔獸扣住的小師弟馳去。
成遠博張手想要攔住怪鳥,身後原本掉轉過頭的牛魔又轉圜回來,手中的巨劍掃向成遠博的腰肋。呼呼的風聲在成遠博的耳畔響起,他立刻反應過來,靈氣聚集到手中的熊火令上面,熊火令發出一道紅光,他的身子燃起一片紅色光焰,反身一拳打在牛魔的肋骨上面。
“哞!!!”牛魔發出一聲慘叫。它确實有些小看了成遠博,沒想到加上靈氣的一擊,居然可以直達它的背心,直接穿過它的左胸!牛魔本來是有兩顆心髒的,但是成遠博胳膊上的靈火卻瞬間将它的兩顆心髒,完全燒成灰燼……
牛魔甚至還沒來得及掙紮,便消失成一片黑色的灰燼,散落在地上。灰燼之中,還隐約有一些血紅的粘稠血液,看上去竟是如此的純淨,和它主人的形象截然不同。
“可惡!”成遠博急忙抽回自己的右手,上面已經是焦黑一片,還有一種酸臭的腐朽味道。看來,這牛魔的血肉也有這強烈的腐蝕作用。
“啊!”一聲凄厲的慘叫。成遠博忙不疊地轉過身來,小師弟的軀體,已經在他的面前,被鳥獸的嘴喙和那頭巨獸的巨大冠角勾住,那雙純淨無暇、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可憐兮兮地望着自己,分明是在乞求自己去救他……
“不要!”成遠博緊走幾步,隻是他靈修這麽多年,從來沒有覺得這一步是如此的難以邁出,當他剛剛落下一腳的瞬間,小師弟的身體已經被鳥獸和那隻巨角獸給撕裂開,變成兩大塊血糊糊的肉塊!
“嘣”其中一塊肉塊掉落在成遠博的面前,他已經完全呆滞住,一眨不眨地瞪着眼前的肉塊。這是小師弟的上半身,從小腹斜向上被撕扯的不成形狀。隻是頭顱完好,那雙我見猶憐的剪水眼珠,依然是那般的有神,好像并沒有完全死絕似的……
“小師……弟,小師弟!!!”成遠博自從有記憶以來,還是頭一次哭,而且是這樣的撕心裂肺,好像整顆心都被攪碎一般陣痛,痙攣的身軀,跪倒在小師弟的面前。五指緊緊抓着地面,指甲由于過分用力而顯得尤爲蒼白,甚至在邊緣處還露出了一點點的血絲……
……
“師兄,你覺得師父喜歡我嗎?”小師弟睜着那雙大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視着成遠博。
如果不是因爲他粉嫩的脖頸,已經露出淺顯的喉結。任誰也分不清,這樣一個清秀俊朗的少年,究竟是男還是女……
成遠博有些納悶,随即笑了起來,寵溺地摸着小師弟的頭,說道:“師尊雖說脾氣火爆,但是一向嚴明律己,那種‘一碗水端不平’的事情,他是決然不會去做的……”
“是嗎?可是……可是他總是欺負我……總是弄得我很痛啊……”弱冠少年說着說着,眼中還噙出汪汪的清明淚水,配合着紅彤彤的小嘴,這樣的表情更是顯得尤爲惹人憐愛……
“欺負?”别人不知道,但是成遠博卻十分了解自己師父,赤炎道君軒轅極的嗜好。他在外是一個脾氣火爆,極爲護短的倔老頭子,對内卻對那些長相俊美的男童,有着特殊的愛好。自己雖然十分不喜,但依然尊重他老人家的意願……
“跟師兄說說,師尊他老人家……”成遠博思量許久,終于換了個并不尖銳的問法:“他是不是喜歡喊你去他的房間??然後一起玩遊戲?”
“嗯。”小師弟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臀部,氣呼呼地說道:“師父他老是用一件滾燙的東西,去頂·我出恭的地方……師兄你憑良心說說,那個地方那麽昂髒,師父爲什麽那麽喜歡玩那裏呢?我自己都不願碰的……髒死了~”
“原來是這樣……沒關系的,過幾次就應該不疼了。”成遠博心中清明一片,這原是師父看上了小師弟。幸好小師弟年少不懂事,不明白那些烏七八糟的肮髒欲念。至于師尊能看上他,也算是他的運氣。他日後的道路,肯定要比其他的師兄弟更加平坦。說不準,日後五仙山上的衆位高層,就會有這個小師弟一人在上呢!
想到這裏,成遠博暗下決心,以後一定要對小師弟加倍關心。
“對了,這種事情對我說說也就算了,千萬不要對别的什麽人說,知道了嗎?”
小師弟微微擡起了頭,盯着他看了一陣,似乎有些不解,最終卻還是點了點頭,微笑着說道:“我和師兄都是男人,我們說話,絕對不會不算的!”
成遠博心中一動,不知爲什麽,竟不敢對視小師弟那雙純淨的眼眸,尋了個托詞,有些狼狽地逃竄走了……
從此之後,成遠博對于小師弟就格外照顧。一般有什麽好東西,都要分給小師弟一些。但是心中的疙瘩卻越來越深,有時候經過師尊門前,聽到房裏傳來的粗野喘息聲,和微弱、無力的呻吟,他心裏就像是被貓撓了似的——甚至想要直接沖進去,救出小師弟……
隻是,他要站在什麽立場?似乎自己并不是小師弟的親友,更談不上什麽愛戀,隻是……憐惜吧?這樣一個少年飽受煎熬,讓他如何不産生憐憫呢?
不久之後,他便選擇了閉關,一方面,閉關是爲了趕超張子軒,不至于讓易教和五仙山兩代的差距越來越大,但實際上卻和小師弟和師尊的基情不無關系……
如今,自己一直欺騙、虧欠着的小師弟,竟爲了救自己,慘遭分屍,他積蓄已久的怨念一時之間勃然爆發出來……
成遠博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全身莫名燃起一陣虛無的火焰,怒目而視,好似金剛轉生,血狂再世:“你們這班狗·日的魔族,今天拼得我這條下賤性命,也要讓你們留下屍首,陪我小師弟一起喪于黃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