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日。周恩i當即從重慶緻電中央東北局。其中指出:“照目前情況來看,四平、本溪、鞍山都有失掉的危險,長春也暫難爲我所有。我們不如以消滅蔣軍爲主,守城爲次,這樣較易争取主動,打得蔣痛,以利談判。”
4月4日,周恩i在重慶舉行記者招待會,發表對時局的看法。周恩i在講話之中通過列舉政協決議的實施問題、軍事問題、東北問題等一系列事實,嚴正地指出:“兩個月以來。國民黨内頑固派想要動搖和推翻政協決議,極力破壞和曲解停止沖突、恢複交通、整軍複員的協議,尤其是想把東北問題除外,這樣的做法。其目的在于推翻政協,挑起内戰,決不會實現和平、民主、安定、統一的中國。”
4月5日,周恩i又和吉倫中将舉行會談,他對吉倫中将說道:“軍隊在東北解放了許多地方,這一切是在停戰命令發布之前所進行的;現在政府軍要進行接收,我們認爲必須經過協商,否則就會釀成武力沖突。”與此同時,周恩i再次緻電中央,提出建議:“東北應準備大打。決勿幻想國民黨方面能夠讓步。在關内,國民黨方面重在蠶食封鎖與破壞,我拟進一步揭穿之,将關内問題與東北問題聯起來解決。”
4月2日上午,軍調部派往東北停戰調處的國、共、美三方代表登上飛機從北平啓程。下午2點鍾,飛機抵達目的地沈陽。
此時雖然已是暮春天氣,但是沈陽北陵機場周圍卻依然是一片蒼黃,草坪上面也看不到一絲綠意,這和如今危在旦夕的東北局勢何其相似。
當洛克菲勒海軍準将(在喬治回國之前晉升)和國民黨代表東北保安司令部參謀長趙家骧、代表新四軍兼山東軍區政委饒漱石一起走下飛機的時候,早已等候在那裏的國民政府官員以及捷足先登的記者們便一擁而上。
一陣問候寒暄。一片鎂光燈的閃爍之後,吉普車便載着衆人一溜煙馳向沈陽市區。…,
同機到達的軍調部執行小組成員許光達、耿飚、張經武等40餘人,在收拾好行李、文件、電台等器材之後,也分乘三輛卡車向沈陽市内開去。然而卡車還沒有駛出北陵機場,就被一群國民黨兵給攔住。
“停車。檢查證件!”一個少校大聲喊到。
耿飚立刻跳下車,對少校解釋道:“我們是和前面剛走的洛克菲勒将軍他們一起下飛機的。都是軍調執行小組的成員。”
“如果沒有證件,又沒有上頭通知,就不能放行!”少校生硬地說到。
許光達看到周圍布滿了荷槍實彈的哨兵,知道是國民黨方面故意刁難,于是便大聲質問:“我們是受國民政府委派,爲執行軍調部命令而來,要什麽證件?!”
“請不要誤會,我們也是執行命令。”少校并不買賬。
張經武于是問道:“不讓我們進城,那要我們上哪兒去?”
“請你們乘原機返回,或者拿證件再來,或者等我們接到通知再走。”少校還是軟硬不吃。
張經武提出打電話聯系,卻被少校以“機場沒有電話”爲由拒絕了。
就在雙方争執不下的時候,呆在最後一輛卡車上面的翻譯李彙川,正好看到一位美軍士兵想要進城,于是便湊過去用英語與之搭讪,請他帶個口信給首席代表饒漱石。那個美軍士兵先是面露難色,最後考慮了半晌才終于答應。
已經進城的饒漱石接到美軍士兵帶來的口信,立即打電話找到洛克菲勒。而洛克菲勒也趕緊打電話一問,發現确有此事,于是他立刻一邊找人去和國民黨方面進行交涉,一邊向饒漱石道歉:“這是由于我們美方的疏忽而引起的誤會。”
“不!”饒漱石明确地說道,“發生這種令人遺憾的事情,其責任完全在政府方面,是沈陽軍事當局有意刁難,我要正式向重慶國民政府和北平軍調部提出抗議。”
當天黃昏之後,許光達、耿飚、張經武等40多人,才被洛克菲勒派人接到了沈陽市内的中蘇聯誼社。中蘇聯誼社(解放之後改名沈陽招待所)位于沈陽潼關街中段,前身是日本商人修建的一個大型招待所,最初名爲“奉天大廈”。奉天大廈是當時沈陽最大的現代化旅館,主體建築高7層,有大小房間400多個,每間房内均有地毯、沙發、電燈、電話、電風扇以及各種衛生設備,這在當時算是非常先進的了。除了房間之外,配套設施還有電梯、電影院、圖書館、餐廳、理發廳、彈子房等。抗戰勝利之後,奉天大廈被國民政府接收,并且增建了體育場等配套設施。因爲當時蘇聯紅軍還沒有撤退,所以就被用來招待蘇軍官兵,故而改稱中蘇聯誼社。
當天晚上,饒漱石便立即緻電延安中央以及身在重慶的周恩來:“沈陽警備司令部于三方代表先行之後,借故将我方40多人扣留機場達3小時之久,強令其原機返平,後經美方交涉,現已将全部人員送回。我已向國民黨代表趙家骧提出口頭抗議,要求沈陽警備司令部向我方道歉,并且保證我方人員的自由與安全。請對此事廣爲宣傳,并在重慶、北平同時提出抗議。”
當時許光達、耿飚、張經武等人所下榻的中蘇聯誼社裏面的侍者大多都是滞留中國的日本女子,她們聽說洛克菲勒把那些代表安排住在中蘇聯誼社的消息之後,頓時都大驚失色。因爲在她們曾經所聽到的宣傳裏面,人都是茹毛飲血的“紅胡子”。不過等到許光達、耿飚、張經武等人住下來之後,她們才發現這些人們一個個文質彬彬,待人平和有禮,這些日本女子才終于放下心來。…,
至于饒漱石和李立三、伍修權等先到者則住在奉天旅館,李立三和伍修權是從梅河口中途上飛機的,他們倆是中央東北局臨時決定随饒漱石前往沈陽,分别擔任執行小組的顧問和參謀長的。因爲臨行倉促,他們就連換洗的衣物都沒帶就登機趕過來了。
晚飯之後,饒漱石、李立三、伍修權三人相約出去散步,結果走到奉天旅館門口,才發現這裏崗哨森嚴,就連馬路兩端的進出口也增設了崗哨,他們隻好做罷。
直到4月6日,國民黨方面人員才全部到齊。當天晚上,在東北軍将領萬福麟的公館,國、共、美三方代表連夜協商出發調處事宜。結果沒想到三方代表剛坐到一起,國共代表之間就爆發了一番針鋒相對的激烈舌戰。
“蔣委員長所言甚是,東北九省,在主權的接收沒有完成以前,隻有外交問題,是沒有内政問題可談的。”國民黨代表趙家骧首先挑起了戰火。
饒漱石則針鋒相對地反駁道:“既然如此,那你們還來這裏幹什麽?衆所周知,在九一八事變之後,你們的依蘭鎮守使李杜将軍的隊伍被日寇擊敗之後,堅持在東北進行抗日鬥争的武裝,就隻有領導的隊伍。他們堅持抗戰14年之久,在蘇聯紅軍出兵東北的時候,又是他們配合蘇軍收複了東北,你們能否認這些事實嗎?”
“在國家多事之秋的時候,卻阻撓政府主權的接收,這能算是愛護國家民族的行爲嗎?有人借機要求承認其非法地位和特殊化權利,豈不是謀一黨之私而禍國殃民嗎?”趙家骧寸步不讓地說道。
饒漱石頓時就被激怒了,他霍地站起來指着趙家骧厲聲說道:“軍調小組是執行3月27日的三方協議,怎麽能說是禍國殃民?你敢把自己的話公諸于世嗎?”
看到趙家骧和饒漱石的争論越來越厲害,洛克菲勒不得不出面調解:“你們雙方的意見已經在重慶談過多次了,今天就不必在這裏進行讨論了。時候已經不早了,我們還是把出發時間早點定下來吧!”(。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