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地獄俯沖者”式轟炸機扔下來的炸彈還隻是癬疥之疾的話,那麽來自于水下魚雷的攻擊對于“武藏”号來說就極其緻命了,9架“複仇者”式魚雷機投下的魚雷之中有5條命中“武藏”号左舷2條命中右舷,魚雷爆炸造成第2輪機艙進水被淹,喪失了工作能力,從而導緻“武藏”号現在隻能以兩軸推進,航速銳減到16節。“武藏”号艦體外側破壞加劇,向左傾斜15度,艦艏下沉達到8米,艦艏已經完全浸泡在海水之中,1号炮塔也部分沒于水中,魚雷爆炸激起的水花甚至濺到了最上層甲闆上面。
除了“武藏”号之外,在旁邊進行護航的“利根”号重巡洋艦和“清霜”号驅逐艦也遭到了美軍飛機的攻擊,“利根”号左舷艦艏和右舷中部中彈,爆炸導緻右舷中部的高射炮彈藥供應室起火,不過随即就被撲滅。“清霜”号被命中6彈,1号魚雷發射管被炸毀,2号鍋爐艙被炸壞,航速減低到20節,無線電設備損壞,喪失了無線電通訊能力。
3點30分,喬治派出的最後一波攻擊機群飛臨了栗田艦隊上空,這是從第5特混大隊起飛的10架“地獄貓”式戰鬥機、14架“複仇者”式魚雷機、19架“地獄俯沖者”式轟炸機,由“薩拉托加”号艦載機聯隊聯隊長奧斯本.哈迪森海軍中校率領。
“飛燕呼叫槍烏賊,第1分隊立即采取夾擊戰術。集中攻擊‘武藏’号前方艦隻。”看到受傷的“武藏”号已經被團團包圍保護了起來,哈迪森中校臨機應變地下達了攻擊命令,讓魚雷機分隊首先發動攻擊,即使它們不能夠命中小日本軍艦。但是至少也能夠讓栗田艦隊出現混亂,從而爲轟炸機分隊擊沉“武藏”号創造機會。
“飛燕呼叫槍烏賊,第2分隊組成一路縱隊,對‘武藏’号左舷實施攻擊。”看到魚雷機分隊已經冒着栗田艦隊猛烈的高射炮火俯沖到低空,吸引住了小日本的防空火力,哈迪森中校果斷地命令轟炸機分隊對“武藏”号實施俯沖攻擊。19架“地獄俯沖者”式轟炸機,一架緊接着一架,在空中構成一條漂亮的弧線。向着目标“武藏”号急速俯沖而下。
由于沒有戰鬥機在空中進行預警,因此小日本護航艦隻的高射炮火反應相對來說就要慢了一些。“武藏”号前方的“濱風”号驅逐艦被1枚炸彈命中,2号鍋爐艙損壞,航速減低到22節。“藤波”号驅逐艦被2枚炸彈分别命中前部右舷和炮塔部分,不過尚能繼續戰鬥。“長門”号戰列艦這次也再次被命中2枚炸彈,1枚炸彈命中1号鍋爐艙左舷進氣口,造成通風管道破壞,更加危險的是。炸彈爆炸的碎片飛進了1号鍋爐艙的送風機,造成1号鍋爐艙暫停使用,航速降至20節。另外那枚炸彈命中士兵餐廳,貫穿天花闆之後在通信指揮室的後部爆炸。造成通信指揮室、電信室、密碼室被破壞,14名小日本通信兵當場死亡。不過經過緊急搶修。“長門”号之後還是暫時修複了1号鍋爐艙,航速也恢複到23節。
由于在前四波的攻擊之中“武藏”号左舷受損最爲嚴重。所以哈迪森中校決定繼續給小日本雪上加霜、火上澆油,再次集中全力從左舷發起進攻,使得“武藏”号又被命中5條魚雷,左舷的幾個艙室立刻進水,艦體向左傾斜得更加厲害了。本來,“武藏”号可以通過艦上龐大的注排水系統來控制艦體的平衡,但是“地獄俯沖者”式轟炸機扔下的1枚炸彈卻陰差陽錯地恰好命中了“武藏”号的注排水控制室,炸壞了全部閥門,排水泵現在已經無能爲力,唯一的辦法就是向右舷艙室對稱注水。右舷的主輪機艙和主鍋爐艙是底層最大的艙室,可以注水3000噸,它們進水之後,理論上應該可以使“武藏”号扶正,代行指揮權的副艦長加藤笠原海軍大佐不等裏面的輪機兵和鍋爐兵全部撤出來,就冷酷無情地下達了注水命令。
在“武藏”号底艙,輪機兵和鍋爐兵隐隐約約地聽到甲闆上面傳來的隆隆炮聲,但是他們并不知道戰鬥的具體情況,由于電力中斷,抽風機排煙受阻,機艙裏面煙氣騰騰,小日本水兵昏頭昏腦地堅守在各自的戰鬥崗位上面,倍受煎熬折磨。就在這個時候,海水突然之間湧了進來,一下子漲到1、20米,由于所有的水密艙門全部都被關閉,頃刻之間,海水就把輪機艙和鍋爐艙裏面的上百人送進了地獄。
“武藏”号犧牲了右舷主輪機艙和鍋爐艙,但是最後不僅沒有消除左傾,反而還喪失了一半動力,航速銳減到6節,對于空中的美軍飛機來說就幾乎是靜止不動的,成爲了攻擊的活靶子。“複仇者”式魚雷機趁此良機,争先恐後地從低空進入,它們就像是在進行投雷表演似的,把“武藏”号的左舷再次撕開了一個大口子。“地獄俯沖者”式轟炸機也不甘示弱,它們呼嘯而下,使“武藏”号命中了10多枚炸彈,“地獄貓”式戰鬥機也一展雄風,把許多甲闆和艦橋上面的小日本官兵當場擊斃。
“飛燕呼叫槍烏賊,轟炸任務結束,立即撤退返航!”看着海面上已經奄奄一息的“武藏”号,雖然還在頑強地掙紮着,但是哈迪森中校知道它已經無藥可救了,況且美軍飛機的彈藥也已經消耗完畢,留下來也沒有什麽用,所以哈迪森中校果斷地下達了返航命令。
當美軍飛機攻擊結束之後,展現在栗田健男面前的是一幅無比凄慘的景象,自己的艦隊自從上午10點鍾以來,已經連續遭到美軍飛機五個波次的攻擊,“武藏”号和“妙高”号喪失了戰鬥力,“大和”号、“長門”号、“利根”号、“矢矧”号等多艦受傷,雖然迄今爲止還沒有哪艘軍艦沉沒,但是随着美軍飛機攻擊頻率的越來越高,飛機數量的不斷增加,出現重大損失隻是時間問題而已。栗田健男認爲現在并不是按照事先的“捷一号作戰”計劃那樣由他和岸基航空兵部隊并肩作戰,反而是他在孤軍奮戰,如果繼續前進,隻會遭到美軍飛機更加頻繁和更大規模的攻擊,艦隊也将面臨無法預計的重大損失。于是在下午4點鍾的時候,栗田健男下令艦隊向左一齊轉向,航向改爲290度,掉頭向西撤退,暫時規避美軍飛機的鋒芒,與此同時,他還向聯合艦隊司令部發報:“自10:30—15:30,米軍艦載機300餘架次先後來襲,頻率與機數都在不斷增加,迄今岸基航空兵部隊索敵攻擊之成功難期,而我逐次受損累增。此時突入萊特灣,不過徒爲敵之盤中餐而已,勝算實難預料。故而暫時向敵空襲圈之外避退,以待友軍之戰果确認之後再行策應進擊,當否?”
這份電報使得聯合艦隊司令豐田副武感到分外震驚,之前他一直收到栗田健男關于每次空襲的戰報,對于栗田艦隊的情況還算基本了解,但是如今栗田健男突然提出這樣的問題,讓豐田副武感到十分棘手。豐田副武左思右想,認爲在美軍艦載機的攻擊面前,栗田艦隊即使撤退,仍然處于敵人的攻擊範圍之内,并不能夠減少損失。而且此時如果一旦選擇退卻,再想要重新尋找有利戰機就比較困難了,還不如現在就拼死一搏,于是豐田副武于晚上7點鍾向栗田健男下達了那道著名的“确信天佑神助,全軍突擊!”的命令。
不過在豐田副武下達出擊命令之前,栗田健男還是率領着艦隊一直向西撤退,這樣一來,喪失動力的“武藏”号和大部隊之間的距離就越拉越大了,這時候“武藏”号向左嚴重傾斜,前甲闆已經完全沉沒于水中,附近隻有“利根”号和“清霜”号在進行護衛。作爲“武藏”号的上司,曾經以聯合艦隊參謀長的身份在該艦上面生活戰鬥過的第1戰隊司令宇垣纏海軍中将對其特别眷戀,于是請求栗田健男增派1艘驅逐艦前去保護,栗田健男同意派出“島風”号驅逐艦前去增援。宇垣纏滿含深情地向“武藏”号發出信号:“盡全力保全戰艦!”然後才率領第1戰隊向西撤退。
由于第38特混艦隊這時候已經發現了從日本本土南下的日軍航母艦隊,所以暫時沒有繼續派出艦載機攻擊栗田艦隊,看到沒有美軍飛機再次來襲,栗田健男不等豐田副武的回電,就在5點14分下令艦隊掉頭東返。6點鍾的時候,栗田艦隊在向東航行過程之中再次遇到了“武藏”号,宇垣纏向其發信号詢問:“還能夠自己航行嗎?”得到的回答是:“左舷内側軸尚可使用,操舵可以實施。”但是誰也沒有想到,這竟然是宇垣纏和“武藏”号之間的最後一次通信。
6點20分,栗田健男命令受傷的“濱風”号驅逐艦接替完好無損的“島風”号驅逐艦護衛“武藏”号,并且讓“利根”号重巡洋艦回歸編隊與主力部隊會合。豬口敏平感覺“武藏”号很有可能沉沒,所以事先讓“島風”号接走了艦上接納的“摩耶”号重巡洋艦的幸存官兵。(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