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2日上午8點鍾,栗田健男率領第2艦隊從文萊灣出發,幾乎與此同時,志摩清英率領的第5艦隊也開始駛出台灣海峽,小澤治三郎率領的第3艦隊則出現在台灣東北部海域,日軍各個艦隊都在按照原定計劃穩步進行。
栗田健男站在旗艦“愛宕”号重型巡洋艦的艦橋上面,用望遠鏡不時地望着浩浩蕩蕩開進的第2艦隊,舉手投足之間都顯得凝重無比,眉宇之間也流露出幾絲憂愁。說來也難怪,在航母已經成爲海上霸主的今天,豐田副武讓栗田健男率領這樣一支全部由水面艦隻組成的艦隊,在完全沒有空中掩護的情況之下進入戰場,如何克服強大的美國海軍航母艦隊的攔截和襲擊呢?這個嚴峻的問題不能不令栗田健男戰戰兢兢,顧慮重重。
“捷一号”作戰計劃對海軍部隊的規定是:航空作戰方面,先由大西泷治郎海軍中将指揮的第1航空艦隊和福留繁海軍中将指揮的第2航空艦隊在大約700海裏的範圍之内不斷搜索、打擊、消耗米國艦隊實力,減少海上決戰時候的壓力;水面艦艇作戰方面,決戰時分兵三路,小澤治三郎海軍中将率領的第3艦隊爲北路,充當誘餌,在呂宋島以東海域實施佯動作戰,把米國強大的第3艦隊遠遠地引到北邊去;栗田健男海軍中将率領的第2艦隊爲中路,擔任主攻任務,乘虛沖進萊特灣。直取萊特灣海域内的米軍登陸部隊;志摩清英海軍中将率領的第5艦隊爲南路,配合主力部隊作戰。該計劃還提到,如果出擊遲誤,敵人已經登陸。那麽日軍艦隊也要突入海灣,殲滅米國艦隊。
“捷一号”作戰計劃的海軍兵力編成爲:第2艦隊(即第1遊擊部隊,栗田健男中将指揮),擁有戰列艦7艘、重巡洋艦11艘、輕巡洋艦2艘、驅逐艦18艘。
第3艦隊(即第1機動艦隊,小澤治三郎中将指揮),擁有航母4艘、航空戰列艦2艘、巡洋艦3艘、驅逐艦8艘。
第5艦隊(即第2遊擊部隊,志摩清英中将指揮),擁有巡洋艦3艘、驅逐艦4艘。
第5基地航空部隊(即第1航空艦隊。駐菲律賓,大西泷治郎中将指揮),下轄3個航空戰隊、4個直屬航空隊,作戰飛機400餘架。
第6基地航空部隊(即第2航空艦隊。駐台灣,福留繁中将指揮),下轄2個航空戰隊、5個直屬航空隊,作戰飛機600餘架。
對于這樣一個近似瘋狂的作戰計劃,日軍大本營的陸軍将領們感到十分驚訝。他們擔心這一次如果再失敗的話,就沒有多少軍艦可以用來保衛日本本土了,但是豐田副武堅持認爲,這是摧毀“擁有巨大物質力量之敵的最後一個機會”。聯合艦隊内部同樣被賭徒般的狂熱氣氛所籠罩。并不認爲用戰列艦對付美軍的航母有什麽不妥,隻是有些小日本軍官認爲。如果不能在海上與美軍艦隊主力決戰,而僅僅擊沉已經把人員和物資輸送上岸的美軍運輸艦隊。那就将是大日本海軍的恥辱。
不過也有一些人對“捷一号”作戰計劃表示不滿,栗田健男手下的水面艦艇指揮官就嘟嘟囔囔地說作戰計劃規定把栗田艦隊的32架偵察機全部交給陸基航空兵使用,這就會使栗田司令官失去有效的海上偵察手段,讓整個艦隊如同瞎子一樣在危險的海域莽撞開進,後果簡直不堪設想。小澤治三郎第3艦隊的軍官們則直接質問前來傳達作戰命令的聯合艦隊司令部作戰參謀山田德昭海軍大佐:“沒有幾架飛機的航母怎麽能夠去打仗呢?”山田德昭無奈之下,隻好透露上峰的真實意圖:“司令部就是要讓你們去當誘餌,當靶子去挨打!”
在戰後受審的時候,豐田副武說出了自己制定這個計劃時候的無奈:“如果最壞的情況發生,我們可能喪失所有艦隊,所以我認爲,我們一定得冒這個險。如果我們在菲律賓戰役之中失利,東南亞地區和本土之間的海上運輸線就會被被完全切斷,到了那個時候,即便聯合艦隊僥幸保留下來,也沒有用了。在這種情況之下,聯合艦隊如果撤回日本内海,會得不到燃料供應。反之,如果它們留在南方海域,又得不到本土的彈藥和武器供應。因此我認爲,菲律賓群島一旦喪失,聯合艦隊的存在就毫無意義了。”正是在這樣一種賭徒心理的驅使之下,小日軍海軍發動了一場孤注一擲的豪賭,至于用已經過時的戰列艦和美軍的航母對抗,究竟能夠有多少勝算?小澤艦隊能否如願以償地把哈爾西龐大的第3艦隊引誘到遙遠的北方海域?分散配置、相隔數千海裏的栗田艦隊、西村艦隊以及志摩艦隊能否準時于作戰日(10月25日)抵達萊特灣口?對于這些問題,就沒有人去關心了。
第2艦隊離開錨地之後不久,就兵分兩路:中路艦隊由栗田健男親自指揮,由“大和”号、“武藏”号、“長門”号、“金剛”号、“榛名”号5艘戰列艦、10艘重巡洋艦、2艘輕巡洋艦、15艘驅逐艦組成,取道險惡的巴拉望島暗礁海區,繞過民都洛島,進入呂宋島和班乃島之間的錫布延海,穿過呂宋島東南部比科爾半島和薩馬島之間的聖貝納迪諾海峽,最後從薩馬島北部由北向南包抄萊特灣,消滅美軍第7艦隊;南路艦隊由西村祥治海軍中将指揮,由“扶桑”号、“山城”号2艘戰列艦、1艘重巡洋艦、4艘驅逐艦組成,經過巴拉望島和棉蘭老島之間的蘇祿海,和由柱島出發的擁有3艘巡洋艦、7艘驅逐艦的第5艦隊會合,然後從萊特島南部的蘇裏高海峽由南向北進入萊特灣,吸引美軍護航艦隊的注意力,以策應栗田艦隊的進攻,讓萊特灣的第7艦隊首尾不能相顧。
栗田健男和西村祥治約定:“第2艦隊主力(即栗田艦隊)預計于10月24日日落時分突破聖貝納迪諾海峽,通過夜戰在薩馬島以東海域殲滅米軍水上艦隊之後,于10月25日黎明時分突入萊特灣,殲滅米軍運輸艦隊及登陸部隊。第3部隊(即西村艦隊)按照計劃,從文萊灣出擊之後獨自行動,但是應于10月25日黎明時分進入蘇裏高海峽,以策應主力部隊殲滅敵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