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彥至這次來,并沒有隐藏氣息。
滕青山對妻子李珺說道:“陳先生來了。”
李珺一驚:“陳先生不是住在青湖島嗎?怎麽會來江甯郡大延山。”
滕青山搖頭道:“不清楚。”
李珺說道:“青山,鳳凰小青在歸元宗,讓刀箎跟在你的身邊,要是陳先生忽然對你出手,有六足刀箎在,你們逃走的希望要大一些。”
陳彥至可是能和宮主裴三打個旗鼓相當的可怕強者。現在的滕青山才領悟了金水火土四“道”。掌控了八成的天道之力,還沒有達到虛境大成,萬萬不是陳彥至的對手。
非常時期,必須要用一些非常手段。
陳彥至表現出現的性格再溫和,那他也是超級強者。萬一要是他動手了呢?所以,不得不防。
滕青山是本就是殺手出身,他做事,往往都會留一手。這個道理,他比李珺要懂。
滕青山點頭道:“好。小珺,你先回房間去吧。讓刀箎留在這裏就行了。”
李珺剛離開。
滕青山就聽到了陳彥至的傳音:“滕青山,我想要和你聊聊。方不方便?”
陳彥至降落到宅子大門外,并沒有直接飛到院子裏。不是不敢,而是不能。莽撞地飛入别人的家裏,是很不禮貌的行爲。這樣的事情,陳彥至不會做。
滕青山說道:“方便。陳先生請進屋。”
陳彥至走進宅子。
滕青山坐在院子裏的石桌旁,六足刀箎趴在他的三丈處。
陳彥至微微一笑,暗道,這滕青山,還真夠警惕的。陳彥至穩步走了過去,坐到了滕青山的對面。
滕青山眼中閃過一絲震驚,回頭看了一下刀箎。
虛境妖獸刀箎,是非常排外的,平常除了滕青山和李珺,誰都不能和它親近。有強者離它十丈之内,它就會咆哮,發出聲音警告。
可是今天……陳彥至已經到了它四丈範圍内,它居然還趴在地上,沒有絲毫反應。
這很不正常啊。
陳彥至見到滕青山的表情,便猜到他心中所想。
陳彥至笑着說道:“妖獸比人敏感,同時,也比人類單純。我身上沒有惡意,對刀箎沒有一點威脅,它當然不會防着我。我的心境不錯,身上帶有一股親和力,各種動物,都不會主動攻擊我。”
陳彥至伸出手,一隻灰色的小鳥飛到掌心,發出清脆而歡快的鳴叫,不遠處的花叢中,幾隻漂亮的蝴蝶飛到陳彥至的身邊,翩翩起舞。
這些大自然中的小精靈,很喜歡陳彥至身上的氣息。
陳彥至對小鳥說道:“去吧。”
小鳥沖天而起,飛走了。
陳彥至收斂身上的氣息,蝴蝶才緩緩飛走。
滕青山眼睛一亮,驚訝道:“陳先生的手段,真是不可思議。陳先生能懸壺濟世,到處救人,身上有着如此的親和力,也就不奇怪了。不知道陳先生這次來找我,是有什麽事?”
陳彥至沒有廢話,直接說道:“當然是爲了青湖島而來。”
滕青山心一沉,問道:“陳先生要幫助鐵五對付我?”
陳彥至搖頭道:“不會。我要是幫助鐵五來對付你,今天就不會來找你談了。你滕青山和青湖島的恩怨,我也了解一些。你和鐵五,必有一戰。”
滕青山聽到陳彥至這樣說,頓時送了口氣。隻要陳彥至不是站在青湖島那一邊就好。
“歸元宗要扳倒青湖島,一統揚州。青湖島想滅了歸元宗,拔出這個眼中釘。”陳彥至輕輕搖了搖頭,“戰争,就是一個血肉磨盤,會吞噬太多人的生命。我打算讓你和鐵五公平一戰,你們誰赢,誰得揚州。輸的一方,解散軍隊,退出揚州。赢的一方,不能對輸的一方趕盡殺絕。畢竟,大家都有生存的基本權利。”
滕青山喝一口茶,說道:“陳先生這個辦法,不錯。我倒是想要和鐵五一戰,就怕鐵五不答應。”
陳彥至說道:“事到如今,你滕青山是強勢的一方,鐵五沒有拒絕的資格。他不得不戰。”
滕青山點頭道:“好。我要是赢了,希望陳先生能将古雍交給我。”
争奪禹皇寶藏的時候,滕青山親眼看着諸葛青死在了自己的懷裏,這一切的都是古雍造成的。
陳彥至眉頭微微一皺,說道:“古世友已經死了。當時青湖島有十多個先天強者,直接或間接,死在你滕青山的手裏。銀蛟軍更是死了上萬人。禹皇寶藏青湖島一點沒有撈到,還損失慘重,這都還不能消除你心中的怨氣?莫非,你要将青湖島的高層和統治的人口,全部清除了,才罷手?那一戰,死的人,不是隻有諸葛青一人。我們再把之前的事情扒出來,相信對誰都沒有好處。”
滕青山沉默了一下,點頭道:“好。看在陳先生的面子上,我就隻殺鐵五一人。”
滕青山還真是自信。他的木之道還沒有領悟,就有信心擊殺鐵五這個虛境大成強者了。
陳彥至點頭道:“滕青山,我就知道,你是一個明事理的人。”
滕青山握着茶杯,忽然問道:“陳先生,上次在幽州,你和裴三交手,用的是什麽拳法?”
陳彥至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實話實說:“是太極拳中的搬攔捶。”
滕青山身心巨震:“真的是……太極拳!你是來自……”
陳彥至打斷了滕青山的話,說道:“滕青山,有些事情,你我心知肚明就好,沒有必要說出來。還有,你的形意拳打得不錯,不愧是内家拳大宗師。你沒有給曆代内家拳先輩們丢臉。”
陳彥至站起身來,說道:“你和鐵五的決戰,我是定在三日之後,地點,就在青湖島上。我已經寫信給了裴三和秦十七他們,他們會來做公證人。到時候,若是你真的能赢了鐵五,到時候歸元宗一統揚州,我相信各大宗門不會有絲毫意義。畢竟,歸元宗一統揚州,是‘合法’的。”
滕青山将陳彥至送出了大門。
陳彥至抱拳道:“告辭。”
滕青山說道:“陳先生慢走。”
陳彥至化作一道幻影,消失在了天邊。
李珺出來,走到滕青山的身邊,見到滕青山臉上帶着笑容,便問道:“青山,你和陳先生談了什麽?這麽開心。”
滕青山笑着說道:“我沒有想到,陳先生竟然是我老家的人。”
李珺一愣:“老家的人?陳先生的老家也是在大延山嗎?”
滕青山搖頭道:“小珺,你不懂。”
……………………
三天的時間,很快過去。
早上,滕青山帶着妻子李珺,還有師父諸葛元洪,坐在鳳凰小青的背上,趕往了青湖島。
裴三和秦十七等公證人,都已經到了青湖島。
青湖島上,練武場。
陳彥至坐在椅子上,閻丹辰站在他的身後。
鐵樊,古雍等人,則是站在鐵五的身後。鐵五的身上,帶着視死如歸的氣勢。這一戰,爲了青湖島,哪怕是死,自己也必須赢了。
這就是鐵五的信念。
“滕青山到了。”
鐵五忽然說道。
鐵五的眉頭一皺,滕青山的氣息,和先前又有了不同,強大了很多。
鐵五心中暗道:“哼,不管你滕青山多強,隻要你不是虛境大成,你今天就必死無疑。”
陳彥至說道:“決戰的雙方,還有公證人,都到齊。比武決戰的緣由,輸赢的後果,生死狀上都寫得清清楚楚。爲了避免更多的人,慘死在戰争當中,這一場比武,可謂是一場豪賭。誰赢,誰就能得到整個揚州。滕青山,鐵五,你們二人要是沒有異議,就在生死狀上簽字。”
生死狀一式兩份,連同毛筆,被陳彥至的念力托着,緩緩飛到了鐵五和滕青山的跟前。
簽生死狀,滕青山是熟悉不過。畢竟,在地球上,各大門派比武,都是要簽這玩意兒。
可是在裴三和秦十七他們看來,則非常新鮮。
以後,這種簽生死狀的比武形式,肯定會在九州大陸流行起來。
滕青山仔細地看了一遍生死狀,條款都非常合理,便提筆寫下了自己的大名。
鐵五同樣在提筆簽字。
然後兩者交換生死狀,在對方的生死狀上簽字。
簽好的生死狀,飛回到了陳彥至的手裏。
整個巨大的練武場,就是擂台。
滕青山站在練武場的中央,冷眼看着鐵五,說道:“鐵五,我們終于可以堂堂正正地打一場了。”
鐵五灰白色的瞳孔縮成了針眼大小,冷聲道:“是啊。我們終于可以好好打一場。滕青山,不得不說,你是九州大地有史以來,武學天賦最高的人,二十多歲的虛境強者。其他人是想都不敢想。不過,你想要滅我青湖島,占領整個揚州,那是癡人說夢。”
滕青山冷笑道:“是不是做夢,打過才知道。鐵五,你可别飛到空中,否則,我會駕着鳳凰小青和你厮殺。到時候,你可别說我勝之不武。”
滕青山不是虛境大成,還不會飛。要是鐵五飛到了空中,他還真的沒有辦法。除非駕着妖獸和鐵五厮殺。
鐵五說道:“你連虛境大成都不是,還沒有資格逼迫我逃到空中。廢話少說,滕青山,戰吧。”
“殺!”
滕青山大喝一聲,手中的輪回槍,化作一道流光向鐵五刺去。
虛境強者搏殺,擂台就不隻是練武場了,而是整個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