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已經準備好了。”閻丹辰對陳彥至說道。
陳彥至點頭道:“那好,我們各自趕一輛馬車。現在就去碼頭登船。”
趕馬車,對于閻丹辰和陳彥至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閻丹辰上了馬車,問道:“先生,戰場上那麽多的人,我們能救得過來嗎?”
陳彥至說道:“死了的人,我們不管。傷了的人,我們能救則救,真要是救不了,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們隻是竭盡全力做自己覺得正确的事情。我們此去,哪怕就是救了一個人,也是好的。”
…………………………
江甯郡城外,已經成了一片巨大的軍營。
青湖島這次是全軍出動,宗門内的先天高手,除了趙丹塵不能動用真氣,留在青湖島外,其他的人,都來了。
鐵五坐在軍帳的主座上,他下方兩邊則是坐着先天強者。左邊爲首的是島主鐵樊,右邊爲首的則是古雍。
古雍和鐵樊面面相觑,師祖爲什麽還不下令進攻?歸元宗的那個虛境強者,不是被除掉了嗎?莫非,又出了什麽變故?
鐵五睜開了眼睛,灰白色的瞳孔中,閃爍着寒芒。
“師祖……”
古雍喊道。
鐵五說道:“刑意在歸元宗内。”
古雍一愣,怒道:“刑意?莫非這刑意,和歸元宗還有什麽瓜葛不成?師祖,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鐵五剛要下令進攻,外面就有一個将軍前來禀報,說,執法長老閻丹辰和陳先生來了。
古雍和鐵樊等人,聽到這個消息,都是臉色一喜。
“太好了。”鐵樊高興道,“師祖,陳先生肯定是來幫我們的。有了師祖和陳先生在,我們就不用忌憚刑意。”
古雍點頭道:“不錯。那刑意再強,也隻是一個人。陳先生的修爲深不可測,再加上師祖,說不定還能除掉刑意。”
虛境強者,的确很難搞。可有兩個虛境大成強者,圍殺一個虛境,還是能辦到的。
不過。
鐵五可沒有古雍和鐵樊那樣樂觀。
“不要高興太早。”鐵五說道,“陳先生來此,或許隻是觀戰。未必會幫我們。”
不多時。陳彥至便帶着閻丹辰走了進來。
陳彥至和閻丹辰穿的都是白色衣服,給人一片整潔的感覺。
軍帳裏的人,包括鐵五在内,都站了起來。
“陳先生。”
古雍和鐵樊等先天武者,抱拳向陳彥至問好。
陳彥至的手輕輕按了按,說道:“大家都坐,不用那麽客氣。”
鐵五問道:“不知道陳先生來,是……”
“救人。”陳彥至說道,“我是大夫,當然是來救人的。青湖島和歸元宗的大戰,肯定會死很多的人。我能救多少,就救多少吧。”
鐵五說道:“那我就代表青湖島的将士們,謝謝陳先生了。”
陳彥至搖頭道:“鐵五,你不用謝我。我能救你青湖島的人,也會救歸元宗的人。”
陳彥至的眼中,青湖島的傷兵和歸元宗的傷兵,沒有什麽不同。
……
陳彥至帶着閻丹辰從軍帳中出來,說道:“丹辰,我們繼續向前,到了軍陣前方,選個救人的地方。”
戰地醫生,一般都是在大軍的後面救人。
可陳彥至不一樣,他是強者。并不是隻救青湖島的人,所以他選擇了戰場的最中央,作爲救人的場所。
陳彥至和閻丹辰駕着兩輛馬車,一路暢通無阻,出了大軍方陣,緩緩向郡城方向駛去。
青湖島的大軍方陣在後面。
前方就是郡城城牆。
兩輛馬車此刻行駛在此,顯得很突兀。
城牆上。
諸葛元洪,倪長老,燕長老,還有臧鋒,共計四位先天強者。
臧鋒看着諸葛元洪,問道:“師傅,怎麽來了兩輛馬車?要不要攻擊?”
陳彥至和閻丹辰,已經進入了弓箭的射程範圍。
諸葛元洪心中也疑惑。
一道身影閃過。
滕青山站到了諸葛元洪的身邊。
滕青山說道:“不要攻擊。是陳先生。”
諸葛元洪仔細一看,還真是陳彥至。數年不見,陳彥至的樣子沒有什麽變化。諸葛元洪見到陳彥至的正臉,一眼就認出了他。
諸葛元洪大聲問道:“陳先生,你也要幫助青湖島,來對付我歸元宗?”
陳彥至跳下馬車,擡頭看着諸葛元洪,說道:“我不會幫任何一方勢力。我來此,隻是爲了救人。”
話音剛落。
護城河邊上的巨大樹木就紛紛拔地而起,向陳彥至飛了過來。陳彥至手指輕輕一彈,兩寸長的飛劍,便化作流光,圍繞着那些大樹快速旋轉。
薄如蟬翼的飛劍,鋒利無比,切割那些大樹,就像是切割豆腐。陳彥至用念力駕馭着飛劍,甚至都感受不到阻力。
那些大樹,飛到陳彥至跟前的時候,全部被切割成了柱子、木闆。切面光滑如鏡。這些柱子和木闆,被念力駕馭着,快速搭建。
不到二十個呼吸時間,就組建起了一棟木屋。
木屋是用榫卯結構,沒有用一顆釘子。
馬車上的一個包裹忽然散開,一張巨大的白布飄散開來,将木屋蓋住。
陳彥至建造木屋的手段,可真是将青湖島和歸元宗的人,全部都震驚到了。
“木屋是救人之所。”
陳彥至的聲音,清晰地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裏。
“希望你們厮殺的時候,不要進入木屋十丈範圍内。否則,不要怪我不客氣。”
“無論是青湖島,還是歸元宗,隻要是受傷了将士,都可以擡到我這裏來救治。”
“最後,我希望青湖島和歸元宗各派出十個女弟子來給我當下手。我一個人救人,忙不過來。”
諸葛元洪看向了滕青山,問道:“刑意前輩,你認爲呢?”
滕青山說道:“答應陳先生。派十個聰明伶俐的女弟子過去。”
諸葛元洪點頭道:“好。”
很快,青湖島和歸元宗,都派出了十個聰明伶俐的女弟子過來幫忙。
陳彥至看着眼前二十個少女,一臉溫和地說道:“進了木屋,外面的戰争,就和你們沒有任何關系。這裏是救人的地方,是神聖的。殺人,不算本事,能救人,才是真正的英雄。我們阻止不了外面的殺戮,可是,我們能救人。”
陳彥至的言語,非常有感染力。聽了他的話,二十個少女身上的戾氣,消散了一大半。
“是。陳先生。”
二十個少女恭敬道。
陳彥至對閻丹辰說道:“丹辰,将馬車裏的東西,全部搬進來吧。”
…………………………
戰争,不可避免地開始了。
不但雙方的大軍在厮殺,滕青山和鐵五也在搏殺。
雙方都很默契,大軍不能進入木屋的十丈範圍。
無論哪個世界的戰争,都像是一個血肉磨盤,雙方死傷無數。
當第一個受了重傷的軍士被擡進木屋的時候,陳彥至就進入了“神醫”的狀态。
“救人。”
陳彥至對閻丹辰和二十個少女說道。
止血、清洗、縫合傷口、包紮等一系列手段,在陳彥至用來,猶如行雲流水,沒有絲毫停頓。他的雙手,由于速度太快,在空中都留下了殘影。
不到五個呼吸時間,一個傷兵就被救下了。
“擡出去。下一個。”
陳彥至冷靜得就像是一台機器,眼神中,沒有絲毫情緒波動。他的動作,快速而精準。
陳彥至的氣場,穩重如山。讓二十個小姑娘和閻丹辰都感到一陣安心。好像,這木屋,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盡管屋裏,充滿了血迹和血腥味。
傷勢實在太重的軍士,陳彥至會先讓他喝一口養生酒,吊着命。
鐵五和滕青山厮殺,能量波動非常強。空中産生的能力波,就像是湖面的水波一樣清晰。
這兩個家夥,都不是好惹的。
鐵五是虛境大成強者,身爲一方霸主,劍術高強。滕青山呢,他本就是殺手出身,更是形意拳大宗師,現在又有禹皇的開山斧在手。就算力量不如鐵五,不能禦空飛行,也能和鐵五打得是難舍難分。
鐵五要護着古雍,和滕青山交手,難免有些束手束腳,滕青山正是利用古雍,和鐵五厮殺的時候,才占了不少的便宜。
二人厮殺,就像是兩頭遠古巨獸在搏殺,波及到了很多的軍士。
忽然,陳彥至聽到鐵五大喊一聲:“古雍,快,往陳先生的木屋方向跑。”
古雍雖驚不亂,連忙道:“是,師祖。”
滕青山心中冷笑道:“古雍這個家夥,你的速度快,難道還能快過我的斧刃虹光不成。先殺了古雍再說。”
開山斧劃出一道半月形的虹光斬向了古雍。
古雍剛進入木屋的十丈範圍,滕青山的鋒利的虹光攻擊就到了。
嘭。
古雍挨了一擊。
因爲穿了神甲,古雍隻是被震傷,沒有被砍死。
斧刃虹光,繼續向木屋攻來。
就在此時。
木屋外,出現一道透明的氣牆,擋住了斧刃虹光。
從外面看,好像木屋周圍的空間扭曲了,其實,不是空間扭曲,而是空氣震蕩,出現了視覺錯覺。
“鐵五,刑意,你們要厮殺,滾遠點。不要影響我救人。”陳彥至的聲音傳出木屋,“你們想要激怒我嗎?若是再有下次,别怪我翻臉無情。”
鐵五化作一道殘影,來到古雍身邊,将古雍提起,懸浮到了空中。
“抱歉,陳先生。”鐵五說道。
鐵五狠狠地看了滕青山一眼,他知道,有刑意在,想要滅掉歸元宗,有些不可能了。
鐵五給鐵樊傳音:“退兵!”
很快,青湖島的軍隊,如潮水一般退去。
諸葛元洪等人徹底松了口氣。
外界的這些事情,沒有影響到陳彥至,他還在木屋裏繼續專心緻志地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