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氣濃郁,孕育出稀奇百怪的東西,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陳彥至一點都不奇怪。
就算是在神雕世界,那麽稀薄的靈氣,都能誕生出擁有靈智的巨雕。更别說是這裏了。
陳彥至現在首先要做的,是找個地方安頓下來。然後好好療傷。
郭北縣城裏,每個人的心裏都是躁動不安,警惕身邊的人,生怕他們會對自己不利。如果找到機會,他們自己則會趁機對他人下手,牟取利益。
陳彥至暗自搖頭,心中暗道:“國之将亡,必有妖孽。朝廷奸臣當道,百姓民不聊生。這世道……人心壞了!”
人心一旦壞了,那就國将不國。
陳彥至覺得,縣城裏,并不适合修心養性。以陳彥至的心境修爲,在這樣的環境中住久了,都會受到影響。
出淤泥而不染。
陳彥至還沒有拿到那樣的境界。
陳彥至在生化世界,那麽短的時間裏,他的心都開始有點浮躁了。好在他的心靈修爲高深,能壓制住這樣的躁動。現在一定好好調節一下心境。
要是再在人心浮躁的郭北縣城内居住,那肯定會影響修行。還是出城,找個僻靜的地方,将傷勢養好了再說。
前面傳來了咒罵和打人的聲音。
“打……打死她。”
“她相公都死了,還想在我們家賴着不走?”
“讓她和她的小崽子滾出孫家。”
陳彥至走過去一看,隻見幾個健壯的男人,正在對着倒地的寡婦拳打腳踢。寡婦身邊有個五六歲的小男孩,想要護住母親,可是他還隻是個孩子,力氣太小了,根本幫不上忙。
小男孩看着這些大人,沒有哭泣,他的眼中流露出了刻骨銘心的仇恨。
周圍看熱鬧的人,不但沒有阻止,還不斷大叫:打得好。
陳彥至發現,看熱鬧的人群當中,有幾個縣衙的捕快,他們居然都不管。
“住手。”
陳彥至上前幾步,将打人的幾個漢子推開:“你們這麽多人,欺負毫無還手之力的孤兒寡母,還有人性嗎?”
爲首的漢子輕蔑地看了陳彥至一眼,冷笑道:“小子,你誰啊?這是我們孫家内部的事情,和你沒有關系。你莫不是這賤人的奸夫吧?”
“肯定是奸夫。”
“或許,他是個好人呢?哈哈。”
“好人?現在這世道,還有好人嗎?”
陳彥至眉頭一皺,平靜地說道:“我和她不認識。她已經被你們打傷,希望你們有點憐憫之心。别再欺負她和孩子了。”
爲首的漢子說道:“你要爲這賤人出頭?好。你拿出五十兩銀子,這賤人和孩子,你帶走。”
陳彥至搖頭道:“我沒錢。”
陳彥至身上隻有一把兩寸大小,薄如蟬翼的“飛劍”,銀子和金錢,他一點都沒有。
“沒銀子?”爲首的漢子冷笑道,“沒錢,你做什麽出頭鳥?滾開。”
爲首的漢子,一掌向陳彥至推來。
嘭。
陳彥至紋絲不動。
漢子被一股強大的力量震退幾步,最後一屁墩坐在地上。
陳彥至的護體罡氣,屬于條件反射,自動護主。有了靈氣,陳彥至就能随意使用先天罡氣和真氣。
因爲有靈氣的存在,這裏的人,非常健壯,力氣很大。但他們都不懂武功,隻能算是有一把子力氣的莊稼漢。
陳彥至是大宗師,就算重傷在身,也不是誰都能随意欺負的。
“小子,沒想到你還是個高手。”爲首漢子看着陳彥至,眼中充滿了忌憚。
唰。
幾個捕快将陳彥至圍起來,拔出刀,指着他。
陳彥至說道:“你們想要幹什麽?剛才你們可都是見到了,是他先動的手。我沒有還手。”
留着胡子的捕快冷笑道:“我隻見到他倒在了地上。而你好好地站着。跟我們走一趟衙門。”
陳彥至的穿着和古人不同,捕快們認爲,陳彥至肯定有錢。抓了他,肯定能榨出不少油水來。
陳彥至被氣笑了,說道:“你們身爲公差,竟然颠倒黑白。天下間,還有公理可言嗎?怪不得百姓們沒有好日子過。好,我就跟你們走一趟縣衙。不過,這寡婦和孩子,要跟着一起去。我怕我離開了,孫家的人還對她下手。”
幾個捕快面面相觑,随後胡子捕快點頭道:“好。就讓這寡婦和孩子跟着你。”
……………………
陳彥至帶着寡婦和小男孩,跟着捕快來到縣衙公堂。
不多時,縣令便和師爺從公堂後面走出來。
“又有人犯案?”縣令打了個哈欠,坐在高堂上,“沒有重要的案子,就不要打攪本官,你們不知道嗎?還有,本官審案,被告和原告,都要出錢。”
師爺看了陳彥至一眼。
陳彥至氣定神閑地站在公堂上,一臉平靜,不急不躁。
如此氣度,不像是普通人。
陳彥至的皮膚白淨光滑,猶如白玉,可不是那些粗糙的漢子能比的。
師爺湊到縣令的耳邊,小聲說道:“大人,堂下的是孫家的寡婦和孩子,還有一個年輕人。看他的樣子,不像是普通的莊稼人。他一副養尊處優的樣子,不說家财萬貫,但絕對不差錢。”
縣令眼睛一亮:“不差錢?那太好了。本官這次一定要榨些油水出來。他要拿出一千兩銀子,本官才放人。不,要三千銀子才行。”
師爺和縣令的話,清晰地傳到陳彥至的耳朵裏。
陳彥至的聽覺,超越了人體的極限,他們的話聲音雖然小,但是瞞不過陳彥至。
“堂下何人?見了本官,爲何不下跪?”
縣令大聲喝道,他要給陳彥至一個下馬威:“你是要藐視公堂和朝廷嗎?來人啊,給本官先打三十大闆再說。隻要你交出三千兩銀子,三十大闆就能免了。”
郭北縣,有着這樣貪财糊塗的縣令,真是百姓們的噩夢啊。
陳彥至說道:“縣尊大人,你是非不分,颠倒黑白,不問事情原委,開口就威脅我,要錢。你知道我的身份嗎?讓我給你下跪,你也配?你信不信,我現在能就能拿了你烏紗帽。”
陳彥至的腳尖輕輕一點地面。
咔……
方圓三尺内的石闆,全部碎裂。
公堂上的縣令和師爺都感到地面一震。
兩人看着陳彥至,臉上帶着恐懼。
縣令和師爺都是欺軟怕硬的角色。
師爺額頭冒着冷汗,連忙對縣令說道:“大人,此人不好惹。他可能是京城下來的人,是個真正的高手。他的武功,怕是不在當年威震十八省的燕捕頭之下啊。我們還是快點将他打發走吧。”
縣令驚呼道:“他和燕赤霞一樣厲害?”
師爺不過讀了幾年書,根本不懂武功。哪裏知道陳彥至和燕赤霞誰更厲害?他拿陳彥至和燕赤霞相比,不過是懼怕陳彥至,希望縣令快點妥協,将陳彥至這個“瘟神”快點送走。
陳彥至身份神秘,又武功高強的人,太危險。
縣衙招惹不起。
縣令慌忙道:“好,好,好。師爺,你快點去庫房拿二百兩銀子,将他和孫家寡婦送走。本官再也不希望見到他了。”
銀子重要。
但縣令覺得自己的小命更重要。他現在隻希望快點讓陳彥至離開縣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