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比武,有死傷是難免的。
嶽家刀掌門人先是食言而肥,之後又拔刀偷襲。不是君子所爲。本該遭人唾棄,可是他死在了嚴振東的手上,又将是另外一回事了。
弱者總是能博取他人的同情。
陳彥至心中暗道:“如果沒有出人命,師父這次擊敗了嶽家刀,在廣東佛山算是真正站穩腳跟。可是現在嶽家刀掌門人死在了師父的手裏,佛山武術界,依然會抵制嚴家武館。”
周圍觀戰的館主們大聲讨伐嚴振東。
“嚴振東,你下手太狠了。比武而已,用不少傷人性命吧?”
“北方佬,滾出廣東,我們不歡迎你。”
“就算你的武功再高,佛山的子弟也不會到你嚴家武館學武。”
嚴振東一臉鐵青。被氣得不輕。
陳彥至走到嚴振東的身邊,說道:“師父,我們走吧。”
嚴振東點頭道:“彥至,梁寬,我們走!”
……………………
陳彥至今晚不去面館做生意了,和嚴振東回到了武館。梁寬說道:“師父,大師兄,剛才我們爲什麽争辯?是嶽家刀掌門人欺人太甚,如果不是師父的鐵布衫刀槍不入,師父的麻煩可就大了。”
若不是嚴振東的硬氣功厲害,他不死也要重傷。
陳彥至苦笑一聲:“梁寬,師父和嶽家刀比武,佛山武術界的人都在周圍看着呢。嶽家刀掌門人的卑劣行徑,他們會不清楚嗎?他們比誰都清楚。但是他們的目的就是要擠走師父。就算我們再怎麽争辯,都沒有意義。”
那種情況下,别說陳彥至和梁寬去争辯,就算黃飛鴻出來說公道話,都不好使。
“啪。”
嚴振東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冷聲說道:“明天我就去挑戰黃飛鴻。隻要打赢了黃飛鴻,整個佛山武術界就會閉嘴。”
陳彥至連忙說道:“師父,萬萬不可。嶽家刀掌門人剛死在你的手裏,你立刻就去挑戰黃飛鴻,事情可能會更糟。整個佛山都認可了師父你的武功,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低調一點。等風頭過去了之後,再挑戰黃飛鴻不遲。”
嚴振東打出來的聲譽,來之不易。他不是黃飛鴻的對手,和黃飛鴻交手,嚴振東将會被打入深淵。到時候真的就是沒有辦法在佛山混了。
開武館就是這樣,隻要輸了一次,以前的付出就會一切歸零。
梁寬說道:“師父,大師兄說的有道理。現在去挑戰黃飛鴻,不太合适。”
嚴振東心中憋屈,佛山武術界不接納自己,他沒有辦法。
想要融入佛山武術界,除了武功,還需要有德行,能服衆。可是,嚴振東除了有武功,其他的都沒有。
嚴振東無奈歎了口氣:“行。那就聽彥至你的,爲師暫時不挑戰黃飛鴻,過段時間再說。我們勢單力薄,和黃飛鴻他們鬥,的确太吃虧。”
……………………
面館有了梁寬幫忙,陳彥至輕松了很多。
早上。
陳彥至煮了一大碗牛肉面,對梁寬說道:“梁寬,師父的早飯做好了。你給師父送到武館去。”
梁寬笑着說道:“大師兄,我這就去給師父送飯。”
嚴家武館離校面館不遠,步行隻要十來分鍾。
半個小時之後,梁寬回來了。
“大師兄,沙河幫的人來拜師了。”梁寬對陳彥至說道。
陳彥至眉頭一皺:“沙河幫的人來拜師?師父收了他們嗎?”
梁寬點頭道:“收了。師父将沙河幫的核心幫衆,都收爲了弟子。沙河幫的人帶來很多的拜師禮,其中金條就有五根。”
沙河幫壞事做盡,倒賣人口,勾結洋人,不差錢。
陳彥至說道:“梁寬,走,跟我回武館!”
來到武館。
陳彥至沒有見到沙河幫的人。隻看到嚴振東正一臉喜色,正在清點院子裏的拜師禮。整整十個大箱子。布匹,甘果,臘肉,大米,還有藥材。爲了拉攏嚴振東,沙河幫可是下了本錢。
陳彥至走到嚴振東的面前:“師父。”
嚴振東高興道:“彥至,你回來啦。你來看看,今日,嚴家武館招收了三十多名弟子。我們嚴家武館很快就要興旺起來!”
陳彥至一臉嚴肅地說道:“師父,沙河幫的人不能收。他們欺壓百姓,勾結洋人。如果師父收了他們做徒弟,我們會被廣東的百姓罵死。到時候,嚴家武館可就真的完了。”
梁寬覺得陳彥至說得有道理,沙河幫的人,已經壞到頭頂長瘡腳底流膿。将那些混蛋收入門下,嚴家武館肯定會被他們搞得烏煙瘴氣。
嚴振東看着陳彥至,說道:“我嚴家收徒極爲嚴格,可是這個世道變了,生存艱難。我嚴振東要是再不變通,佛山将沒有我立足之地。佛山的各個館主,都是本地人,有家族勢力支持。黃飛鴻更是黑旗軍總教頭,他甚至可以輕易見到總督和提督。沒有勢力,我嚴振東武功再強,想見縣太爺一面兒都不可得。”
陳彥至問道:“所以師父你就收了沙河幫的人做弟子?”
嚴振東大聲道:“不錯。沙河幫人多勢衆,有錢财,有了他們的支持,我就可以在廣東站穩腳跟。不然的話,我如何跟黃飛鴻鬥?陳彥至,你是我最看重的徒弟,希望你能理解爲師現在的處境。”
和嶽家刀掌門人比武之後,嚴振東感受到了佛山武術界對自己那種排斥。想要融入佛山武術界,是不可能。既然如此,那就建立自己的勢力,和整個佛山的武館鬥!
嚴振東好不容易才打出了名頭,他不願意放棄現在擁有的名聲和地位。
陳彥至說道:“師父,我理解你的處境,但是我不認同你的做法。沙河幫喪盡天良,早晚會完蛋。你現在這樣做,肯定會被沙河幫連累。到時候,嚴家武館才是真的沒有了立足之地。”
嚴振東大聲呵斥道:“陳彥至,你放肆!我是你師父,你竟敢如此對我說話。”
陳彥至說道:“師父息怒。師父,沙河幫真的不能收入門下。如果師父執意要招收沙河幫的人做弟子,那我就離開嚴家武館!”
“你敢背叛師門?”嚴振東被陳彥至驚到了。
梁寬對陳彥至說道:“大師兄,别沖動。”
陳彥至說道:“師父,我不是要背叛師門。我隻是不想和沙河幫的人絞合在一起。要麽我走,要麽沙河幫的人走。”
嚴振東眼中的寒光一閃:“陳彥至,你膽子不小,真以爲我不敢廢了你的武功?”
陳彥至目光平靜,看着嚴振東沒有絲毫畏懼。
嚴振東大聲道:“陳彥至,你被逐出師門了。從今以後,你不再是我嚴振東的弟子。給我滾!”
陳彥至毫不猶豫離開了武館。
梁寬在後面喊道:“大師兄……”
嚴振東瞪了梁寬一眼,冷聲道:“梁寬,你給我回來。陳彥至不再是你的大師兄了!”
……………………
陳彥至回到面館繼續做生意。
陳彥至的武功進入了佳境,每天他的體能都在增長,修爲都在精進。隻要保持這樣的進步,要不了多久,陳嶽的體能就達到嚴振東那樣的層次。
陳彥至雖然被嚴振東逐出了師門,但是和梁寬的關系并沒有斷。梁寬隻要有了時間,依然會來面館。
這天,梁寬又來店裏幫忙。
“大師兄。”梁寬見到陳彥至露出一絲苦笑。
陳彥至說道:“還沒吃飯吧。我給你下碗面。”
陳彥至切肉、煮面、放調料等動作猶如行雲流水,有條不紊,梁寬看得是眼花缭亂又賞心悅目。
“大師兄,你的武功又進步了。”梁寬羨慕道。
陳彥至眼神盯着雙手,聚精會神地忙活,淡淡地說道:“将武功融入到生活中,武功才能突飛猛進。面好了,吃吧。”
梁寬吃着面條,說道:“大師兄,你離開了之後,嚴家武館就不像是個武館了,倒像沙河幫的一個分舵。沙河幫有了師父撐腰,連寶芝林都敢招惹。他們做起事情來,就比以前更加過分。”
陳彥至眉頭微微一皺,說道:“那是師父自己的選擇,我沒有辦法阻止。師父隻将我逐出了師門,沒有廢了我的武功。我的運氣算是不錯的了。”
此時,十多個沙河幫的人沖進面館。
“老闆,該交保護費了!不給錢,老子拆了你的店。”沙河幫的幫衆嚣張地叫道。
梁寬一下子站了起來。
沙河幫的人冷笑道:“梁寬,原來你也在這裏。聽說這家面館的老闆,還是我們的大師兄?哈哈,不過可惜啊,他已經被師父逐出了師門。是個棄徒。我們不用再給他面子。”
陳彥至冷笑道:“以後我不會再給沙河幫交保護費。我自己能保護自己。給我滾吧。不然,可不要怪我不客氣。”
沙河幫的人大怒:“敢不交保護費,将這鳥店砸了!”
陳彥至一腳将一個沙河幫幫衆踢出了面館。其他的幫衆見陳彥至敢動手,拿起砍刀棍棒向他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