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些畫,掌櫃的要的……我這沒時間,不能跟你多說了。”白展堂匆匆而去。
林安之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他繼續閑逛,不知不覺到了西涼河邊。幾個月前,他在這裏與上官雲頓大戰,如今回想起來,當時勝的還有些僥幸。如果再與上官雲頓一戰,他十招之内就能解決對方。
傍晚,林安之才慢悠悠的回到客棧。他剛進大門,就看到一個胖老頭坐在桌前喝酒,佟湘玉等人則圍在另一端。
林安之起初沒有在意,可是當他看那胖老頭第二眼的時候,正好對上對方的眼睛。
“嗡……”林安之大腦轟鳴,整個人好像失去了意識,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林安之感覺自己跌進了星空,到處都是點點光芒,上下左右他也分不清楚,就那樣轉着,腦袋暈暈乎乎。
林安之靈台的元神陡然睜眼,元神盤坐在靈台之上,雙手變換不同的法印。不知過了多久,林安之終于穩住了身形,眩暈的感覺随之消失。他緩緩睜眼,看到黃蓉在他身前。
“安哥哥,你怎麽了,剛才我怎麽叫你都不理?”黃蓉滿臉擔憂的說道。
“我在這裏站了多久?”林安之沒有回答黃蓉的問題,反而問她。
“大約有十個呼吸的功夫,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黃蓉敏銳的感覺到不正常。
林安之搖頭道:“沒事,是我剛才練功略有感悟。”
黃蓉狐疑的看着他,見林安之目光坦然,這才放下心來。
林安之應付了黃蓉,心中卻掀起驚濤駭浪,不用說,他剛才是被人暗算了。暗算他的,就是那個胖老頭!對方的心神攻擊讓他足足失神一分鍾,在這一分鍾裏,就是一個後天武者都能殺死他!
“他到底是什麽身份?”林安之在心中猜測,卻不敢妄動。對方未必有惡意,否則憑借他的能耐,早就取了自己的性命。
“此人絕對是大宗師,否則不可能悄無聲息就讓我中招!”林安之想了想,自己擁有元神,精神力遠超普通宗師,除了大宗師,沒人能夠這樣攻破他的精神防禦。可是,全天下大宗師不過雙手之數,林安之一個也沒有得罪過。
林安之思索胖老頭身份的時候,莫小貝卻要崩潰了,她剛剛得知一個殘酷的事實,那就是衡山派劍法竟然是這個胖老頭所畫,她敬若神明的太爺爺莫太沖也沒有傳說中的那樣厲害。
看到這一幕,林安之想到了這老頭的身份。
“缺德道人!”
大明帝國大宗師比其他三個帝國略少,其中一個在宮中,乃是葵花老祖,東方不敗的《葵花寶典》就是他所著。另一個在江湖,正是缺德道人。不過,缺德道人已經消失三十多年,林安之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在這個小小的客棧碰到他!
“安哥哥,怎麽會這樣,小貝祖傳的劍法竟然是一個醉醺醺的老頭所創。”黃蓉理解不了眼前這一幕,她怎麽看都不覺得缺德道人是個前輩高人,對方垂垂老矣,動作無力,明明就是個行将就木的老頭。
林安之不敢亂說,這缺德道人明擺着在遊戲紅塵,如果他點出對方身份,萬一惹怒了他,所有人都得玩完。
“大宗師不愧是大宗師,一舉一動皆自然。他全身精氣收斂,早已達到返璞歸真的境界。若非他主動對我出手,我恐怕也看不出他的底細。”林安之在心中苦笑,缺德道人的心神攻擊對他打擊不小,讓他剛剛升起的驕傲之心徹底破滅。
讓林安之哭笑不得的是,缺德道人裝作一個普通老頭去找佟湘玉要工錢,臨走前還道出了葵花點穴手的來曆,打擊了一下白展堂和祝無雙。看着他顫巍巍的出門,林安之心中一動。
“蓉兒,你在這裏,我出去一下!”沒等黃蓉說話,林安之一陣風似得朝東邊而去。
林安之跟着缺德道人一直出了鎮子,對方拄着拐杖,但始終在林安之三丈前。林安之暗暗發力,加快了速度,但依然無法縮小與缺德道人的距離。
“看來我距離大宗師,還差得很遠。”林安之放慢了速度,他在精神力和輕功上被缺德道人毫無意外的碾壓,這讓林安之認識到大宗師的可怕。
兩人行了有三四十裏,缺德道人先停了下來。
“小夥子,你跟了我一路,到底是爲什麽?”缺德道人依然像個普通人一樣。
林安之躬身道:“晚輩想請前輩指點……”
“指點什麽?”缺德道人笑道。
“晚輩前面的路。”
“哈哈哈,該指點的已經指點過了,你回去慢慢想吧。”缺德道人大笑着離開。
“指點過了?”
林安之想到在客棧與缺德道人對視時,對方使用心神攻擊時的情景,莫非那就是他的指點?
“這老頭,故弄玄虛,我本來還想請教他大宗師之道的。”林安之心說。
回到客棧,黃蓉急忙迎了上來。
“安哥哥,你剛才怎麽了?”黃蓉焦急的問道,她本能的感覺剛剛發生了很重要的事情。
林安之對她笑道:“真的沒什麽,就是碰到一個前輩高人,本來想去請教一下,對方卻直接離開了。”
“前輩高人?”黃蓉露出思索的表情,“以你現在的武功,還有什麽需要請教别人?”
林安之輕點了一下她的瓊鼻,笑道:“這話可不敢說,我雖然有些實力,但遠遠未達到天下第一。江湖卧虎藏龍,不知多少前輩高人遊戲人間,可不能妄自尊大。”
“你是說……剛剛畫畫的老頭是前輩高人?”黃蓉驚得嘴巴都合不攏。
“你覺得呢?”林安之反問道。
黃蓉想了想,搖頭道:“我看不出來,不過想來隻有這樣的人才值得你去請教吧。”
“他可是大宗師,要不是對方主動暴露,恐怕連我都看不出來。”林安之長歎口氣。
林安之反複思考缺德道人最後的那句話,晚上連飯都沒有吃。林安之猜測,缺德道人給他的指點應該是關于精神力的。而等他元神内視時,竟然發現自己的元神有點縮水!
“我的元神本已經達到三尺,現在卻隻剩下了兩尺八,是因爲缺德道人的心神攻擊嗎?”
林安之大驚,這種情況他還是第一次遇到。他反反複複檢查自己的元神和靈台,确定自己沒有受傷,也沒有遭暗算,這才放下心來。
“缺德道人對我應該沒有惡意,那他的心神攻擊便是指導我。我前段時間元神之力增長過快,有些虛浮,導緻某些時候無法控制戾氣。可是現在元神消減到兩尺八,虛浮的感覺卻完全消失……這麽說來,缺德道人指點我的是精神力錘煉的方法?”
林安之心思機敏,很快得出了一個結論。爲了證實這個結論,他反複回想缺德道人心神攻擊時的情景和當時的感受,直到四更天,林安之終于摸索出一點門道。
“大宗師的精神力在質量上遠遠無法和罡氣境相比,可是在這方天地中,它能引起天地的共鳴,從而爲破碎虛空奠定基礎。”
林安之終于想明白,缺德道人能一眼讓林安之喪失抵抗力,并非他本身的精神力碾壓林安之,而是他借用了天地之力。單純的比拼精神力,三尺元神的林安之不比缺德道人差多少。
“看來成就大宗師之道,就是要引發和天地的共鳴,和天地融合。”
林安之心中豁然開朗,他也明白了缺德道人的指點是什麽意思。隻是他想不通的是,自己和缺德道人非親非故,他爲何要這麽做。
第二天一大早,林安之把小雪龍從馬廄牽出,準備和黃蓉一起離開。站在客棧外,林安之有些感慨,這同福客棧難道是自己的福地不成,自己第一次遇到宗師是在這裏,第一次遇到大宗師也是在這裏。
“黃姐姐,你要是有空記得來看我,還有,你教我的功夫我會好好練的……”分别時,莫小貝極其不舍,她和黃蓉認識的時間雖短,但卻極爲投緣,在心裏,她把黃蓉當成了自己的親姐姐。
黃蓉摸着莫小貝的頭,抱了抱她:“下次姐姐經過這裏,肯定會來看你的,你在家要聽嫂子的話,等你長大了,你也可以到福州來看姐姐。”
“林公子,這次真要感謝你和黃姑娘。歡迎你們以後随時來玩,今後再來同福客棧,吃住我都包了。”佟湘玉難得大方一回。
“謝謝掌櫃的!”
“林公子,你什麽時候請喜酒啊?”白展堂笑着問道。
“可能在明年年初,到時肯定給各位發喜帖。”林安之道。
“林公子的婚禮,不管多遠,我們肯定得去,是吧掌櫃的?”李大嘴樂呵呵道。
“去,我們都去!”佟湘玉道。
林安之拱手道:“好,等日期定下,我一定提前通知各位,到時大家一定賞臉。好了,時候不早,我們也要趕路了,各位後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