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僅靠紫郢劍是無法打敗李秋水的。李秋水腳踏淩波微步,白衣飄飄似仙子一般。石室之中,到處是她的虛影,在火光的映照下,就連林安之一時都無法确認其真身所在。
同樣的,李秋水的白虹劍氣也打不到林安之。林安之剛與李秋水交手時,沒有防備,差點被暗算。但是之後他有了準備,曲直如意的白虹掌力便威脅不到他了。石室中空氣封閉,掌力很容易被感知,大部分時候,林安之都是一劍過去斬滅掌勁。即使有所疏漏,他也能及時閃過。
就這樣,兩人來來回回兩百多招,更多的是破壞石室。
“小郎君,不如罷手吧。”李秋水提議道。
林安之後退十幾步,沒有再出手。
“你就是最近轟動江湖的神雕俠林安之吧,果然是少年宗師,身手不凡。”李秋水嬌笑道,聽得林安之直起雞皮疙瘩。如果不是知道她的年紀,林安之會以爲說話的是二八風華的小姑娘。可是偏偏,他知道對方乃是九十歲的老奶奶。
“我說李秋水,你能不能換個口氣跟我說話。你也快一百歲的人了,還裝什麽嫩。”林安之嘲諷道。
林安之的話刺傷了李秋水,讓她真的發怒了。她雙袖一甩,兩道白绫飛出,一上一下朝林安之抽過來。白绫如鋼鞭一般,灌注了李秋水的内力,威力非凡。
林安之也不再客氣,紫郢劍斬出,“嗤”的一聲,兩條白绫都斷掉。這白绫乃是以異種冰蠶吐絲織成,又有李秋水的内力加持,尋常刀劍根本傷不了分毫,但卻被林安之利落的一劍斬斷。
“如此鋒利的寶劍,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李秋水暗驚,她出身逍遙派,後來又在西夏當了皇後,皇太後,見過的寶貝不計其數,但還是被紫郢劍驚到。
李秋水不敢和林安之近戰,以白虹掌力和寒袖拂穴手法與他周旋。她近百年精修的内力不是擺設,每一掌拍出,都有排山倒海的偉力。在她的控制下,白虹掌力更加多變,就算林安之都有些手忙腳亂。
盛怒之下,李秋水比剛才可怕多了,這讓林安之暗暗後悔,不該以年齡來刺激她。不過,林安之也不是吃素的,他左掌右劍,攻守自如。
李秋水畢竟是宗師巅峰,戰鬥經驗豐富,林安之稍有疏忽,她便突破了紫郢劍。之後,李秋水雙掌拍來,林安之無奈,以左掌相迎,對方如江河泛濫一樣的内力沖入他體内,讓林安之大驚失色。
關鍵時刻,林安之使出初學不久的鬥轉星移,不但将李秋水龐大的内力掌控住,還以此反擊。隻聽“轟”的一聲,兩道強大的内力相撞,石室中好像炸雷一樣,震得屋頂的土簌簌落下。
李秋水被林安之震退,他自己也受了輕傷。鬥轉星移這門武功是很神奇,讓慕容家闖下偌大名聲,但它不是萬能的,不是什麽攻擊都能反彈。林安之修煉這門武功時間太短,造詣太淺,碰到的又是李秋水的百年内力,即使勉強将其反彈,還是不免自身受傷。
再看李秋水,現在也不好受。她畢竟年齡大了,筋骨遠不如林安之強壯,這樣猛烈的對拼對她是莫大的負擔。
“慕容家說你搶了他們的鬥轉星移神功,果不其然。”李秋水調息了一下,笑着說道,“看來你用這門武功殺了不少人,連丐幫副幫主馬大元都沒有放過,确實是心狠手辣之輩。”
林安之心中疑惑道:“我什麽時候殺了馬大元?”
李秋水笑道:“前幾天的事情,你就忘了?丐幫現在正到處找你,或許他們已經上了桃花島……”
林安之意識到,李秋水這話應該不假,看來自己在桃花島的一個多月裏,江湖上發生了不少的事情。
“小郎君,你還是投降吧,剛才這裏的動靜已經驚到了外面,我的人很快就會趕來,你就算有神劍在手,也是無用。不如你乖乖配合,交代是誰讓你來找我,我或許會心軟,留你一個全屍。”李秋水的聲音在石室中回蕩,這聲音仿佛能透入人的心底,讓人身體一麻。
林安之哈哈一笑,破了李秋水的傳音搜魂。
“你以爲這個世界上誰能夠指使我?”林安之似笑非笑的看着李秋水,“或者說,你認爲天山童姥能夠命令我?”
李秋水面紗下的臉色微微一變,忙道:“你和天山童姥是什麽關系?”
林安之搖頭道:“别緊張,我和她沒有一毛錢關系。如果我真和她有關系,現在站在你面前的就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你武功本來就比她差半籌,如果我再幫她,你隻有一死。”
李秋水沉默着,似乎在分辨林安之所說的真假。半晌,她才道:“看來,你知道我和她的恩怨?”
林安之點頭:“略知一二,不過是年輕時争風吃醋,到最後一發不可收拾。”
李秋水臉色一紅,被一個二十不到的年輕人這麽評價,她有點不好意思。
“那你是爲何而來?”李秋水問。
“原本是想殺段延慶,這老賊在武昌偷襲我,我最近才知道他返回了西夏。後來我沒找到段延慶,就想來皇宮裏轉轉,順便看看你收藏的絕世武功。”林安之坦然應對,臉上沒有一點局促,仿佛他做的事情十分正當一般。
“咯咯咯,真有意思。”李秋水連聲嬌笑,“你不到二十歲成就宗師,我本以爲會是個十分驕傲的年輕人,卻沒想到你臉皮這麽厚。在主人面前說要偷東西,難道你都不會不好意思?”
林安之聳聳肩,道:“我隻是來借閱,沒想偷走。”
李秋水又笑了幾聲,聲音陡然轉冷:“不管你是爲何而來,想要謀奪我派神功,罪無可赦!”
林安之揮揮寶劍:“我可不需要别人赦我,最後,我們還是要靠拳頭說話,來吧!”
林安之刺出一劍,一尺來長的劍氣飛出,李秋水連忙避開。趁此機會,林安之向石室外逃走,但李秋水顯然洞悉了他的意圖,一掌拍下,直指林安之後心,同時,她帶起一串殘影,守在了門口。
“小郎君,别急着走嘛,人家還沒玩夠呢。”李秋水笑聲連連,手中飛出一道白光,原來是一把匕首。
那匕首不知用什麽制成,竟然是透明的,在火光中飛射,林安之根本看不清。倉促之中,他用紫郢劍擋在身前。匕首刺在紫郢劍上,強大的力道差點讓寶劍脫手而出。
“這個老不死的妖婆!”
林安之差點命喪黃泉,心中大怒。他本想斬斷匕首,但那匕首卻被李秋水以什麽東西牽引收回。林安之提高警惕,從身上摸出一把飛刀,正是當日李尋歡所贈。
“你以匕首偷襲我,也嘗嘗我的小李飛刀!”
林安之心神合一,将飛刀射出。他得到李尋歡的傳授已經有四五個月,基本上參透了小李飛刀。正如他之前所想,沒有李尋歡的心境,是無法發揮出小李飛刀的威力。不過小李飛刀獨特的手法還是給了他很大的啓發,讓他在暗器的造詣上進步飛快。
林安之的飛刀鎖定了李秋水的喉嚨,瞬息之間,飛刀穿過二十多米的空間。
李秋水被飛刀鎖定,全身汗毛直立,生死之際,她爆發出一個宗師巅峰全部的潛力。
“叮!”
石室中聲音響起,林安之的飛刀落在了地上。他到底不是李尋歡,沒有那種例無虛發的本事。最後一刻,飛刀還是被李秋水用匕首擋下。不過,李秋水也不是完好無損,飛刀穿透了她的肩膀,鮮血染紅了她的白衫。
“不愧是逍遙派的高手,不過你躲過我一把飛刀,還能躲過第二把嗎?”
林安之又拿出一把飛刀,這是他仿照李尋歡的飛刀打造。他無法像李尋歡那樣例無虛發,但相應的,他能射出的飛刀要比李尋歡更多。此外,林安之的精神力比李尋歡強大,不至于在一把飛刀中将精神力耗空。
再次被林安之的飛刀鎖定,李秋水心生懼意,剛剛那一刹那,她幾乎以爲自己必死無疑!
“小郎君,你能殺我,我臨死反擊,也能殺你。既然如此,那又何必生死相搏?”李秋水笑着道。
林安之緩緩點頭:“正是如此,所以還請前輩讓開路。”
李秋水道:“你何必這麽着急?你不是想要逍遙派的武功秘籍嗎,我可以給你。”
“條件呢?”
“你幫我除掉一個對頭。”
林安之立刻明白:“是天山童姥吧。”
“不錯。”
“你我聯手,殺掉天山童姥肯定沒有問題。不過,請我出手的代價可不低。”林安之玩味的笑了,他知道這是自己的機會。
“你說!”
“我要北冥神功,小無相功,白虹掌力和淩波微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