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藥師逼視林安之,眼中閃耀着怒火。黃蓉的解釋中提到馮蘅的死,這讓黃藥師既懷疑,又生氣。在這個世界上,知道這件事情始末的隻有他黃藥師一人,林安之又如何知道?
“這個,我真的無法解釋。我隻能說,我知道這個世界上許多事情,恰好包括了這一件。但我可以保證,我和蓉兒的交往絕對不是爲了《九陰真經》。”林安之隻能如此說。
黃藥師從袖子中抽出一把玉箫,又要與林安之動手。在他想來,能夠知道如此隐蔽之事,隻有那些别有用心之人。
“爹爹,安哥哥沒有騙你。”黃蓉依舊攔着黃藥師。
“蓉兒,讓開!他連你媽媽的事情都知道,可見對桃花島處心積慮已久,這樣的人,我絕不能容許他活在世上!”
“我不讓,你要和安哥哥打,傷了誰我都會心疼。媽媽死了,這個世界上就你們兩個對我好,要是你們也出事,那我就不活了!”黃蓉拉着黃藥師的手臂,十分堅決的說道。
黃藥師想以内力震開黃蓉,但黃蓉現在已經打通了三條經脈,除非傷到她,否則黃藥師還真沒有辦法。
“嶽父,你實在不必如此。《九陰真經》是很不錯,但我習武以來,得到過數門不下于它的神功。所以,我根本沒有必要爲了它而處心積慮。”林安之懇切道。
“是啊,爹爹,安哥哥是大明帝國的人,幾個月前才來大宋,桃花島他也是第一次來,哪有什麽處心積慮?”黃蓉苦苦勸道。
黃蓉這麽一說,黃藥師動作遲疑了一下。如果林安之真是大明子民,那這件事情可能真是個誤會。林安之年齡不到二十,又非大宋之人,能算計自己什麽?
“嶽父,我家三代都是開镖局的。”林安之忙上前解釋,“在大明,我福威镖局還有些名聲,嶽父輕易便能打聽到。”
黃藥師冷哼道:“那你是如何知道蓉兒母親之事的?”
林安之無語,這種事情他真的無法解釋。想了想,他隻好拿出《九陰真經》上卷。
“有些事情,我聽說過,但是無法解釋,這蓉兒清楚。如果嶽父不信,盡管把這《九陰真經》拿去。至于真經下卷,我從梅超風手上得到,嶽父如果需要,我可以寫下來。”林安之緩緩道,“不過,下卷的武功我已經練了,卻是沒有辦法。”
“爹爹,我也練了上面的武功……”黃蓉忙說道。
黃藥師看着書冊,久久不語,不知道在想什麽。黃蓉在他身邊,感受到父親身上傳來無限的悲涼,心中難免酸苦。
林安之卻猜到,黃藥師此時應該是在想亡妻之事。
良久,黃藥師忽然震開黃蓉,從亭中飛出,長嘯一聲沒入花海之中。
“爹爹……”黃蓉追出亭子,但輕功不及黃藥師,隻能看着他離開。
林安之輕歎一聲,黃藥師沒有收回這本真經,心中應該是認可了他的解釋。不過,他對林安之還是心有芥蒂,此時不想見他,所以才獨自離開。
“算了,蓉兒,讓嶽父一個人冷靜一下吧。”林安之拉着黃蓉,輕聲說道。
黃蓉回身撲到他懷中,淚流不已。
下午,黃藥師依舊沒有出現,隻有小雪龍被啞仆牽來。黃蓉讓人把它放在後山,任它自己撒歡。
直到晚上,黃藥師才回來。看他出現,黃蓉驚喜的撲過去,又哭又笑的,讓他的冷臉緩和許多。不過,黃藥師依然對林安之很冷淡,這讓林安之十分無奈,心想他心中的芥蒂隻能讓時間來磨平。
一個半月一晃而逝,這四五十天,林安之在桃花島過的十分惬意。他每天或修練武功,或與黃蓉玩耍,或向黃藥師請教學問,倒也非常充實。在他的努力下,黃藥師漸漸重新接納了他。閑暇無事時,他還和黃蓉一起乘坐金雕去了臨安,領略了大宋江南的繁華。
直到這天,林安之收到丐幫的消息。
“查段延慶已回興慶。喬峰。”
段延慶的消息是喬峰讓人送來的,丐幫耳邊遍及天下,他們能找到段延慶和林安之并不奇怪。
“這個老賊,終于讓我逮到!”林安之謝過丐幫的兄弟後,把紙條捏成碎片。
“安哥哥,什麽消息讓你這麽激動?”黃蓉好奇的問道。
林安之起身道:“段延慶現身了。當日在武昌,他第一個偷襲我,要不是嶽父在,我恐怕還要吃他的虧。這家夥号稱惡貫滿盈,做的事也名副其實,于公于私,我都不會放過他!”
黃蓉點頭,她也深恨段延慶。
“蓉兒,我可能要離開桃花島一段時間。”林安之道。
“你去殺段延慶,不帶我嗎?”黃蓉問道。
林安之道:“這次去西夏,路途幾千裏,就算有金雕在,也不輕松。另外,段延慶乃是西夏一品堂招募的高手,西夏一品堂的人武功不行,但西夏太妃李秋水卻是天下有數的高手,所以,風險不小。”
“那你一個人,行嗎?”
“哈哈,當然沒問題。李秋水是宗師,我也是,她或許内力勝我,但戰鬥力絕對比不上我。而且,我還有雕兄相随,遇到危險随時跑路就是,你耐心等我回來。”
之後,林安之又跟黃藥師辭行,對他數千裏追殺段延慶的做法,黃藥師倒是有些欣賞。
“你殺段延慶,恐怕還爲了段家一陽指吧。”黃藥師洞徹林安之的意圖。
林安之笑笑:“一陽指是門好功夫,特别是在治病救人上,這次出手,我有八成把握得到它。不過,對我來說殺段延慶和三大惡人更加重要。”
“你武功雖強,但切不可狂妄自大。即使是宗師,如果落入大軍包圍,最後也難逃一死。”黃藥師告誡道。
林安之點頭:“放心吧,還有金雕在呢。”
黃蓉給林安之收拾東西,林安之趁機對黃藥師道:“嶽父,我此去若無他事,十天半月便能返回。到時,我希望蓉兒與我回家一趟。等見我了父母,也好定下婚期,不知你意下如何?”
黃藥師輕輕點頭:“那便如此吧。”
“呖!”
金雕聲音在桃花島上空回響,林安之安慰了黃蓉,朝金雕走去。這時,一個人影沖了出來,原來是周伯通。
“老頑童,你想幹什麽?”黃蓉與林安之分離,心裏正不舒服,看到周伯通自然沒有好臉色。
“我要離開桃花島!”周伯通道。
一個多月前,林安之從周伯通手中得到《九陰真經》上卷後,黃藥師便解除了對周伯通的監禁。不過不知爲何,周伯通始終沒有離開。這期間,周伯通對金雕表現了濃厚的興趣,每次看它降落,都要去撩撥一番。金雕有時也會和他玩耍,但對他乘雕飛行之事,始終沒有答應。
周伯通不是那麽容易死心的人,他先是纏着金雕,後來又纏着黃蓉,但始終沒能如意。現在看到林安之孤身一人上路,周伯通立刻跳了出來。
“伯通,你想離開,我讓人送你就是了。”黃藥師道。
周伯通道:“不,我才不坐船,我要騎大鳥!”
周伯通的無賴相逗樂了黃蓉,不過,黃蓉還是拒絕了。
“我就要騎大鳥,我就要騎大鳥……”周伯通被拒絕,往地上一躺,打起滾來,樣子和得不到糖吃的小孩子一般無二。
“算了,你起來吧,正好我要出島,你和我一起。”
林安之實在看不過眼,便答應他了。聽到林安之應允,周伯通從地上跳起,興高采烈的沖黃蓉做鬼臉,好像過年一樣。
“嶽父,蓉兒,你們不用擔心我,我很快就回!”
林安之和周伯通伏在金雕背上,金雕雙翅一展,一飛沖天。
“哇,哇,我老頑童會飛了!”周伯通激動的大叫。
林安之無聲笑了笑,他看周伯通手舞足蹈的樣子,确實很有趣,心想如果一個人這輩子過的像周伯通一樣,也不知是好是壞。
飛過臨安,林安之不顧周伯通的抗議,硬是把他放下。之後,他獨自朝着西北而去。當天晚上,金雕便飛過數千裏的距離,進入了西夏境内。
信陽丐幫總部,此時發生了一件大事,北丐幫副幫主馬大元被人發現死在家中。經過辨認,馬大元死于自己的成名絕技鎖喉功。這個消息傳出,立刻引起大宋武林震動,所有人的目光都指向慕容複,因爲他家傳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太有名了。
實際上,近來大宋武林發生了不少類似的事情。少林玄悲大師被發現死于身戒寺,死因是他的成名武功無相劫指。還有伏牛山柯百歲,清河幫崔華武,開封苗家滅門案……這些人都是死于自己的得意武功,一時之間,慕容複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正當許多人找慕容複尋仇時,慕容複放出話,說天下會鬥轉星移的還有林安之。慕容複舉出許多證據,說明自己不是兇手,同時暗示兇手爲林安之。這麽一來,林安之成了大宋武林人士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