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之開嘴炮之前已經做好準備,他知道,自己抖出歐陽鋒最大的秘密,必然與他不死不休。但是,林安之在乎嗎?
殺了歐陽克之後,林安之已經與歐陽鋒不死不休。既然已成死敵,那他還顧忌什麽?歐陽鋒最怕什麽,林安之就要說什麽!
“爹爹,你說安哥哥說的是不是真的?”黃蓉之前就聽林安之這樣說過,但沒有在意。如今想想,這件事情如果是真的,那歐陽鋒……
黃藥師此刻心情也複雜的很,從歐陽鋒的反應來看,林安之應該沒有冤枉他。隻是……黃藥師被人叫做東邪,漠視禮法,但如今看來,歐陽鋒比他更邪,而且邪的不是一點點,簡直就是邪到深淵了!
四周認出歐陽鋒的人紛紛震驚莫名,歐陽鋒号稱西毒,乃是西域有名的宗師,他和自己嫂子……想到這裏,不少人竟然興奮起來。
歐陽鋒一動手,人群四下散開,還有人呼朋引伴來圍觀。明月湖注定要流傳武林,剛剛結束了一場宗師之戰,又有一場開打。
“歐陽鋒,你還是使出蛤蟆功吧,别說我欺負你年紀大。”林安之長嘯一聲,紫郢劍已經出鞘。紫郢劍看上去與普通長劍大小無異,但足有六十斤重,和歐陽鋒的蛇杖相當。隻聽“當”的一聲,歐陽鋒被林安之震開。
“好劍法!”司空摘星叫道。
“好古怪的劍!”陸小鳳疑惑道。
花滿樓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最近名揚江湖的神雕俠侶林安之與西毒歐陽鋒大戰,隻是林安之明明手持寶劍,卻以劍背迎擊歐陽鋒的蛇杖。而且,從聲音來看,他的劍應該十分沉重,至少不比蛇杖輕,真是奇怪。”陸小鳳小聲道。
有這樣見識的不止陸小鳳一人,黃藥師,喬峰,李尋歡,郭嵩陽,洪七公,鸠摩智,段延慶等人都發現了。
“你這是什麽劍?”歐陽鋒對紫郢劍體會的最深,剛才他全力一杖,對方竟然僅憑一把劍就震開他,劍上傳來的巨力絕非是普通兵器能夠發揮出來的。
“此劍名爲紫郢,長三尺六寸,重六十斤,乃天外玄鐵鑄就。”林安之橫劍說道。
衆人看着紫郢劍,都無法想象,這麽一把劍竟然有六十斤重!就算天外玄鐵比普通鋼鐵重,但也不至于重這麽多。然而,從剛才的交手結果來看,林安之說的應該不是假話。
“神劍!”不少人對着紫郢劍露出貪婪的目光。
林安之看着衆人的反應,冷冷一笑,他既然敢亮出紫郢劍,就不怕有人來搶。
“原來有神劍在手,難怪你敢觸怒我。”歐陽鋒目光陰冷,好似毒蛇。
“沒有神劍,我照樣扁你!”
林安之說到做到,他将紫郢劍回鞘,單手與歐陽鋒的鐵杖相鬥。許多人見此紛紛搖頭,心道這少年還是年輕,禁不起激将法。
歐陽鋒也覺得自己的計謀得逞,心中大喜。他的蛇杖化作漫天的影子,每一杖都有開山裂石的力量。然而,蛇杖舞得再快,卻始終打不到林安之。林安之在杖影之中前趨後退,潇灑自如,有如閑庭信步。他的腳下,鋪路的青石闆都被砸成粉末。
“這輕功,比我們倆還厲害……”司空摘星忍不住說道,陸小鳳聽了有點不服,但是看到林安之在杖影之中穿梭自如,他心中也不得不承認林安之的輕功高明。
“段公子,這位林公子的輕功,和你的淩波微步有異曲同工之妙。”慕容複身邊,一身男裝打扮的王語嫣對段譽道。
段譽正癡癡盯着王語嫣,聽到她與自己說話,也沒管她說什麽,連連點頭:“王姑娘你說得對……”他的醜态被包不同看在眼中,嗤笑不已。
歐陽鋒與林安之的戰鬥顯然沒有上官金虹與燕十三那樣精彩,但兇險卻不在其下。歐陽鋒蛇杖好似一條大黑蛇,緊緊的纏住林安之。可是,林安之的身法十分古怪,任憑大黑蛇怎麽去纏,都抓不住他的真身。
最讓衆人吃驚的是,林安之左手拿劍,隻用右手與歐陽鋒相鬥。他時而做掌,時而成爪,時而做拳,單手與歐陽鋒拆招,竟然沒有絲毫落入下風。
“好一個少年英雄!”
“這少年武功當真高強,也不知是哪一派傳人!”
“就算這少年最後落敗,他也足以揚名江湖。如此年紀便能與宗師争鋒,将來他或許會成就大宗師也未可知!”
衆多武林前輩在心中稱贊林安之,對于他的來曆更是好奇。人群中,隻有兩個人知道林安之的底細,一個是嶽不群,一個是甯中則,他們都見過林安之。
“師兄,之前聽說他殺了上官雲頓,我還不相信,現在看來,那件事情恐怕是真的。”甯中則小聲對嶽不群道,臉上充滿了擔憂,“他小小年紀,功夫就如此之高,偏偏他還對華山派有敵意。要是他真的找我們的麻煩,那可怎麽辦?”
嶽不群面無表情,沒有說話。甯中則說中了他的心事。對于和林家的恩怨,嶽不群是最清楚的。他當初隻是想找機會渾水摸魚,謀奪《辟邪劍譜》,但誰能夠想到,一個镖局之家,竟然能誕生林安之這樣的妖孽!
林安之一拳印在蛇杖上,剛猛的拳力讓歐陽鋒的攻擊停頓一下。同時,一道特殊的勁力也從蛇杖傳遞到林安之體内。那勁力十分堅韌,透過林安之的拳頭侵入他的經脈,很快被林安之煉化。
“歐陽鋒常年與蛇爲舞,杖法、拳法、内功都有蛇的影子,這對我來說也是一個參考。”
林安之到現在爲止都在防守。他不是沒有實力進攻,而是要偷學歐陽鋒的功夫。這種偷師之法,其他人也能用,比如修煉了《九陽神功》的張無忌,片刻便将龍爪手偷學至大成。不過,林安之不但偷取歐陽鋒的招式,他還要偷歐陽鋒的内功。偷取内功,這恐怕隻有林安之才能辦到。
林安之一共與歐陽鋒交手了兩百多招,對方的每一招都會洩露内力的運行路線,這些信息被林安之收集,然後以元神推演。兩百多招後,歐陽鋒的内功已經被林安之推演了九成。
“噌!”紫郢劍忽然出鞘,一道紫光劃過,歐陽鋒的蛇杖被攔腰斬斷。
觀戰衆人愣了一下,之後齊齊吸了口涼氣,暗歎紫郢劍的鋒利。
“小子,你倚仗神兵,不守信用。”歐陽鋒看到蛇杖斷裂處平滑的斷口,不禁有些恐懼。他的蛇杖是以精鐵鍛造,尋常刀劍砍上去連個印痕都沒有,卻被紫郢劍一劍削斷,紫郢劍的鋒利可想而知。
“歐陽鋒,你真是越活越回去,我什麽時候答應你不用神劍了?”林安之嘲諷道,他斬斷蛇杖,其實是想逼歐陽鋒用蛤蟆功。
“就是,你年紀比兩個安哥哥都大,自己還用兵器,現在卻不知羞恥的指責安哥哥,臉皮真是夠厚的。”黃蓉做着鬼臉嘲笑道。
人群爆發出大笑,其中尤以一個中年乞丐笑的歡。這乞丐拿着竹杖,上面挂着一個大葫蘆,不少人都認得他,正是南丐幫的幫主洪七公。
“老毒物,你今天這臉可丢大了……黃老邪,這是你的女娃娃嗎,牙尖嘴利,還真是像你。”洪七公笑道。
歐陽鋒更怒,他丢開半截蛇杖,蹲在地下,雙手彎與肩齊,宛似一隻大青蛙般作勢相撲,口中發出老牛嘶鳴般的咕咕之聲,時歇時作。
“噗……”黃蓉看他的樣子,忽然笑出聲來,她正要開口說話,卻見林安之神情前所未有的嚴肅,再看黃藥師,也沒有了剛才輕松的模樣,隻能把話咽下。
“咕咕……”
歐陽鋒還在蓄勢,他的雙手雙腳牢牢摳住地面,整個人好似一張滿弓,随時準備發力。
“蛤蟆功,終于等到你了!”
林安之被歐陽鋒鎖定氣息,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他眼睛微閉,以元神去感知,歐陽鋒在他的感知中好像一隻通天巨蛤,正張開大嘴對着他。
“武道意志,原來是這樣!”林安之不由面露喜色。
林安之稍有放松,歐陽鋒便沖天而起,他涵勁蓄勢已久,那排山倒海般的勁力爆發出來,當真勢不可擋!
“二十年沒見,老毒物的蛤蟆功更進一步了。”洪七公道。
林安之有種感覺,哪怕以自己的輕功,也躲不開歐陽鋒這一擊。
“我倒要看看蛤蟆功究竟有多強!”
林安之把紫郢劍挂在腰間,凝神定志,龐大的勁力向雙掌彙聚。他在谷中閉關兩月,已經将翻天掌與《九陰真經》中的摧心掌融合爲一,又加入他獨特的武學感悟,創出了新的翻天掌。
林安之雙手上翻,從上而下猛烈一擊,正面迎上歐陽鋒。
“咻!”
忽然,一道純陽氣勁從林安之背後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