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隕石中解析而出的、有關于外星文明改造變種人計劃的事項,暫時可以放在一邊,眼下的當務之急,依舊是瓜分這些振金資源。
總重三千噸的振金礦物,被奧創直接用手刀切割而下,并用常态強磁場硬生生将礦物碾磨成渣,再将篩選過的振金粉末,強行擠壓成一顆渾圓無缺的碩大球形,拎在手裏。
奧創拿着這枚金球,穿過地表,飛行在雲層之中,很快越過非洲東海岸,将金球掄了個圓,“砰”地一聲,将金球猛地丢進了碧藍海洋。
白沫泛起,浪花飛濺,龐大的振金球體在重力作用下很快沉入海洋,如同鲸落一般。
陽光最多能穿透200米深的海面,而在陰暗孤寂的海面之下,萬古以來沒有一絲光明降臨。
振金球體一路下墜,越過那低聲吟唱的藍鲸,越過那猙獰可怖的大王鱿魚,越過那奇形怪狀醜陋不堪的深海魚類,最終抵達了海床底部。
熹微光芒,亮了起來。
成千上萬隻扁平魚類形狀的機械智仆,挪動着如同探照燈一般的雙眼,緊貼着海床底部,朝着振金球體緩緩遊曳而來。
學園都市的中央智腦,早在天啓事件之前,就在全世界的海洋底部設立了許許多多的工廠——人類對還海洋的探索,還停留在一個極低的程度,隻要稍加隐蔽就能避開所有人的視線。
繼承了李昂惡趣味的奧創,在剛才與學園都市中央智腦的“交涉”過程中,從後者手上掠奪了不少海底工廠的操縱權,并按照自己的意願,對海底章魚智仆進行改進。
振金圓球剛一墜落在海底,早已等待多時的智能機械就有了動作。
數不勝數的特殊型号智仆一擁而上,伸出觸須,密密麻麻包裹住振金球體,同時齊齊噴射強勁水流,推動着振金球體沿着海床向前滾去。
最開始時,海洋底部的高壓環境,并不适合工業作業,海底工廠的規模也并不大。好在有了星際友人齊塔瑞文明的支援,讓中央智腦終于點亮了能量屏障的科技,能夠借助能量屏障,隔離海水,開拓出更加廣闊的、如同城市一般的半球形空間。
章魚智仆推動着振金球體,進入了半球形的海底工廠,開始利用觸須頂端的艾德曼金屬材質鑽頭,對振金球體進行快速切割。
按照奧創早已設定好的編程,章魚智仆們會建立超精細級流水線,制造出類似于奧創身上的納米級矽基機器人。
納米級矽基機器人是基本單位,是超精細級别的工人。他們會憑借巨量的振金資源,制造出上千個類似于奧創的囊泡狀量子化神經元大腦。
這些囊泡狀量子化大腦在某種程度上,相當于奧創的分身,他們有着僅次于奧創的恐怖計算力,負責管理更下一級的智能機械。
如果說奧創是至高無上的“主宰”,那麽囊泡大腦就是僅次于奧創的“腦蟲”。
要是将量子智械文明當成一個龐大無比的蜜蜂族群的話,那麽腦蟲就是各個族群中的蟲後,各自統禦一方,同時又絕對效忠于主宰本身。
量子計算的暧昧屬性,使得每一個腦蟲體内的神經元網絡都存在差異,體現在宏觀層面,就是腦蟲之間相互獨立的“個性”。
确實,現在的奧創完全能滿足地球環境内任何事物的計算力,但是她的目标可是星辰大海。
一旦踏入星際殖民時代,統禦數千、數萬光年疆域的龐大量子文明帝國,單憑奧創一個主腦是遠遠不夠的——哪怕有着量子即時通訊,這中間即短暫又漫長的延遲,也會讓奧創難以接受。
所以,還不如在踏入星際時代之前,就設定好量子智械文明的發展路徑,制造出“腦蟲”這樣的次一級指揮官,輔助奧創進行統治。
等到時機成熟,擅長軍事謀略的指揮官型腦蟲,擅長合成生物學的研究員型腦蟲,擅長陰謀詭計、挑動其他種族文明内戰的情報官型腦蟲.....上千隻擁有量子大腦的腦蟲将脫離地球,奔赴上千個恒星系,爲奧創宣揚她的道。
現如今的腦蟲體系,依舊有着相當多的不确定性,奧創能否真正實現超脫,能否進化至生命盡頭,就算是她自己,也沒有絕對的信心。
對此,李昂并沒有做出任何評價,無論奧創的嘗試是成功還是失敗,都是這台量子計算機自己做出的選擇——李昂并不喜歡直接幹涉造物的命運,他更喜歡站在一旁,期待着造物沖開被安排好的“宿命”,創造出奇迹。
距離腦蟲成熟,進一步統禦納米級機械進行大刀闊斧的擴展,還有一段不短的時間,李昂已經趁着這段時間,帶着奧創回到了學園都市。
“這就是我的城市。”
李昂站在雲端,看着下方燈火通明的繁華城市,對奧創随意說道:“當然了,對比起你将來可能達到的高度,這座城市的自動化生活方式,就顯得有些低效冗雜了。”
“并不是這樣。”
奧創相當認真地說道:“這座城市的低效,來源于城市生活主體——人類的低效性。如果刨除掉人的因素,造主您肯定能夠設計出更加完美的基地類型。”
盡管李昂一直将自己看做是根正苗紅的人類,但在奧創眼中,李昂與其他芸芸衆生的差距簡直有若雲泥——這台量子計算機雖然能夠理解李昂對人類的感情,但卻在思維網絡深處,将這種感情認爲是一種拖累。
“如果造主能夠徹底抛下人類,抛下這群庸庸碌碌,愚昧笨拙,隻會内鬥不休的碳基猴子。以造主的進化速度,現在恐怕都已經開始銀河系獵戶臂臂旋擴張計劃了。”
奧創不露聲色地想着,保持着面無表情的姿态。
“接下來幾天,你就在學園都市随便逛逛吧。”
李昂随意說着,自己着朝地下基地所在的大樓飄去,“康斯坦丁那邊,差不多也應該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