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火俱樂部的前任領袖,塞巴斯蒂安·肖最近過得極爲潇灑。
盡管地獄火俱樂部的領導權已經被曾經的白皇後艾瑪·弗羅斯特篡奪,但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塞巴斯蒂安依舊憑借自己的能力與手腕,成功從學園都市地下實驗基地的低級雇員中脫穎而出,獲得了外派的資格。
外派的地點,則是地獄火俱樂部的總部所在地,倫敦。
除了變種人這一身份之外,塞巴斯蒂安還是個成功商人,他所創辦的工業集團涉及煤炭、鋼鐵、機械、化工、仿制等等,時至今日在英國依舊是舉足輕重的龐大企業。
因此,重回倫敦的塞巴斯蒂安可謂王者歸來,通過重新鞏固人脈網絡,三兩下就再次奠定了自身地位,甚至因爲辦公能力優秀,被委任主持模因公司倫敦分部的具體事宜。
出入于高級消費場所,和上**英談笑風生,偶爾依靠财力做一做教育、醫療方面的慈善事業,在報紙上露面幾次,享受一下鎂光燈與贊美聲——塞巴斯蒂安·肖徹底轉變爲了标準的普通人。
什麽變種人三極勢力之一,什麽與查爾斯教授、萬磁王的恩怨情仇,什麽地獄火精英統治全世界,這些妄念在地下實驗基地的酷烈折磨中,盡數灰飛煙滅。
然而,野心勃勃、永遠不甘心屈居于人下的塞巴斯蒂安内心深信,是金字總會發光的。李昂先生遲早都會發現他的能力所在,委任他做一些更加“具有價值”的事情。
比方說,充當司機。
一代枭雄的塞巴斯蒂安·肖就坐在“倫敦電動出租車公司”新一代電動出租車TX5的駕駛座上,小心翼翼地開着這輛油電混合動力車,穿行于倫敦街頭。
塞巴斯蒂安微不可查地擡起眼簾,窺見後視鏡裏,西裝革履的李昂正一臉淡漠地翻閱着一大疊報紙——直到此時,塞巴斯蒂安才恍然醒悟到,這位統治着無數超凡者的幕後雇主,現在還僅僅是個少年。
此行的目的地,正是位于西威斯敏斯特區白廳旁的唐甯街10号,英國首相建領第一财政大臣的官邸。
李昂将以模因公司締造者的身份,觐見那位現任的英國首相。
“塞巴斯蒂安,不知道你聽說過一個笑話沒有?”
李昂頭也不擡地說道:“在倫敦,《鏡報》的讀者是自以爲在治理國家的人,
《衛報》的讀者是自以爲應該之力國家的人,
《泰晤士報》的讀者是真正在治理國家的人,
而《太陽報》的讀者則高人一籌.....”
他揚了揚手上的《太陽報》,上面的第三版依舊沿襲了三十年以來的優良傳統,刊登着一絲不挂的女模特藝術寫真。
“.....他們隻關心今天《太陽報》的第三版女郎是否前凸後翹。”
李昂的笑容多少有些戲谑,塞巴斯蒂安·肖立刻聞弦歌而知雅意,應和着說道:“大英帝國自有國情所在,
蘇格蘭公投,北愛爾蘭執政聯盟分裂,英國脫離歐盟,皇家海軍停在澡盆裏遊泳,
大量工作流失,冗官體系積重難返,銀行利率飙升,房産回收,民衆對通貨膨脹的恐懼,以及新近的中東難民問題......”
李昂嘿嘿一笑,看着車窗外那群依舊遊行示威、抗議難民的倫敦民衆,戲谑說道:“一個年邁的老佛爺,一個等待了繼位多年的兒子,一個裱糊匠的中堂,一個沒落的帝國,一支衰退的海軍,一群如狼似虎的列強,一幫整天分裂的叛黨。
我看啊,這大英帝國,真當是遲早要完呐。”
塞巴斯蒂安無聲無息地點了點頭,盡管他身居高位,除了擔心一下辦事不利被重新打入監牢充當試驗品之外,根本不用像普羅大衆那樣擔憂前途命運,但大英帝國的基本局勢他還是看得懂的。
特别是這幾天,倫敦城中暗流湧動,數不勝數的牛鬼蛇神紛紛粉墨登場,有時候他走在街上,都能清晰嗅到異類們那躁動的氣息。
此時的倫敦,就好比火藥桶一般,一點就炸。現在壓抑得越久,到時候這個炸彈引起的爆炸就越激烈。
就是不知道,李昂在這其中扮演了什麽角色.....
塞巴斯蒂安腦海中剛一閃過這個疑問,就被他強制掐斷,這位自诩枭雄的強大變種人,在李昂面前連滋生野心的膽量都不存在。
别多問,别多看,别多想,老老實實做好自身分内之事,安分守己,乖乖打工——這才是地下實驗基地雇員們的生存之道。
塞巴斯蒂安心思流轉,手心裏不知不覺已經滲滿冷汗,他悄悄打開車内空調,讓自己的呼吸能順暢一些。
李昂繼續翻閱着各類報紙,心不在焉地随意說道:“對了,塞巴斯蒂安,那位現任的英國首相,蕾切爾·羅斯,你曾經見過吧?”
“私人場合見過幾次。”
塞巴斯蒂安平和回答道:“羅斯女士是牛津大學理學士,文科碩士,
她從芬奇利地區的工黨議會成員做起,曾經擔任影子内閣職位數與内閣教育部大臣,在上次的選舉上雖然沒拿到絕對多數票,保持了懸峙議會,
但不少政界人士都認爲她對内閣的掌控力前所未有。”
“啧啧,真是豪華的履曆啊。”
李昂在車内伸了個懶腰,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淡然說道:“更關鍵的還是她的年齡,才三十多歲,而且從外表上看更加年輕。”
的确,從各個報刊刊登的照片上看,盡管這位英國第一大臣蕾切爾·羅斯女士在造型師的精心設計下,穿着刻闆矜持的服飾,但最多最多也就二十六七歲的模樣。
李昂揚起眉梢,翻看着手機屏幕上,各個小報搜刮出來的蕾切爾高中時期的照片。
那是個擁有柔順筆直黑色長發的少女,穿着米黃色校群,捧着厚重書本,站在林蔭下溫和微笑。
“有趣.....”
李昂稍稍眯起了眼睛,他能感覺到照片之中,看似陽光溫和的少女的本質。
陰鸷深沉,桀骜不馴,如同某種象征着黑暗與絕望的生靈,比方說——
渡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