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哥譚,正如你所說的,值得擁有一個更光明的未來....”英武挺拔的林肯·馬奇将杯中酒水一飲而盡,灑脫超然的模樣絲毫無愧于新任的哥譚女性夢中情人名号。
他看着面前神遊天外的布魯斯韋恩,稍揚眉梢,輕輕咳嗽一聲,說道:“呃,布魯斯,你在聽麽?”
“什麽?抱歉,我剛才走神了。”
布魯斯·韋恩恍然收回了看向遠處洗手間的視線,看着林肯·馬奇歉意地笑了笑。
此刻布魯斯戴在眼球角膜上的隐形眼鏡,正将整座大廳的格局以栅格化半透明藍線的形式投射至眼簾當中。
通過牙關的咬合,他得以不爲人察覺地操控大廳内所有電子設備,賓客的手機,保安的對講機,天花闆角落裏的監控攝像頭,以及......洗手間内的消防噴淋器。
林肯·馬奇無奈地搖了搖頭,将酒杯放在桌上,說道:“今晚你的演講将再次爲我們的投資人名單添上幾筆,這是個很好的開始,而且市長競選日馬上就要到了....”
布魯斯下意識地點頭應和着,用眼角的餘光注意四周。
洗手間内的消防噴頭聲音引起了人們注意,白皮豬一樣的理查德昏厥着被兩名侍應從地闆上拖過,留下一道淅淅瀝瀝的水迹,喧嘩吵鬧逐漸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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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停車場内,燈光冷寂無聲,蒼白的水泥柱凝望斑駁剝落的牆漆。
“真是一輛好車啊....”
門童還待在保時捷車裏,一臉享受地用指尖輕輕摩拭車内皮質内飾,貪婪地嗅着空氣中若有若無的香水氣息。
觸電感劃過脊椎,門童顫栗着躬下身去,用嘴唇緊緊貼着早已沒有餘溫的座椅,想象着那兩位婀娜多姿的豔麗女子是以怎樣一種妖豔姿态坐在自己唇印的位置上。
“隻要有錢,再美麗的女人也得配着笑臉,親吻那種肥豬的香腸嘴....”
門童念念有聲地抱怨着,伸手在空氣中虛抓,揉捏那并不存在的柔軟。
“啊,對了,還得拍張照片。”他從衣兜裏拿出手機,稍稍整理了一下淩亂發絲,用正面攝像頭盡可能把自己慵懶惬意的臉龐與方向盤中央的豪車标識拍在一起——當然他很小心地從照片中截去了自己赤紅色門童制服。
他舔了舔幹裂的嘴唇,喃喃自語道:“啊哈,又可以用這種照片去夜店吊妹了,她們永遠無法拒絕一個擁有豪車的男人.....”
咚咚咚,車窗被人敲打,從服飾上看應該是與門童同一家酒店的侍應。
他打開車窗,不耐煩地喝道:“你要幹嘛?”
“搶劫。”
李昂從袖口翻出那柄西餐餐刀,直截了當地卡在門童脖子上,“慢慢地,從車上挪下來,把車鑰匙放在座椅上。”
“别沖動好麽,老兄。”門童死死盯着餐刀的鋒刃,脖頸因爲寒冷觸感而起了雞皮疙瘩。
他咽了咽口水,緩緩說道:“我就是個打工的,這輛車的主人是......”
“哥譚市意大利黑手黨家族家主,理查德·薩帕。”李昂甩了個刀花,微笑着說道:“我當然知道他是誰,不是他的車我還不搶呢。”
瘋子。
門童的額上沁出了豆大汗水,且不說眼前的侍應得沒得失心瘋,這輛豪車的車鑰匙怎麽也不能從自己手上丢失,要不然被黑手黨追責,少說得斷上幾根骨頭。
“老兄,你聽我說,理查德先生在哥譚手眼通天,不管是黑幫還是政界都有可靠盟友,分分鍾就能調用官方資源,你偷了他的車,不出三天就會被抓到。”
“那正好。”李昂吹了個口哨,調整了一下刀鋒的位置,“我就享受這種被全城通緝、狼狽逃竄的感覺。”
你神!經!病!啊!
瀕臨崩潰的門童臉部器官幾乎都要擰在一起,他哭喪着說道:“兄弟,你把車搶了,那些黑手黨絕不會放過我的。”
“你不把車鑰匙給我,那我現在就不放過你。”李昂笑眯眯地說道:“相信我,你現在還能呼吸的原因,僅僅隻是我不想在割開你喉嚨之後,清理車裏四濺的血污罷了。”
門童認命般地閉上了雙眼,将鑰匙丢在副駕駛座上,滾下了車。
“謝謝你的合作。”
李昂坐進駕駛座,溫和地用餐刀拍了拍門童臉頰,一踩油門,這輛流線型的保時捷跑車轟鳴着沖出了地下停車場,将茫然絕望的門童丢在了原地。
輪胎摩擦着格紋石磚,極爲嚣張地高速沖過了紅綠燈,端着熱咖啡站在十字路口的哥譚交警剛要騎上摩托,就被身旁同事攔住。
“看清楚車牌,是理查德·薩帕的車,你攔了也沒用。”稍微年長的哥譚交警抿着咖啡,在夜風中吐出一串白氣,神情惰怠而怡然地說道:“你要學會适應這座城市,年輕人。”
跑車疾馳着沖到了那家銀行門前,李昂神态自若地踏出車門,拾級而上走進大廳,“我來兌換支票,三百萬美元紙鈔。”
櫃員略一掃視支票,叫來銀行經理,以極高的效率從金庫中拿出了美金。
李昂領着皮箱開車在銀行外繞了兩圈,确定身後沒有跟蹤之後,才把豪車停在某間便利店門前,從商店櫃台上買了棉布與廉價伏特加之類的雜物。
将棉布撕扯使其松弛,擰成條狀之後用伏特加浸潤,塞入保時捷的加油口蓋,最後用打火機點燃棉布的末端。
他行走在夜幕中,背後的跑車随着時間流逝已經冒起濃煙與火光。
李昂閃身進入漆黑巷弄,拍了拍那個正在垃圾堆裏翻檢着披薩盒的流浪漢的肩膀,把手上取自理查德的西服撕扯掉标簽後丢給了他。
“哝,上好的西服,記得别直接套在外面讓别人看到。”
流浪漢愣神地揉撚着纖細面料,低頭查看卻發覺西服左側衣兜裏放着一整隻肥大的龍蝦螯,右側衣兜裏則擺着四五百美元的紙鈔。
流浪漢揮舞着鈔票,高聲喊道,“嘿,你的錢!”
李昂頭也不回,“看你走路姿勢應該是退伍老兵?韋恩集團的港口重建正招人手,用這點錢把自己弄幹淨點,去碰碰運氣吧。”
流浪漢茫然地看着李昂逐漸踏入深沉夜幕,陡然想起了什麽,“你是誰?”
沒有人回應,寂寥路燈下,隻有他腳邊那條老狗的饑餓嗚咽。
流浪漢歎了口氣,将龍蝦螯掰成兩截,“好吧,夥計,你想吃龍蝦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