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單蠢女孩


其實對于騎在妹妹身上這件事情,風間揚羽一開始是拒絕的。

因爲無論是從道德的角度,還是從倫理的角度,亦或是從社會輿論的角度而言,這都是一種不可饒恕的罪過。

畢竟,作爲哥哥,怎麽能讓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妹妹的痛苦之上呢?!

然而,故事的一開始,并不是這樣的。

就像所有偉大的悲劇的開場,都需要大量的歡樂與甜蜜來反襯一樣,故事(亦或,事故?)的一開始,也是如童話般完美的……

“嗯嗯!”

小女孩迅速地點了點頭,似乎是很滿意于風間揚羽的果決,仿佛當三十天妹妹來換取一隻AR遊戲機是一件絕對劃算的事情一樣。

于是,爲了讓這筆劃算的交易看起來更加正式和隆重,這種關鍵的時候顯然需要一位德高望重的牧師以一種極度莊重的語氣提問。

“你,願意麽?”

然後,風間揚羽和小女孩兩人就會目不轉睛地望着彼此來一句。

“我願意。”

這時候,那站在遠方的觀衆們便以一種充滿嫉妒眼神,說出祝福的話語,天空中,也會毫無征兆地湧過大片大片的白鴿。

嗯……本來的場景,應該是這樣的。

可是,問題是,這裏沒有牧師,而且,就算有牧師,也沒有風間揚羽也不敢。

畢竟,身後還有一雙明晃晃的眼眸。在死死地盯着自己呢。

于是,小女孩換了一種方式。

“那麽,作爲交易成立的儀式,就摸摸人家的腦袋吧!”

巨龍,威嚴地說到,以一種小女孩的稚嫩形象與語氣。

……

摸頭?!

雖然難以理解……但,似乎是一種絕對不虧(與其說不虧,應該說很賺才對)的儀式嘛?

于是,風間揚羽好不猶豫地伸出了手。

任身後,千萬目光,如刀凜冽。

哇……好軟!

這是風間揚羽的第一反應。

哇……真的真的好軟!

這是風間揚羽的第二反應。

這是絲綢麽?這是棉花糖麽?好像就這樣抱在懷裏,一口咬下去呢……

可是,如果真的咬下去的話,應該會立刻被對方反咬一口,然後,一下子吞掉吧……

風間揚羽狠狠地搖了搖頭,努力地克制住自己的胡思亂想。

“這樣就行了?這樣就完成交易的儀式了麽?”

還是說,還有其它福利?

銀色的眸,這樣期待着。

“哼!這種事情都不知道麽?”

精緻的小臉上,露出了一絲藐視般的得意。

“真是無知的類人生物啊。從此刻開始,這個東西就屬于人家的啦!現在就算是你哭也好,鬧也好,都已經沒人會還給你啦!就算你跪下來求人家說交易取消,也已經無濟于事了哦~”

這樣說着,小女孩忽地一張口,就這樣将那隻AR機吞了下去。

至于,具體到了什麽地方……風間揚羽也不知道。

細細地嚼了幾下,小女孩“吧唧吧唧”地舔了舔嘴唇,意猶未盡地感歎道。

“唔姆,看在你沒有哭鬧的份上,看在你聰明地順從了人家的份上——人家就好好地做你的妹妹吧!但是啊,哥哥呐~”

小女孩繼續說着,細長的黃金瞳,忽然變得冰冷。

不久前那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完完全全地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雙,忽然閃亮的黃金瞳。

可是風間揚羽卻完全沒有在意。

因爲,他已經愣住了。

那聲“哥哥”就像是一把利劍,狠狠地戳中了風間揚羽的心髒。

心跳,在一瞬間停止。

一如眼前所有的光線。

隻有那聲“哥哥”,在這位窒息的“無妹”人士心頭徘徊,仿佛那夢想的雲朵,缭繞不散。

而雲朵的中間,則是那驟然蔓延的金芒。

閃亮的黃金瞳,就這樣,瞬間擴張。

連帶着,那小小的身軀。

手,迅速地變長,指尖,開始變得冰冷而鋒利,一條蝌蚪般的尾巴,長長地拖拉出來,刹那間,變得一道鋼鐵之鞭,至于那張可愛的臉龐……風間揚羽已經完全不記得怎麽變化的了。

隻是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小小女孩,已經重新化作了那條黑色的巨龍,不過,奇異的是,那原本的名字“法夫納”,卻不知何時變成了女性化的“法芙娜”。

然而,風間揚羽注意到的,卻不是這個,他更加在意的是,那條重新顯現出來的血條。

那條原本應該是X4的血條,現在竟然意外地隻剩下了X1。

看來,那招失傳已久的從天而降的掌法,還是微妙地有點效果的。

“你可是,得先打敗人家才行哦~”

經過那一系列冗長的變身之後,小女孩,不,法芙娜,終于把剩下的後半句話給說了出來。

“雖然說妹妹要溫柔地對待哥哥應該是理所當然的事,但如果是狂暴化的妹妹一不小心把哥哥打倒了的話,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吧……”

仿佛是歎息一般的話語中,巨大的龍爪,忽地擡了起來。

就當風間揚羽以爲她要一巴掌朝着自己呼過來的時候,那尖銳的指尖卻直直地戳向了巨龍的腦門。

然後,頓住。

“哈哈……人家是不是很聰明,人家是不是很厲害,以前人家也是這樣把金币騙到手的呢~”

自顧自地狂笑着,這家夥……面前的這頭巨龍,竟然就這樣挺着胸,扶着額,遺憾地搖起頭來……

就像是在嘲笑着一隻小醜。

然後,那隻“小醜”,就這樣一臉愕然地仰起腦袋。

擡頭望妹。

這個世界上還有比這更加屈辱的事實嗎?

沒有了吧?

……大概,是沒有了。

“可是……”

風間揚羽想說點什麽……但是止住了。

畢竟,與其像那頭笨龍一樣有時間炫耀自己的可憐的智慧,還不如想把敵人打倒了再說。

影,在一瞬間掠出。

身如輕燕,矯若驚龍。

白駒過隙之間,銀芒爆閃。

“咔擦~咯嘣……”

奇異的輕響中,是一枚,月牙形的鱗片。

緩緩地,如落葉般飄零。

然後,又在一刹那,随着那道銀色的身影,飛掠到,那小山般的,軀體之上。

風間揚羽,就這樣握着龍之逆鱗,站在了巨龍的脊背之上。

笑聲,戛然而止。

有刺目的光,從那漆黑的龍鱗中溢出。

仿佛一道道火焰炙烤的皲裂,帶着恐怖的輕響,撕裂開來。

旋即,崩落。

“轟隆隆……”

漆黑的鱗,如鐵塊般,散落一地。

砸到那璀璨的金币上,迸發出悅耳的金鐵交鳴。

有柔順的發,随意的垂下,将雪白的肌膚,勉強包裹。

依舊挺起的胸膛上,完全沒有女孩該有的曲線。

隻有那隻稚嫩的小手,忽地明白了發生了什麽一般,緩緩滑落。

露出來一張,驚異的臉蛋。

小小的身影,就這樣,一臉呆滞地站立着。

朝着那四周,如圍牆般堆疊的鱗片掃去。

然後,緩緩地仰起頭,以九十度的仰角,望向騎在自己肩膀上的少年。

“哥哥……”

……

嗯,故事,大概就是這樣的啦……

簡單而言就是交易成功之後,風間揚羽秒殺惡龍,收服蘿莉,從此獲贈系統特殊坐騎——黑龍馬一隻。

當然,這隻黑龍馬的外觀可不是四條腿的食草生物,而是穿着不怎麽合身的哥特裝,馱着一個銀發少年開始狂奔的小蘿莉。

雖然,就結果而言,風間揚羽依舊是騎在了妹妹身上。然而,這一切所有的問題,無論是道德上的,還是社會輿論上的,都随着“妹妹是一條巨龍”這個看起來有點荒誕不經,但其實千真萬确的事實給改變了。

炫酷的姿态,風騷的走位,犀利的眼神,以及那疾風般的速度……如今的妹妹,已經完全颠覆了各位觀衆的想象,隻留下無盡的悔恨和淚水,在那一騎絕塵的光影中,漸漸模糊。

“哎哎,慢點,慢點啊,别把大家都丢在後面啊!”

緊緊地抱着那一頭棉花糖般柔順的黑發,風間揚羽一臉無奈地阻止着。

可是身下的小女孩,卻依舊自顧自地拔腿狂奔。

“嗚嗚嗚……哥哥是壞人,竟然趁着人家沒防備将人家的衣服扒光了……”

“喂喂!不要說這種讓人誤會的話啊,我隻是拿了你的逆鱗,其他鱗片可是你自己掉下來的啊!”

迅速地轉過頭,朝着後方掃去,确認赫兒和蠱她們還落在後面的人群之中,風間揚羽,長長地舒出口氣。

“而且,我已經給你衣服了吧!至少比你原來那個洋裝要好看一點吧……”

眼眸,不自覺地落到那落線寬大的哥特蘿莉裝,風間揚羽無奈地撇了撇嘴。

那是風間揚羽曾經女裝的時候選擇的衣服,一直被他扔在次元氣泡之中,沒想到,竟然會在這種情況下,發揮意想不到的作用。

“哼!明明是爲了騎在人家身上,這和說好的妹妹角色完全不一樣啦!”

生氣地一跺腳,小女孩驟然加速。

風間揚羽一個身形不穩,差點摔落下去,一時間,恨得牙癢癢。

“明明是你自己先毀約的吧!哪有妹妹會忽然襲擊自己的哥哥?!”

“那隻是在适當的時候扮演了生氣的妹妹而已啦!”

仿佛,有一道電流從自己腳底竄上來,風間揚羽忽然呆住了。場景預知和預言未來這些事件,他經常遇到,尤其是步入青春期以後,而且,他也曾經詢問過身邊的其他步入青春期的孩子,發現許多人都和自己有相似的經曆,從迷茫的熟悉感,到精确預言,根據主體不同,強弱也會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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