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
刺目的白色。
無處不在，卻又無邊無際。
風間揚揚羽現在就處在這樣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中。
沒有天，沒有地，更沒有花草蟲魚，飛禽走獸。
有的，隻有面前一顆懸浮在半空中的碩大的半透明球體。球體卻并不是圓潤的，而是均勻地凸出了十一根尖銳的尖刺，仿佛一隻海膽。有各色的光芒，光芒的一端在球體的中心翻騰流轉，相互纏繞，又互不幹涉，就像十一條追逐嬉戲的遊龍；而另一端，卻拼命地朝着一根根凸出的銳刺中間鑽去，将光芒一點點滲入其中，長短不一。
風間揚羽呆呆地望着，記憶中，仿佛有一種強烈的刺痛感，從掌心傳來，還有，那淡淡的血腥味。
慌忙張開手，卻什麽都沒有，連一點輕微的印記都不曾存在。
是，錯覺嗎……
“這個，就是你的位格之源哦。”
不知道何處而來的聲音，存在于記憶中的熟悉感。
位格之源，麽？
“那這個……有什麽作用呢？”
風間揚羽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隻有一種類似聲音的信息流，從神識中向着四面八方釋放出去。
“唔，所謂的位格之源呢，就是代表着你位格的容量，也就是你可以在各個職業方面達到的最高水平，看到那些五顔六色的光芒了麽？”
風間揚羽望着那遊龍般追逐嬉戲的光芒點了點頭，紅、橙、黃、綠、青、藍、靛、紫、褐、灰、銀，十一種顔色，相互交織着，纏繞着，異常美麗。
“這些光芒可不是一般的光芒，我們稱之爲‘位格之光’，每一種，都代表着不同的職業。”
風間揚羽微微點點頭，認真聽着。
“紅色代表破滅者，光聽名字就知道了，是以力量爲主導的修煉方式呢，俗話說的‘我這一拳過去，你可能會死’，說的就是它哈。”
“橙色代表機械師，這個你應該熟悉的吧，你身上所穿的創鬥者就是機械師的主要裝備之一哦。而且，他們還有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裝備，無論是從能力範圍還是從威力，都不遜色于其他職業的存在哦。”
風間揚羽低頭忘了一眼身上的創鬥者，雖然是神識狀态，但竟然意外地還穿在自己身上呢，但估計現在就算是叫一聲“裝甲模式，啓動”也沒什麽效果就是了。
“黃色代表風舞者，以天地間的天材地寶作爲材料鍛造靈劍，然後融入和自己擁有特殊契約的劍靈爲媒介，融合之後，劍随心動，遊刃有餘，而且，還可以飛呢。”
竟然可以飛麽？風間揚羽忽然想起了當初夕舞展示出來的刀片似的翅膀，那個，應該就是風舞者特有的靈劍了吧。
“那個，這個風舞者，修煉起來麻煩麽？”風間揚羽的眼中忽然燃起來熾熱光芒。
“唔，修煉的話，每個人不一樣的呢，主要就是增加和劍靈的羁絆，隻要材料足夠好，最後達到心有靈犀，人劍合一的話，據說，就算是神也可以殺給你看哦。”一本正經的聲音，到了最後忽然調皮起來，“雖然真正的神已經死了就是了。”
風間揚羽的眼中忽然燃起來熾熱光芒。
“可是……劍靈很難找呢，因爲必須是擁有靈智卻沒有軀體的存在，所以大多數時候，都是用的靈魂作爲劍靈呢。”
呃……靈魂……盡管沒有實體，但風間揚羽忽然感覺背上涼飕飕的，雞皮疙瘩在不經意間落了一地。
“那，那還是算了吧……先說說其他顔色吧。”風間揚羽有些遺憾的呐呐道。
“嗯嗯，下面是綠色。綠色代表的是原語者，雖然本身的攻擊力有限，但卻憑借着可以和一切生靈交流的特點而異常實用哦，隻要你誘拐小動物的技巧足夠熟練，不說戰鬥的時候可以一邊喝咖啡一邊讓小動物們幫自己打架，光光是‘走在大街上迷路了可以不用紅着臉問路人而讓小鳥帶路’這樣的功能就很實用呢。”
是“誘拐”吧，剛才是說“誘拐小動物”了吧！這個看起來很友愛的職業竟然是這樣的存在麽？而且，走在大街上迷路什麽的，一般就算問小鳥也會覺得害臊吧……
雖然很想這樣吐槽，但風間揚羽眼前卻忽然浮現出了那個拿着巨大剪刀的老頭兒，不知道他被小狗崽一巴掌拍掉剪刀後有沒有留下心理陰影呢……
“青色和綠色很近，所以代表的職業也是同樣很友愛的神祭者，神祭者是造神時代之後出現的職業，最開始的時候，是向那些至高存在的神靈們祈禱最後得到增幅治療無敵等等祝福的職業，當時的神祭者憑借着從神那裏得到的祝福，幾乎是全職業最強的存在。”聲音飄飄渺渺地，仿佛回到了過去，“可惜，後來大多數神撕裂次元壁去向了更高的次元，而留下來的幾位，也在一萬年前的諸神之戰中盡數隕落。”
聲音中，透着淡淡的遺憾。
“所以……”
“所以現在的神祭者雖然勉強可以靠着最後一位神留下的‘系統’來獲得祝福，但威力和祝福的種類卻遠遠不及當年了啊，最常見的可以掌握的祝福也就是治療了……”
呃，這個……聽起來好慘的樣子，所謂的盛極則衰，說的就是這種情況吧。
“藍色代表元素師，就是那種拿着根法杖到處點火放鞭炮的熊孩子，你見過麽？”
風間揚羽的頭搖得像個撥浪鼓，到處點火放鞭炮的熊孩子自己見過不少，但拿着法杖點火的真的有這種存在麽……
“哦，我就來說下吧，反正元素師就是一個依靠着操縱風、火、水、土四種基本元素來實現釋放魔法，最後達到各種各樣目的的職業。當然，風火水土隻是基本元素，他們通過不同比例的調和，可以生成各種其他元素哦。最爲常見，也是唯一知道調配比例的就是由風和火1:1調和而成的雷元素了，即使隻是兩種元素的調和産物，但無論是釋放難度還是施展威力，都比基礎元素要大很多哦。”聲音，忽然神秘地輕笑了起來，“至于那些極爲罕見的光元素，暗元素，冰元素，金元素，木元素什麽的，就要看緣分喽。”
“竟然，還需要自己調和的麽……”
風間揚羽有些無語，說好的水火光土暗風雷七系元素呢，怎麽被啃成了遠古時期的四大基礎元素？難道，自己那個世界的版本都是人們總結調和經驗之後的結果？要真是這樣，隻能說，自己的祖先好厲害呢……
“對啊，反正慢慢調和就好了啊，大不了被爆成爆炸頭，這種學生每年都有不少呢。”
“……”
看到風間揚羽仿佛沒有什麽多餘的問題，缥缈的聲音繼續了原來的主題。
“下面來說說靛色，它的話代表的是傀儡師，雖然和你穿的創鬥者有一點相似的地方，但卻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如果說機械師的理念隻是希望創造威力更大、功能更強、更加方便利用的工具的話，那傀儡師就是在人造人的道路上越走越遠的存在。”
人造人……麽？就像，潘醬那種存在吧……完全看不出來是人造物的存在呢。
“所謂傀儡，就是既有自己的獨立思維，又絕對服從傀儡師，并可以繼承傀儡師意志受到傀儡師感情影響的分身似的存在，而它們的強弱，除了本身的鑄造材料、工藝等客觀因素以外，最爲關鍵的就是傀儡師的意志和決心了。主強，則仆強；主弱，則仆弱。”
“呃……聽起來就是隻要心裏喊一聲，‘爆發吧！小宇宙！’就會一下子厲害起來的職業呢……”風間揚羽調侃道。
“唔……某種程度上，可以這樣理解吧。”
表示贊同，但缺又否定了。
“但真正隻要心裏大喊一聲就會厲害起來的，其實是心念師哦，就是紫色代表的職業呢。”
“心念……師？”風間揚羽扯了扯嘴角，聽名字就感覺是隻有boss級别的人物才會用的bug職業吧。
“心念師雖然聽起來很厲害，但其實，F階的心念師其實也就隻能把一把勺子給弄彎的程度吧。隻有不斷練習，不斷加強自己的念力和心智，最後才能達到隻是心念一動，就可以移山填海的程度呢。對了對了，忘記說了的是，心念師操縱的對象隻有非生命物體哦，也就是直接讓人轟飛什麽的，不太現實哦。”
“呃……那要是，直接操控對方的衣服呢……”風間揚羽已經瞬間代入了這個連動口都省了的神奇職業，“是不是，就可以直接把人拎起來轟飛了？”
“理論上，是可以的呢，但其實不說衣服這種東西因爲受力點比較不穩定不易操控，平時的時候一旦進入戰鬥狀态，生命體周圍的粒子都會處于一種無時不刻劇烈變化的狀态中，想要将念力施加在這些地方，其操控難度就真的是‘拿着麻繩穿針孔’這樣的程度了呢。”
“好吧……”
風間揚羽低下頭，恹恹地道，心中對這個偷懶職業的美好幻想就這樣破滅了。
“下面是褐色。褐色是召喚師的顔色，也是你目前階位最高的顔色哦。看到那條褐色的光芒沒，已經到了B階了哦，一出來就是B階，就算是那些單職者，也很少遇見呢。”
風間揚羽擡起頭，望着那個海膽般的位格之源中，一條褐色的光芒。那褐色的光芒，一端不斷翻騰流轉着，另一端卻已經狠狠地鑽進位格之源上的一條銳刺之中，幾乎已經到了銳刺長度的一半。
“B階……那要是那條光芒到頂的話，會變成什麽呢？”
“SSS哦，反正就是超級厲害的階位了，你那麽多職業裏面，隻要有一個是SSS就基本是可以算是高手高手高高手了哦。”
“要是……全部達到話……是不是，就是全職高手了？”風間揚羽心中忽然出現了一個隻屬于年輕人的大膽想法。
“那不是全職高手，是一頭在做夢的豬！沒人可以達到的啦，就算是造神時代最鼎盛的時候，也沒有聽說過哪位神達到了全職業SSS的程度。”
“呃，爲啥……”
從理論上而言，既然一種可以達到SSS，那隻要是通職者，隻要有神靈不朽的生命力，那即使再慢，也隻是時間問題罷了啊？
“因爲，最後兩種光所代表的職業，每一次進階，都需要忍受常人難受的痛苦，而到了S階以後，更是會被降臨天罰來阻止……”
天罰？……這不是應該爲了阻止那種很逆天的存在進階而降臨的麽？難道，這兩個職業已經……
“它們……很厲害麽……”
良久地，沉默，然後依舊有些含糊的回答。
“唔，這個問題，很微妙呢，隻能說這兩種職業，每一種，都是違背次元本身的意志，也就是天道的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