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什麽層次啊?太幼稚了吧……”
“難道說順候真的隻是抗擊打能力強,實際上卻沒攻擊力?”
衆人難以置信地看着這一幕,不過口中的稱呼,已經不自覺地開始改變,從先前的廢物,變成了現在的“順候”,語氣也很恭敬……
衆人異口同聲的廢物,隻是露出了讓人驚訝的一面,就讓所有人改變了态度,盡管還不确定他是否真的隻是能挨打而已,但就這一點,足以使得實力更爲低微的人刮目相看了。
你可以感歎,世态就是如此現實,不過從另一個層面來講:強者爲尊,這可不是一句空話。
當然,他如果能将高高在上的徐熙辰打倒,那就更讓人贊歎了。不過,大多數人都不看好這一點,就沖着他攻擊的方式。
看人家徐公子,出手多炫多有檔次,全身光華流轉,手心氣體凝聚,并化氣爲刀……這過程,簡直像是一門藝術;再看趙宗陽這一下,什麽賣相都沒有,幹巴巴一個耳光扇過去…
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啊!
“笑話,一個耳光就想打倒我?不知死活的東西!”徐熙辰不怒反笑,更是坐實了他心中對趙宗陽的判斷,當下抽回手,抓住趙宗陽扇向他的手,狠狠發力,想将手指折斷。
開玩笑,居然想在太歲頭上動土!雖然耳光沒什麽威力,但真要是給他扇到自己臉上了,以後還怎麽在京城裏混?
兩人的手指交錯間,隻聽“啪”的一聲悶響,像是骨頭被折斷的聲音。徐熙辰正得意洋洋,蓦然間感覺到一陣鑽心的疼痛,原來是他自己的手指斷了!
怎麽可能?這廢物的力道,居然足以斷掉我的手指?
但他來不及驚訝,十指連心,那鑽心的疼痛,讓他痛不欲生。
更讓他撕心裂肺的是,趙宗陽的手并沒有停留,掰斷他的手指後,還順勢一個耳光扇在了他的臉上!
挨耳光也就罷了,最最讓他想不到的是,本以爲是綿軟無力的耳光,猛然間爆發出一股極大的命運之力,其威勢之大,遠超自己的想象,至少比自己的命運之力要強大。
天啦,難道說趙宗陽并不是隻能挨打的,而是有實打實的能力?這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啊?
情況越來越糟,一股股強大的命元,蠻橫地侵入了他的體内,瘋狂地燃燒爆炸!
他不得不催動自己體内的命元,與之對抗,互相消耗……但他萬分詫異地發覺,這侵入體内的命元,與自己的命元幾乎是一脈相承,這是一種很荒謬的感受。
這種感覺,就像是在慘烈地拼殺,最後卻發覺,其實是在自相殘殺!
這是什麽邪術?
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迅速襲上心頭
“砰”的一聲,徐熙辰軟軟地一頭栽倒在地上。經過激烈的戰鬥,他體内的命元幾乎消耗殆盡,現在隻剩下半條命,苟延殘喘。
向來桀骜不馴,嚣張霸道的徐公子,什麽時候這麽狼狽過?
衆人全都看傻了,當徐公子帶隊來到侯府門外的時候,他們就知道會有大戲看,但誰都沒想到,最終會是這樣一個結局。
一直被看做是廢物的趙宗陽,幾乎一開始就被認定必死,但誰能想到,他就這麽輕描淡寫地翻轉了整個局面!
一個耳光!隻是輕輕的一個耳光!
“公子!”徐家的侍衛們頓時亂作一團,急匆匆沖上前來,一個個本能地拔出了刀,不經意間将趙宗陽圍在了中央。
“好大的膽子,給我拿下!”趙宗平緩過神來,抑制住心中的狂喜,對自家的侍衛下令道。
沒有人能了解,他的心情有多麽地喜悅。趙宗陽不但沒死,而且如此厲害,給了他一個難以想象的驚喜。
“諾!”忠順侯府的侍衛們,此時士氣大振,原本的土雞瓦狗,現在也到了揚眉吐氣的時刻,一個個昂首挺胸,将徐家的侍衛圍住,高聲喝道:“還不束手就擒?”
曾幾何時,忠順侯府的侍衛,敢在徐家的鐵血侍衛面前大聲吆喝?今天真是前所未有的爽!深藏不露的小侯爺,真是神一般的人物啊!
而被自家侍衛看做神的趙宗陽,在徐家侍衛們團團圍住的當口,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痛苦之源”的副作用發作,所有精力被消耗一空,實在是太累了,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
現在還真就隻剩下任人宰割的份了!
但徐家的侍衛見狀,卻倒吸一口涼氣:人家這分明是沒把我們這些小蝦米看在眼裏。
這不廢話麽?一個耳光就把咱們奉若神明的公子給打得半死,我們這些烏合之衆,在人家眼裏,恐怕連廢物都算不上……
到了這個地步,除了繳械投降,還有别的選擇麽?
“小徐啊,你這是怎麽搞的,修煉要努力啊,不要偷懶。這麽不上不下的,你也難受,我也難受。”趙宗陽坐在地上,還是忍不住埋怨了徐熙辰兩句。
自己受了這麽多罪,還是沒能完成求死的願望,心中的郁悶向誰說呢?
“侮辱,徹頭徹尾的侮辱啊!”
“徐公子還真是能忍啊,這臉打得……”
“不忍又能怎樣,誰叫他跟順候對着幹的?這不是自讨苦吃嘛!”
“有實力,就是這麽自信啊,想侮辱誰侮辱誰,想怎麽侮辱就怎麽侮辱!”
衆人的口風完全轉變,清一色地站在了趙宗陽的這一邊。
“這個世界很複雜,有時候也很簡單,隻要赢了,做什麽都是對的。”邋遢道士嘀咕了一句,遠遠地掃了趙宗陽一眼:“混迹這麽多年,讓老夫看不透的人,這小家夥還是第一個,有趣,很對老夫的脾氣……”
接着,他那略顯拘偻的背影,便緩緩消逝在廣場邊。他想看的戲,已經差不多了。
但趙宗陽這邊的好戲,其實才剛剛開始……
“你……過來。”趙宗陽坐在地上,連伸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隻好用眼神招呼。
但在别人眼裏,這叫派頭!
被他盯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嚣張地一塌糊塗,以下犯上的那個小厮。趙宗平本來要治他的罪,卻被徐熙辰阻撓。
這小厮本以爲逃過一劫,卻沒想到此刻卻秋後算賬了。想起自己先前那句嚣張的“把蛋給捏碎了”,不由得脊背發寒,頓時雙腿一軟,一泡尿直接噴将在褲子上……
侯府的侍衛,架着他,跪在了趙宗陽的跟前。準确的說,已經不是跪,而是幾乎趴伏在地了。看着趙宗陽的微笑,這小厮隻感覺到渾身發冷,連呼吸都無法順暢。
這煞神雖然是在笑,卻比自家公子惡狠狠地甩臉色要恐怖百倍!
“放松點,沒事,我看好你的。”趙宗陽帶着很平和的笑容,像是在與朋友談心聊天,緩緩說道:“你家公子不長進,我覺得有義務鞭策一下。來,你去扇他幾個耳光,讓他清醒清醒。”
經過九生九死,趙宗陽對自己的生死已經置之度外,但并不代表他已經成了一個什麽都無所謂的濫好人。前九世的恩怨情仇不可能一筆勾銷,對于傷害過自己身邊人的那些仇家,一筆一筆賬,都記得很清楚。
徐熙辰不是什麽好貨色,在自己前九世的歲月裏,他扮演的都是一個很不光彩的角色,做了無數的缺德事。如果他是一味針對自己,趙宗陽或許還能把他當做一個堂堂正正的對手;但他把矛頭對向了自己身邊的人,那就觸犯了自己的底線。
尤其是在上一世裏,他爲了得到林心煜,居然龌龊到了下藥的下三濫,雖然最終沒能得手,但卻陰差陽錯,間接造成了林心煜的死亡……
此仇不報,枉爲人!
如果有可能的話,趙宗陽并不介意直接送他上路,不過自己的情況自己清楚,先前的一切都是假象,擊倒徐熙辰的,是他本人的命運之力。别看他現在奄奄一息,但想要他的命,燃盡他的命元,也必須是踏入了修命門檻的強者才能做到的。
更何況,自己現在精力耗盡,連手指頭都動不了。無奈之下,隻能讓這小厮代勞。殺不了徐熙辰,但是絕對不能讓他好過。
不過這小厮似乎腦子一片空白,呆呆地跪伏在那裏不知所措,一會看看趙宗洋,一會看看躺在地上隻剩一口氣的自家公子。吓得雙手直抖,身體都在抽搐。
“趙宗陽,你好大的膽子,你是在找死!”徐熙辰氣得差點噴出一口鮮血。
今天已經挨了一個耳光,讓他恨透了趙宗陽。但如果非要讓他選擇的話,他甯願再挨趙宗陽的耳光,畢竟再怎麽說,也算是皇族後裔,實力又那麽強悍,好歹能給自己一個心理上的平衡;要是被自家的奴才扇一耳光,那已經不是用“奇恥大辱”四個字就能概括的了……
“順侯太狠了吧,自己不動手,卻用徐家自己的奴才來扇徐公子的耳光!”
“隻能說明,他根本就不屑于出手了,這才叫真正的桀骜啊!”
“這種侮辱,徐公子這輩子都沒受過吧!”
衆人議論着,都想起片刻之前,徐公子那趾高氣昂的桀骜模樣,不想現在居然狼狽到如此田地,都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趙宗陽,你敢這樣侮辱我,你是不要命了麽?我徐家的實力,絕不是你能抗衡的!”徐熙辰已經進入了狗急跳牆的狀态,怒喝道:“你要是敢動手,徐家就與你不死不休。我敢保證,你和你的殘廢哥哥,都将死無葬身之地。還有你的未婚妻,将成爲我的玩物!”
趙宗陽不太高興了:不說心煜倒罷了,說起來就是滿肚子的氣。
還敢下藥?我看你以後還怎麽下!
“不要動不動就要打要殺的,我這人熱愛和平。”趙宗陽冷冷一笑,對着驚魂不定的小厮,用一種諄諄善誘的語氣說道:“都是有身份的人,打耳光就算了,我是個通情達理的人。”
小厮長出一口氣,徐熙辰哼道:“哼,掂量了一下,知道怕了吧,算你識相!”
“給他一把刀。”趙宗陽吩咐侍衛将一柄利刃遞到了小厮的手上,帶着笑容,說道:“你家公子火氣太盛,日後難免闖禍。作爲朋友,我覺得有義務幫一下。
來,拿着這把刀,給你家公子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