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會那邊,新晉的教皇正和新上任的大審判長坐在一間裝潢得十分特别的辦公室裏,家具擺設相當的簡約,完全不匹配一位教皇應有的富麗堂皇,倒是四周的牆壁和頭上的天花闆上都繪制着一幅幅栩栩如生,又極具宗教氣息的彩繪。
天花闆上是一位看不清面目的神,正攤開雙手,向世人撒播福音,他身邊則環繞着十三隻天使,每一個都有着常人無法企及的美貌,衆星拱月般的将神圍在中間。
而四周的牆壁上,則是教會創立以來那一位位聖徒的各種事迹,和外面教堂常見的那種差不多,隻是更加精美細緻。
天花闆和牆上的彩繪組合起來,赫然是一副完整的畫,大概意思就是說神向世人撒播福音,而信徒則以聖徒的方式去追求升華。
教皇和大審判長坐在松軟的沙發上,兩人雖然都沒有說話,可視線卻不約而同落在牆壁上聖徒約爾的畫像上,似乎在沉思着什麽。
和前任教皇、大審判長相比,新上任的這兩位完全可以用年輕來形容,兩人的面相看起來也就30來歲的樣子,真實年齡也才70多歲,作爲教會的強者,實在年輕的過分。
他們完全不像前任一般的老态龍鍾,即使隻是在那裏默默的坐着,可眼神中透出的鋒芒,舉手投足間散發出的銳氣,也表明這兩位新晉巨頭不會再像前任那般畏首畏尾,投鼠忌器。
也就是這樣的領袖,才會決定與虛空行者開戰吧?
片刻後,門口傳來了敲門聲,一位牧師走了進來,也沒有說話,隻是對着教皇點了點頭,意思也就傳達到了,這便關門離開。
“看來一切順利。”大審判長低聲說道。
“是的,這頭邪魔太過狂妄,也太過自大。“教皇冷冷的回答道。
原來教會的新晉兩位巨頭浪費寶貴的時間,聚在教皇的辦公室裏沉默的對視,隻是爲了等一個消息?而這個消息卻是由衛斯理牧師這個險些被他們放逐的小角色傳回來的...
想想好像也挺諷刺的?
“能赢嗎?”大審判長又開口問道。
“當然。”教皇自信十足的說道,仰頭看向天花闆的彩繪,接着說道:“真神的使者,行使着真神的權柄與力量,向邪惡降下審判與怒火,一切黑暗都将灰飛煙滅!不管他來自地獄或是虛空!”
“那他呢?”大審判長的目光投向牆壁上那副《聖徒獨行于深淵》的畫像,開口問道。
“有些年代久遠的傳說,也應該逐漸被信徒們淡忘了。”教皇喃喃的說道,“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等到制裁了那位邪魔之後,我們便可以書寫新的故事了。”
大審判長的嘴角則露出一抹冷笑,反口譏諷道:“看來你的信仰并不如表面上那般的堅定。”
“不!我比任何人都堅定!”教皇反駁道,攥着脖子上的教典項鏈,一字一頓的說道:“違背教典之人,無論是邪魔或是聖徒,統統予以制裁,這才是信仰虔誠的體現。”
“大概吧。”大審判長說着,站起身來,準備離去。
在他臨走之前,教皇又開口提醒道:“你那邊的布置也要加緊,迎接天使的降臨是件很複雜的事,需要我們各方一同努力。”
“适格者已經準備好了,剩下的,就得看你的了。”大審判長頭也不回的說道,徑直離開了教皇的辦公室。
教皇沒有再挽留,而是默默的走到了窗戶邊,向外望去。
在外面,是一片片忙碌着的工地,各種手腳架随處可見,赫然一副緊鑼密鼓,熱火朝天的景象,工人和農夫出身的信徒像辛勤的螞蟻一般穿行于其中,爲自己的虔誠信仰揮灑着體力與汗水,爲天使的降臨卯足全力。
召喚天使的儀式,這需要很長時間的準備,他們必須召喚出足夠強大的天使才能對抗那群狡猾而強大的虛空行者,即使以教會這樣的體量,全力投入都需要準備三個多月,算是相當大的工程了。
投入如此多的人力物力,甚至連聖城坎甯一直以來的安甯與祥和都犧牲掉了,教皇絕不會認爲自己會失敗,在他的字典裏,天使是絕對無法抗衡的頂尖存在,當他們向着邪魔降下天罰時,這些犧牲都是可以接受的。
反觀白亦那邊,卻完全沒有半點自覺,時間就這麽一天天走過,卻完全看不見他在備戰,就像是直接無視了教會的威脅那般。
而學生們的考試也沒有受到絲毫影響,刀鋒試煉繼續進行着,大嘴花等魔物的亂入雖然給試煉憑空添了幾分變數,可總有學生們能很快适應下來,就連帶着光頭這個累贅的那隻小隊,都懂得利用大嘴花制造出的混亂去漁利了。
此時他們三人正在協力對付一頭地形翼龍,這是一種十分尴尬的魔獸,明明有着龍的外表,看上去和龍一模一樣,都是長翅膀的大蜥蜴扮相,甚至還能扇動翅膀飛起來,可不知道它們是哪個腦筋抽了,一點都不愛飛,也不會吐息,更喜歡張着翅膀在地上活動?
大概是方便被别人捕殺吧?說它是地行龍真是沒冤枉它。
此時光頭面對的這頭地形翼龍也貫徹着它們一族的優良傳統,明明長得和一頭純正的黑龍差不多,一身漆黑冷酷的鱗片,犄角還特别巨大,好似頭上頂了對蝴蝶結那般,可它卻放棄制空的優勢,趴在地上嘗試着用爪子和尾巴去攻擊光頭等人,這樣的攻擊對于隻能用手柄控制,按照固定動作來活動的角色來說或許很有威脅,但對于體感操作,并且身手不凡的學生而言,毫無意義。
于是被三人圍觀的地形翼龍隻能不停的發出凄涼的慘叫聲和暴躁的嚎叫聲來宣洩心頭的怒火,可這并沒有什麽意義,光頭等三人依舊不停的用靈活的身法躲避着它笨拙緩慢的攻擊,并不停的以各自的手段去攻擊它。
有點奇怪的是,從這頭地行龍的慘叫聲來看,它應該是被揍得蠻慘了,而且動作也越來越慢,越來越遲緩,看起來就快要不行了的樣子,而那三人也或是用單手劍,或是用雙手斧在它身上不停劈砍,可它身上卻一條傷痕都沒有?鱗片依舊光亮,一點磨損都看不見。
“它快不行了,看我給它最後一擊!”大個子大聲喊道,同時從儲物袋裏掏出三隻粉紅色的瓶子挂在胸口,再将手頭的兩把武器在胸前一個交錯,将單手劍往盾牌裏一插,原本的單手劍和單手盾,竟是像變魔術一般組成了一把雙手斧?
接着,大個子揮舞起這把外形有些特别的雙手斧,帶着一股力劈華山般的氣勢,向着那頭地行龍重重的劈了下去!
一陣電光火石過後,地行龍發出最後的哀嚎,龐大的身軀咚的一聲倒下,就這樣挂了。
直到它死了之後,身上還是看不見半點傷痕...
“哇哇哇!這麽大的龍,居然就這麽解決掉了?!”矮個子有點興奮的喊道,“我都還沒認真呢,它怎麽就倒下了?明明看起來如此兇惡...”
“因爲這東西除了看起來很兇猛之外,弱得簡直一無是處。”大個子淡定的說着,走到地行龍的屍體旁邊,掏出小刀在它身上挖了起來,似乎想在這頭廢柴龍身上找到什麽有用的東西?
“我記得這東西,因爲數量稀少,而且巢穴坐落在其他猛獸附近,很難被發現吧?倒是沒想到我們今天能遇上。”光頭也在旁邊感慨着,作爲刀鋒試煉中的第一戰,對他的水準而言着實太輕松了,“這玩意或許對普通人還有些威脅,但對于一位合格的武者來說,隻是塊巨大的靶子罷了。”
畢竟這裏的學生都是能使用鬥氣的人士,絕非隻會滿地打滾的普通獵人可以比拟的。
“好了好了,你們也知道這東西少見,這次應該是被大嘴花給趕到這裏來的,趕快挖點肉出來吃吧。”大個子一邊忙碌着一邊說着,“老實說,我還沒嘗過這玩意的肉呢。”
“可惜它和我們的任務無關。”矮個子連忙過去幫忙,又略帶遺憾的說道。
“這麽弱的鶸,你還指望有任務?不過它的蛋好像和任務有關吧。”大個子回答道。
“這玩意的蛋?”光頭也過去幫忙割肉,順便問了一句。
“大概賣給貴族,養大之後當坐騎和展覽品用吧。”大個子猜測着說道。
“這麽多的肉,我們也吃不完啊...”矮個子一邊割肉,一邊說道,“剩下的屍體怎麽辦?”
“丢那裏呗,還能怎麽辦?”大個子随口說道。
本來砍了半天一點傷都看不見都夠不科學了,還好,這頭可憐的地行龍被人割完肉之後還能剩個屍體,不會化作星光點點消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