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别急,先把衣服穿好。”白亦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來,蕾迪茜雅連忙回頭一看,發現白亦正在背後的檔案櫃那邊幫她整理材料,不出意外的話,她今天的工作也基本全由白亦代勞了。
“嗚~~~希望先生...”蕾迪茜雅有些感激的說着,沖着白亦微微鞠躬,大概是在感謝她的幫助吧,這才回到桌前,微微眯着雙眼,開始往身上穿那件情趣盔甲。
白亦則悄悄松了口氣,心頭暗歎着女孩還真是不太會打扮,明明上半身是白色襯衣,裏面卻是黑色蕾絲決勝款,也不怕被人看見的嗎?不過想來她外面會套着那身聖女盔甲,好像除了自己之外,别人也看不見吧?
蕾迪茜雅醒了,可白亦那邊原本打算問的問題卻不想問了,因爲就在她熟睡的這段時間裏,傳教士一直很認真的在和他聊着蕾迪茜雅的問題,按照他的打算,竟是準備讓事情順其自然,不要亂加幹涉,交給蕾迪茜雅自己去處理?
所以說這家夥完全就靠不住嘛!别人小村姑都那樣了,他居然還是這種放任自流的态度,也是真不怕他這寶貝學生就此堕落?還是說他打的算盤就是讓她就此堕落?
結果平日裏一向屈服于白亦淫威的傳教士,這一次居然出乎意料的強勢,雖說沒有再高呼幹TMD狗管理之類的口号,但也是保持着強硬的姿态,和白亦講起了道理。
“你這種無神論者,很難理解我們這些虔信者對信仰的理解,特别是對于我這樣的人來說,信仰已經不再是教條上的文字,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精神狀态,這樣的精神狀态不會堕落,也不會因爲對美少女有着别樣的鍾愛便褪色,我從始至終所違背的,隻是教會編出來的教條罷了。而蕾迪茜雅作爲我的弟子,一定要自己參悟到這一點,才能真正從這信仰的牢籠中解放出來,這一過程,是旁人幫不了的,反倒會起到反效果。”傳教士一本正經的說道。
可怎麽聽起來,更像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呢?宗教信仰這種東西,說白了不就是從那些編造的教條中産生的嗎?那可是宗教信仰出現的基礎啊!把這根本性的東西都一口否認了,這還能說是信仰嗎?隻強調精神狀态能算是信仰?那紳士是不是也能成爲一種信仰啊?白亦暗自腹诽着,不太認同傳教士的說法,反倒覺得他這是在爲自己的紳士行爲尋找借口。
“那你怎麽解釋我依舊能使用神言術?這種高級神術的使用條件你也是很清楚的吧?”傳教士理直氣壯的反問道,“這難道不能說明我的信仰依舊得到那位真神的認可嗎?”
可我怎麽覺得是你那位真神又聾又瞎啊?而且這事本來就充滿了矛盾吧?你說他眷顧着你,結果卻把你扔進虛空這種地方?很明顯他的行事風格比那個軍神還飄忽,根本不能用常規邏輯去揣摩。
傳教士一時語塞,也不知道該怎麽從客觀角度去反駁白亦,他所在的神學院所研究和學習的内容其實一直就是他所謂的這套信仰理論,隻是這麽多年下來,一直沒拿出什麽足夠客觀的成果來,得出的結論都太過主觀了,神學院自己内部交流倒是還好,想拿去外面說服白亦這種頑固的無神論學術派,那就不太可能了。
說到底,信仰這東西本就是相當唯心的玩意,起點就不夠客觀,又怎麽得出客觀結果呢?
不過白亦雖然在辯論上占據了上風,可最後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還是暫時尊重了傳教士的提議,沒有就先前的問題繼續聊下去,或許也是因爲他暫時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吧?隻能暫時對蕾迪茜雅放置play了。
倒是蕾迪茜雅那邊,發現白亦不再提及方才的問題,隻是叮囑她注意休息,注意身體之後,倒是一副松了口氣的樣子?看上去如釋重負。
該不會讓她如此難受的罪魁禍首不是教會也不是傳教士更不是什麽至高真神,而是自己吧?白亦的心頭突然冒出來一個奇怪的念頭。
“不過白天睡了這麽久,倒是有點擔心晚上能不能睡着呢...”蕾迪茜雅的眉頭微微皺着,臉上卻露出一抹自然的淺笑,兩種截然不同的表情組合在一起,卻是顯得更加迷人。
“要不,我去煉金學院那邊找點昏睡藥劑?聽說他們那邊有種幫助法師快速進入深度冥想的新式藥劑?”蕾迪茜雅又提議道。
“别了!”白亦連忙擺擺手,“煉金學院的東西你也敢喝?他們自己怕是都不敢喝吧?大多拿出去坑外面的貴族了...”
他這番話明顯是在诋毀了,實際上煉金學院出産的各類功能型藥劑一直是市面上的搶手貨,不禁在南陸大受歡迎,通過溫蒂尼的渠道去往北陸那些也是廣受好評,屬于大學的拳頭産品,超過了鐵匠學院和工程學院,給大學帶來了最豐厚的資金收入,比白大院長這種學術派法師靠譜多了。
依附着大學的道勒家族自然也跟着賺得盆滿缽溢,難怪溫蒂尼大小姐急着想嫁人了。
但白亦的擔心也并不是沒有緣由的,或許是繼承了院長煉金術士諾貝爾的瘋狂作風,煉金學院上下的師生都喜歡亂來,這些年下來,煉金學院的事故率一直居高不下,是所有學院中最高的,爆炸、藥物中毒、有毒物質洩漏等事情頻繁發生,每年總要搞出幾起事故才甘心,所幸到現在還沒有出現傷亡,這或許和煉金學院隔壁就是神學院有關吧?
這讓白亦很難對他們的産品持樂觀态度。
順便一提,學生受傷率第二和第三的分别是文學院和神學院,具體的受傷原因大多是大嘴花,這是怎麽引起的大家應該都懂...總之,現在外面的人都知道大學院長希望大師豢養了一頭名叫大嘴花的惡犬,專門用來阻撓年輕男女之間的美好戀情,據說隻有通過了大嘴花的考驗,相戀的二人才能真正的走向幸福。
這都是文學院那些沒事往外面寫文撰稿的學生瞎編的,他們已經圍繞可惡的大嘴花撰寫出諸多诽謗的文章了,甚至在一些幻想系小說中扮演着毀滅世界的邪魔角色,人人得而誅之的架勢。
扯遠了,還是說回正題,面對蕾迪茜雅失眠的擔憂,白亦還是給出了一些比較保守的建議,比如說數數啦,找個什麽東西抱着睡啦,嘗試着按摩身上的幾個敏感穴位啦,喝一杯能讓人昏睡的紅茶啦,總之都是比較傳統的辦法。
“其他的辦法姑且不說,真的有能讓人昏睡的紅茶嗎?”蕾迪茜雅有些奇怪的問道。
“咳咳,是我記錯了,忘了掉吧,就當沒聽見。”白亦有些尴尬的掩飾着。
臨到要分别的時候,白亦這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又回到蕾迪茜雅身邊,摸着她的頭,語重心長的說道:“還有一件事,你務必要答應我,今年的神恩節,不要再回聖城述職了。”
按照教會的規定,外派的聖女每年都要在神恩節期間回聖城一次,接受教會的召見,并在神谕之廳接受真神的賜福,往年蕾迪茜雅也是這麽幹,不過那會教會是綏靖派當道,她好好的去了也能好好的回來,頂多是遭些白眼和流言蜚語。
可如今的局勢,肯定不是白眼和幾句閑話那麽簡單了,以激進派的作風,他們很可能對蕾迪茜雅下手,出于安全考慮,她今年肯定不能再繼續這項傳統了。
蕾迪茜雅大概也明白白亦的擔心,有些遺憾的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了,今年我不會再去了,不過...希望先生今年還是不肯和大家一起過神恩節嗎?”
“咳咳!”白亦重重的咳嗽,“我這個人,喜歡安靜祥和,節日那樣的氛圍不太适合我。”說罷,他便帶着一絲尴尬離開了。
想來,蕾迪茜雅應該會聽自己的話吧?她一向還是比較乖的,再怎麽虔誠,也沒到那麽愚蠢的地步...白亦在回家的路上暗自思索着,結果等他回到自家門口時,卻發現珊塔和安娜兩頭小蘿莉居然坐在他家門前的石階前等他,而且每人懷裏還各自抱着一盆他種在小動物錢罐裏的花花草草,旁邊還散落着其他幾盆。
這兩隻小畜生居然拿自己悉心照料的花草當玩具?!白亦心頭正想發作,可看着兩個小家夥就像等待父親歸來的女兒一般,并肩坐在石階上,翹首以盼的可愛模樣,他心頭不由得又是一暖。
等到兩個小家夥看見他回來了,連忙放下懷裏的花花草草,邁開小腿,向着他小跑着撲過來的時候,白亦心頭想要責罵她們的想法瞬間化爲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