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這樣一位地位超然,甚至精靈王都要對其保持必要尊敬的存在,像這樣被急切傳喚的次數乃是身平僅見,于是晨星賢者不得不被迫放棄了享用家族裏的奢華早餐,早早的趕到了皇宮,皺着眉頭吃着那些替皇帝準備的早點。
可很快的,另一位他的老熟人也随之獻身了,那是一位有着綠色劍聖之稱的半神級戰士,菲爾諾.星光,好吧,雖說這稱号在人類那邊聽起來非常古怪搞笑,可精靈顯然不太懂人類的綠色文化...
兩人同爲半神級,地位自然也相仿,彼此之間又是競争對手,又是了解彼此的好朋友,相互打了個照面後,同時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對方,顯然兩人都不知道爲什麽會被突然傳喚過來。
不過他們還沒來得及揣度狂王的心思,他便帶着四位身披黑袍的神秘人出現在了兩人面前。
“他們是首席顧問閣下的親戚嗎?”綠色劍聖指着那四個可疑的黑袍人問道。
“不,他們是我在人類那邊遊曆時認識的好友,實力強勁。”狂王說着,微微揚了揚下巴,于是便看見綠色劍聖和晨星賢者的臉上頓時大變,一位半神,三位聖靈!居然能把力量波動掩蓋得如此之好?貼在自己身邊了都沒察覺出來?
狂王對着周圍的侍女揮了揮手,閑雜人等随即推下,一道龐大的靜音結界頓時籠罩了這間餐廳。那四人也随之掀開頭頂的兜帽,露出四顆溜光蹭亮的大光頭和最爲标準的大衆臉,看起來和才從黑牢裏逃出來似的,其中領頭那個有着半神級實力的更是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以幹澀沙啞的嗓音開口說道:“幸會~”
在他開口的那一刻,精靈這邊的兩位半神級強者便頓時露出一副戒備的姿态,晨星賢者更是有些憤怒的直視着對方,壓低了聲音問道:“惡魔?”
“你可以叫我塞爾倫。”那位大光頭随意的拉了張椅子坐了下來,看了看面前那盤精美的糕點,饒有興緻的撿起一塊扔進了嘴裏,用力咀嚼一番後,竟是露出一副享受般的神情?開口說道:“我想我快要習慣你們人類的食物了,我居然能從中品嘗到一絲美味?”
“很遺憾,你永遠也習慣不了,因爲他這裏的早點可以說是全帝國最難吃的,比普通農戶都不如。”晨星賢者沒好氣的說着,又直視着狂王,毫不客氣的問道:“陛下,爲什麽把這些邪惡的魔鬼帶到我們面前來?”
“他們不是什麽邪惡的魔鬼,而是忠誠的同志,将和你們一起去對付一位真正的魔鬼。”狂王淡定的說着,自己也拉了張椅子坐下,撿起桌上的糕點,嘗了一口,竟也是苦笑了一番,有點無奈的歎道:“正如你所言,味道果然不好...”
雖然評價的是糕點,可話裏真正想要表達的,應該不會那麽簡單,畢竟是爲精靈王準備的早餐,又怎麽可能會難吃呢?
“費諾斯,你這是在玩火。”綠色劍聖很是不滿的說着,甚至直呼了狂王的名字,兩人算起來有那麽點親戚關系,也是小時候的童年玩伴,到也曾有過一段兄弟般的情誼,所以他才敢如此放肆。
“我親愛的兄弟,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還有,在這種場合,你應該稱呼我尊主。”狂王冷冷的說道,把手頭吃剩下的糕點随手一扔,接着道:“現在局勢不利,爲了我等的偉業,你們必須放下一些心頭的成見了。”
“桀桀桀桀!我倒是挺喜歡你倆的,以後有機會務必來我那邊做客。”自稱塞爾倫的光頭惡魔發出一番惡魔的标志性怪笑,朗聲說道,比起兩位精靈強者的皺眉苦臉,他反倒是一副興奮和愉悅的樣子?
“先簡單說一下吧,之前和你們提及的那個計劃,失敗了,因爲我們那位老朋友希望插手了...我不得不承認,一位真正的神使确實很難對付,有些棘手,所以需要借助一下朋友們的力量。”狂王接着便簡單的講述了一番昨夜發生的事。
“桀桀,真不愧是能殺死塔奧厄斯的存在,他強大得讓我聽見希望這個名字都有些戰栗了。”光頭惡魔怪笑着說道,還配合着話語擺出一副受驚小鳥般的做派,看上去好像還真的很害怕的樣子?
不過狂王的臉色倒是變得難看了幾分,對方這番話很顯然是在諷刺他的無能,他即便貴爲尊主,可對方又是第一尊主麾下的親信,此時還有求于他,自然也沒辦法發作。
倒是兩位精靈強者的神情變得有些古怪,狂王的計劃和布置他們也是大概知道一些的,對他的能力更是相當了解,知道他不會打沒把握的仗,可結果還是失敗了?那個希望真的有那麽可怕不成?
“不需要殺死他,我們隻需要守住最關鍵的幾處節點,等待計劃完成,屆時便是他的死期。”狂王又接着說道。
“依靠我們自己的力量不行嗎?爲什麽一定要與他們爲伍?費諾斯,你仔細想想,你繼續這樣下去會爲國家帶來災厄的!”綠色劍聖還是沒有死心的繼續勸說道。
“我說了,要叫我尊主!”狂王的腔調突然提高了幾度,臉色也随之變得冷漠了起來,“菲爾諾,我希望你不要忘了,你半神級的力量是怎麽來的?”
綠色劍聖頓時一番欲言又止,最後無奈的坐回了椅子上,用力的搖了搖頭。
倒是晨星劍聖那邊還沒有放棄,接着說道:“陛下,我們當初答應加入堕神教,其首要條件就是他們的後續行爲不會危害到國家,危害到家族,我希望您還記得。”
“我當然記得。”狂王的臉上閃過了一絲不耐煩,“可現在,正有一位真正的敵人在毀滅我們的國家,于情于理,都應該是你們挺身而出的時刻了吧?”
說罷,他便站起身來,“很多大臣已經在等我了,我還有很多事要處理,你們相互熟絡熟絡,過一會首席顧問會過來傳達具體的安排。”
狂王說着,把這兩夥随時可能會動手的人留在了一起,自己扭頭就走了。
好在在場的人多少還是知道一些輕重,即使彼此很看不順眼,但在堕神教第二尊主的地頭,倒也沒真的打起來。
而就在等待首席顧問過來的時候,光頭惡魔塞爾倫似乎突然感應到了什麽,伸手在空氣中比劃了一番,一副像是地圖一般的東西便浮現在了他的指間,那上面有着一個光點正在微微閃動。
“看來我們老朋友的動作比我想象的還要快。”塞爾倫沉思了片刻,又突然對着身後另一位光頭惡魔說道:“恩洛斯,作爲我們當中最會逃命的一位,你就去試探試探吧?”
“最英勇的恩洛斯會提着他的頭回來!”被命令的那位光頭惡魔滿臉不爽的說着,身形頓時被一股黑霧包裹,消失在了原地。
于是塞爾倫又對兩位精靈強者聳聳肩,露出一副人性化的歉意笑容,說道:“沒辦法,手下總有一些不讨人喜歡的蠢貨。”
兩位精靈強者的臉色頓時一凝,這個家夥,居然就這樣派一個人去對付那個希望?雖然那家夥身上有着聖靈級的力量波動,可對上希望,不就等同于送死嗎?
和這種能堂而皇之的派隊友送死的家夥爲伍,是個人都會覺得很不舒服...而惡魔塞爾倫似乎卻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沒有絲毫的愧疚和歉意,就連剩下的那些惡魔也沒人表示反對,甚至還露出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
正如虛空第十三行者,那位前任深淵領主對自己一族的評價一般,這是一個雙眼隻能看見自我利益的種族,充滿了自私與背叛,短視和愚蠢深深的刻進了他們的每一根骨頭裏。
當然了,這會的虛空第五行者自然沒有任何理由會想起這句評價,他此時正站在一處布置得像是祭壇一樣的地方,用精神力仔細檢查着地上的每一條魔紋,試圖判斷出這裏的作用。
而天剛麻麻亮就被白亦強行叫醒的妮朵此時還一副犯困的樣子,縮在精靈身邊,沒精打采的看着白亦在那裏折騰,有些無奈的問道:“奶奶,爺爺這是在做什麽呀?”
“思考。”精靈很随意的回答道,然後突然像是察覺到了什麽似的,一把從妮朵手中搶過了霸王蝶,巨大的蝴蝶又一次在她手中綻放,向着祭壇看起來空無一物的地方射出了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