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人還是很冷靜的看清了局勢,尤其是看見了遠處那抹巨型建築的隐約輪廓,一番考慮後,便做出了各自的抉擇,有些人沉默的整理了一番身上的行裝,向着黑色城堡走去了;還有一些則暫時留在原地,發出事先約定好的各種信号,先招呼搭夥的同伴過來回合。
當然,也有一些人不太冷靜,甚至可以說是有點激動,有點興奮,例如法師協會派來的人和奧秘之門的大賢者,他們看見這樣這個堪稱魔法奇迹般的空間,一時間都忘了自己是來奪寶的,反倒是懷着敬畏的心情仔細觀察着周圍的一切。
而最先進入位面的光頭住持卻暫時沒有動,他隻是默默的站在一座黑秃秃的山峰之上,閉着雙眼,感應着周圍的動靜,神情時而嚴肅,時而又露出一抹譏諷的笑意,最後則恢複了平靜,睜開雙眼,看着已經站在自己面前的中年戰士。
“不知閣下意欲何爲?”光頭住持很平靜的問道,直面着這位同爲半神級的戰士。
“不管那件秘寶是什麽,它都是我們南陸的東西,沃薩帝國的所有物。”戰士也很平靜的說着,話語裏的敵意卻已經昭之若揭,身上也開始隐約的放出一股駭人的殺氣。
光頭住持面對這樣的殺意,動都沒動一下,完全視之爲無物,依舊保持着淡定的姿态反問道:“即使它會落在教會手中?”
“不必用這種低級的手段來挑撥離間。”中年戰士冷冷的說着,背後的雙手重劍已經被他提在了手中,“比起你們,我還算年輕,領悟領域的時間也沒多久。”
這是一番很明顯的威脅,還是那種聽起來有些奇怪的威脅,可這偏偏卻是相當有效的威脅,就像他所說的那樣,他才掌握領域不久,使用的次數肯定不多,真要動手的話,自然是肆無忌憚的火力全開;反觀光頭住持,顯然已經進入半神級相當一段時間了,他的領域自然不敢随便展開的,或許就在他展開領域的下一秒,就會被位面放逐進虛空之中。
無論是怎樣的秘寶,終究都是死物,哪裏比得上一位半神級強者來得重要?在不确定這秘寶是否值得孤注一擲之前,光頭住持自然不敢輕舉妄動,面對這番咄咄逼人的架勢,也隻能強忍着内心的不悅,後退了兩步,很随意的席地而坐,還很有風度的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那便請小友入座,與我談經論道了。”
中年戰士冷哼一聲,能把北陸人的最強戰力牽制在這裏,他的目的也就達到了,肯定也犯不上拼命,這便收起了雙手重劍,也坐在了地上,倒也沒有和光頭聊天的興趣,自顧自的感知着周圍的态勢。
很快的,兩人都同時感應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量波動,帶着一股虔誠和聖潔的味道,就像是黑夜中的一座燈塔那般,讓所有進入位面的人都能感應得到,這應該是那位牧師老者正在呼籲教會的人向他靠攏集合。
“這位牧師很自信嘛?”光頭住持冷笑着說道:“如此肆無忌憚的告訴别人自己的位置,怕是忘了這裏除了你我之外還有其他的半神級強者?而且還是一位把自己的氣息和力量都隐蔽得如此完美,毫無破綻的強者...”
“約拿大師的勢力超乎你的想象。”中年戰士沒好氣的說着,“至于另一人,到了半神級卻還要這樣藏頭露尾行事之人,想來也不會是什麽難對付的貨色。”
“哼~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光頭住持說罷,也沒有再多說話的欲望了,閉上了雙眼,耐心等待着局勢的進一步變化。
與此同時,北陸團隊裏那位書生打扮的男子則剛剛從一具屍體旁邊站起身來,他嘴角挂着一抹邪魅的笑意,手裏捏着一枚法師協會的幹事徽章,代表着腳下那具屍體的身份。
“魔法?也不過如此。”書生說着,指間微微用力,把徽章捏成了碎片,又從懷着抹除一張白娟手帕,把手上的血迹仔仔細細的擦擦幹淨,再把手帕随意丢在屍體身上,朝着老牧師發出波動的方向走了過去。
在另外一邊,和主角打過兩次照面的大騎士長查理曼則帶着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低頭看着那截貫穿了自己整個胸膛的粗壯手臂,嘴角随之溢出了一股股鮮血。
他怎麽都想不到,自己正朝着聖徒約拿散發波動的方向前進,打算過去彙合,因爲戰馬已經丢在了外面,隻能靠雙腿跑路,結果在途中撞見了這個滿身肌肉,赤裸着雙臂的北陸武者。
對方根本沒有開口,直接爆發出鬥氣動手了,查理曼沒有想到對方居然以如此野蠻的姿态撕毀先前的約定,猝不及防之下,命喪當場。
“你姑且也算是個厲害角色,可是比起我們這些經受過千錘百煉的北陸武人,你們南陸人實在太過孱弱了。”來自北陸的肌肉男在大騎士長耳邊低聲說着,接着貫穿對方胸膛的右臂猛然發力,磅礴的鬥氣直接将大騎士長的屍體炸成了漫天血霧。
“秘寶,當以能者居之,進了這片完全封閉的奇異之地,那自然是要拼個你死我活的。”肌肉男說着,身上騰起一股火紅色的鬥氣,把身上沾染上的血迹瞬間蒸幹,化作絮繞在他身旁的一縷縷的紅霧,而他也帶着這縷紅霧,繼續朝着教會的集結地前行。
類似這樣的厮殺已經在好幾個地方展開了,有些是北陸人幹的,也有些是南陸人幹的,多方都互有損傷,短短時間裏,大多數人都産生了一個想法:秘寶隻有一份,說是各憑本事,可到了這種完全封閉的法外之地,規則完全管束不到的環境中,拼的不就是殺人的本事麽?即使最後得不到最關鍵的大獎,從死人身上收刮來的财物裝備也是一筆不菲的收入不是?
而此時正處在一座宮殿之中的白亦也感覺到了那一股股戰鬥爆發的力量波動,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低聲自語道:“果然不出所料啊,一個充滿了死寂的陌生環境;一件強大而未知的秘寶;一群掌握着力量的貪婪之人...”
他對于自己的加冕儀式演變成一場血腥大逃殺的情況似乎早有預料,或者說,這原本就是他想要看到的情況,這就是他安排給這些奪寶者的那場遊戲。
不過這一次,他自己也打算參與進去,于是便對着三位正皺着眉頭,看着手中一張寫滿了蠻族文字的書頁發愁的蠻子們說道:“如果實在記不住就算了,隻要不開口也行,其他的就按我說的做便好。”
“啊!希望兄弟你真是太好了!”哈斯卡說着,把那張紙唰唰的撕成碎片,“這些字看得我腦袋都快炸了。”
“兄弟,務必要記得我說的話,這也是爲了我們以後能繼續享受安穩的生活。”白亦又繼續說道。
“知道啦知道啦!放心好了,我們的記憶力一向不錯的。”哈斯卡自信的說着。
安排好相關事宜後,幾人的身影便随之消失在宮殿之中,讓這座本就空曠的宮殿變得更加清冷。
這時,來自奧秘之門的光頭大賢者克茲卻遇見了麻煩。
在進入這片空間之後,大光頭并沒有向其他人一樣要麽和同伴抱團,要麽往黑色城堡那邊趕,而是留在了原地,一邊感慨一邊仔細觀察着這片奇迹般的空間。
他所在的位置恰好就在一座巨大的圓形坑洞旁邊,他索性跳了進去,撿起地上各種風化掉的碎屑,放在手中仔細琢磨着,嘗試着分析這裏的具體形成時間。
可他并沒有能享受多長時間的安靜,很快就聽見頭頂上面傳來一番凄烈的慘叫,他連忙飛出坑洞,恰好就看見一個渾身黑袍,打扮得極其可疑的家夥,正在坑洞邊上殺人!
“你!快住手!”大光頭怒喝道,撲了過去。
他畢竟在軍隊中待過,雖說是個不上戰場的文官,可那樣的氛圍下還是給他培養出了一身膽氣。
隻可惜他實在是有些高估了自己作爲一名學者的實戰能力,随手釋放了兩個防護魔法,就準備吟唱一個厲害的法術,結果還沒念出幾個音節就被一拳揍得鼻血橫飛,倒飛了出去,無力的倒在了地上。
“奧秘之門的書呆子,居然還敢和人動手?”兇手冷笑着說道,“不過你倒也有幾分膽色,我就讓你死個痛快吧!”說着,他便快步逼近了正倒在地上捂着鼻子呻吟的大光頭,準備痛下殺手。
此時的大光頭心頭一片慌亂,完全忘記了自己也是一位有力量的強者,可毫無實戰經驗的他完全被對方的駭人氣勢唬住了,竟是毫無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