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做着做着,就突然感應到了些異樣,連忙放下手頭的活,快步沖進了院子裏,操起聖晶石法杖對着一片空無一物的空氣重重的敲了下去。
呯的一聲脆響,空氣中迸裂出一陣金屬相擊的火花,一個渾身穿着黑色鬥篷隻露出一雙眼睛的身影向後退了好幾步,用刀子般銳利的眼神緊盯着白亦。
這個打扮得就像流浪劍客斯溫的家夥手裏還提着兩把扇着翠綠色光芒的匕首,很顯然那上面萃着緻命的劇毒,隻是因爲剛才與白亦硬拼了一記,匕首難以避免的出現了彎曲和變形,被他随意丢在地上,又從背後摸出兩把新的匕首。
“啧,在别人家裏亂丢垃圾,素質真差。”白亦看了看他腳下的草地,蔥蔥郁郁的青草因爲觸碰上了那緻命的毒素,正在飛快的枯萎,變成腐敗的深黑色。
白亦沒有急于理會這家夥,随手用靜音結界籠罩住大宅之後,便回身向着屋頂和院子的另一個角落同時射出兩發冰箭,屋頂和牆角頓時被凍結住了,而另外兩個潛伏在那裏的身影現也随之現出了身形。
“啧啧,隻派了三人過來,你們和你們的雇主還真是自信。”白亦看着從三個方向朝自己突進而來的刺客,冷冷的笑着,刹那間,他的身體已經被銀亮的刀光所籠罩。
但此時,白亦手裏的聖晶石法杖也揮舞了起來,形成一道密不透風的圓形屏障,把刺客們的緻命攻勢一一格開,還敏銳的抓住其中一人的破綻,一杖敲在他的腰間,伴随着一聲肋骨骨折的脆響,那個刺客倒飛了出去。
剩下的兩人也頓時齊齊後退,用警惕而異樣的眼神打量着白亦,他們大概也沒料到這個法系的魂甲爲什麽會有如此強的肉搏能力。
“滾吧!有個煩人的家夥求我放你們一馬。”白亦把聖晶石法杖駐在地上,冷冷的說道。
陰影刺客的強大與可怕并不是說他們有多麽厲害的正面能力,而是各自潛伏隐遁以及下毒的暗殺技巧,真要是正面硬碰硬,他們大部分職業都打不過,就像現在一樣,白亦甚至都不需要動用虛空之力都能輕松化解他們的攻勢。
這才是正統的刺客,才是正統刺客應有的戰鬥力,至于虛空裏某個左手雙手重劍右手雙手巨斧一邊怪叫一邊咆哮着沖進人堆的貨色,那是異端和奇葩。
而陰影作爲一個拿人錢财替人消災的中立組織,其本身的教條并不鼓勵旗下刺客主動犧牲,相反,根據刺客妹子的描述,當确定任務失敗時他們的第一要務是趕快逃命而非上去拼命,這次失敗了下次可以再來,命沒了那就什麽都沒了,陰影并不是那種安拉胡阿克巴式組織。
所以白亦這才試着和他們交涉一下,因爲刺客妹子一直在虛空裏用意識不停的戳他,想讓他放這幾個不成器的後輩一命。
可結果爲首的那位刺客卻并不領情的樣子,回應白亦的是一柄帶毒的飛刀,在被白亦輕松隔開後,剩下三人便紛紛效仿,飛快的向着白亦投擲出各種暗器,射速還很快,大概2秒17把的樣子。
但這些手段在小法師的成名絕技面前都沒有什麽樣子,暗器不但都被白亦格住了,甚至還有一些被反彈了回去,搞得三個刺客慌亂的躲閃着自己的暗器,一時間顯得狼狽不堪。
這三個剛一進門就被白亦發現的刺客,很顯然還處于蹩腳的學徒階段,所以刺客妹子才嚷嚷着讓白亦手下留情,因爲他們對白亦根本構不成任何威脅。
終于,有人看不下去了,一個聲音突兀的在院子外面響起:“夠了!還嫌不夠丢人嗎?”
于是三位刺客頓時停手了,還很禮貌的向着白亦微微鞠躬,大概是在感激他手下留情?接着便快步跑到院子外面,站在一個剛剛從那裏浮現出的聲影後面,還對着那個身影小聲說道:“對不起,導師。”
這下倒是白亦有些驚訝了,很謹慎的把聖晶石法杖橫在了自己胸前,他知道這個一直在外面觀看的家夥很不一般,至少他之前并沒有發現這個刺客的存在。
“小心一點,這個家夥不簡單,肯定是個手上有刀痕的。”刺客妹子連忙在虛空裏提醒道。
白亦聞言頓時往這位新加入的刺客手上望去,而對方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的視線,居然大大方方的把右手亮給白亦看?他手上并沒有拿任何武器,倒是帶着一副黑色的手甲,在手甲的背面刻着五道刀痕。
“每一道刀痕,都代表着一次10萬金币級别的重要任務,他已經完成五次了,是個相當棘手的貨色。”刺客妹子又繼續好心的提醒道。
可誰知白亦卻不領情,反而是笑了笑,說道:“诶...我記得你當初手甲上隻有一道刻痕呢?難怪說隻買了那種檔次的衣服和首飾,原來是沒有錢嗎?不過他有五道你隻有一道,啧啧,真丢人。”
“都這種時候了你還在說這個,你這人怎麽這麽讨厭啊!”刺客妹子頓時又羞又惱的罵道,還不停的用意識去戳白亦,“我戳死你!戳死你!”
很顯然,對面的刺客并不知道有一位自己看不見的前輩正在和眼前的目标打情罵俏,不過他也沒急着出手,而是耐心的觀察着白亦,像是在尋找他的破綻一般,然後忽然一下整個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白亦則想都沒想,直接反手把聖晶石法杖往背後一檔,架住了刺客從背後突然刺過來的一刀,同時一道火紅色的法陣也瞬間在他腳下一閃而逝。
一擊不中的刺客同樣有着豐富的經驗,沒有選擇向之前那三個蹩腳的學徒那般繼續向白亦施展無用的劈砍,而是飛快的往後躍去,在他腳剛剛離開地面的瞬間,一根一人粗的火柱便從他先前站立的地面沖天而起,險之又險的擦過他的鬥篷。
他的選擇如果稍微慢上半秒的話,就會被這根火柱噴個正着...
但白亦的反擊卻不會那麽簡單的結束,刺客的身體還在空中的時候,他眼角的餘光便看見白亦正向着他伸開五指指向了他,幾根冰錐憑空浮現,瞬間鎖定了他,随着白亦左手握成拳,冰錐便向着刺客疾刺而去,在空中無法借力的刺客眼看着就要被冰錐穿胸而過!
可就在這個刹那,刺客的身影再一次突然消失,原本構成必殺之局的幾根冰錐相互碰撞在一起,碎成漫天冰屑,所收獲的唯一戰果隻是刺客鬥篷上的幾縷布料。
“啧,經驗很豐富嘛?”白亦很随意偏過頭,對着突然出現在自己右側的刺客說道。
其實在他開口的瞬間,他的聖晶石法杖又一次精準的格住了對手喂過來的刀刃,甚至還饒有興緻的打量了一番敵人的兵器——那看起來似乎隻是最普通的匕首,沒有粹毒也沒有什麽無意義的裝飾性花紋,但卻足夠堅韌和銳利,是最适合刺客的武器。
“彼此,彼此。”刺客很客氣的說着,又一次主動選擇與白亦拉開距離,這番舉動看似十分奇怪,讓站在外面乖乖看着這場快節奏戰鬥的三位刺客學徒很是不解,既然面對的是一位釋放速度極快的強大法師,爲什麽導師還要主動拉開距離呢?
可白亦卻知道爲什麽,他沒有再施法搶攻,而是往前輕輕邁了一步...
于是那刺客的身體明顯的僵了一下,又悄悄往後退了一步。
結果白亦又往前走了一步,刺客又被迫退了一步。
這麽反複三次之後,刺客終于忍不住了,低聲問道:“爲什麽?你爲什麽會知道我們陰影的秘技?你究竟是什麽人?”
“嘿?看來這招你學得不怎麽樣嘛?”白亦冷笑着說道,然後他的身影也頓時消失在了原地。
一股死亡的危險頓時籠罩住了這位完成了五次重要任務的刺客導師,那種長時間在死亡邊緣遊走所獲得的危機感讓他下意識的在地上打了個滾,躲開了來自身後的緻命一擊。
然而他那張蒙着臉的面巾卻被白亦挑在聖晶石法杖的頂端,露出了下面一張平平無奇的面孔,是那種典型的丢進人群就再也找不到的大衆臉。
“這怎麽可能,你怎麽可能會我們陰影的恩賜解脫!”刺客導師用某種三觀崩裂式的語氣問道,此時他的腦子很亂,一個法師有着卓越的近戰能力就算了,憑什麽連他們陰影的秘技也會?
白亦聳了聳肩,沒有理會他的問題,倒是突然回憶起了一個記憶的細節。
刺客妹子進入虛空之前,手甲上确實隻有一道刻痕,但那卻是一副全新的手甲,至于之前那副,早就因爲刻滿了刀痕而被她換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