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基本已經被神話了。
而實際上呢,傳教士也确實是這樣做了,隻不過要顯得更聰明一些,他如果遇見比較弱小的惡魔,就仗着神術賜予的戰鬥威能,化身天使把惡魔斬殺了;如果遇見比較強大的一個人難以解決的,就以救人和超度爲主;一路上大部分時間都在躲躲藏藏的,如果引起太多惡魔的注意就逃出去避避風頭,休整休整補充給養,等風頭過了再進去,遠沒有教會描繪的那般威風八面,慷慨無畏。
這個真實的過程沒有傳說中那般的光芒萬丈,更貼近于真實,可也就因爲這樣沒有半點誇張的真實,才讓傳教士這番在深淵中施以救贖的行爲顯得偉大,甚至連惡魔行者這個死對頭都對他格外欽佩,就是不知道最後怎麽變成這樣了。
而白亦在這個故事中扮演的則是一位利欲熏心的冒險者,進入深淵從惡魔身上狩獵材料時與傳教士認識,兩人相見恨晚,最後分别時傳教士已經預感到了自己的死亡,教授了白亦那招神術,拜托他幫忙尋找合格的繼承者。
這個故事很圓滿,傳教士的記憶裏也确實有碰見過冒險者的時候,從對方那裏得到過補給,雙方還爲了各自的利益并肩作戰過。
其實這些真實的情況教會那邊也知道,當時傳教士這番在深淵中傳教和布道的行爲也吸引到了教會這邊的注意,一些同樣虔誠的傳教士認爲這符合升華之道,也有人同行和效仿,包括最後傳教士和塔奧厄斯的一戰也是有人見證過的,傳教士自爆後他們沒有找到他的靈魂,就判定爲他成功升華了,隻是不知道最後升華到了放逐邪魔的虛空之中。
然後嘛,這樣的光榮事迹自然是需要美化加工的,傳到現在就基本已經變形了,很多下層人員根本就不知道原本的故事應該是怎麽樣的,所以當白亦講出這個更真實一些的故事後,蕾迪茜雅的臉上居然露出了一些詫異,但很快又釋然了,開口說道:
“原來,聖徒大人也終究是凡人啊,會死,會累,也要吃東西和休息...但也因爲是凡人,才更加讓人肅然起敬呢。”
随行的大騎士長格裏華德顯然是看過真實記載的,和白亦講述的故事分毫不差,畢竟教會的記載不會詳盡到傳教士當初和什麽人聊過什麽話,所以他也相信了白亦的說辭,認可了他的身份和神術的來曆。
“不得不說,希望大師您确實是聖徒大人志同道合的夥伴,蕾迪茜雅十分優秀,我想聖徒大人一定會滿意的。”大騎士長說道。
能不優秀嗎?長得漂亮心地又善良,身材也很棒,這麽優秀的美少女,他當然滿意得不行了,這就是他自己挑選的啊!白亦暗自腹诽道,嘴上卻對着蕾迪茜雅問了一句:“這個神術你上交了嗎?”
蕾迪茜雅點了點頭,溫柔的笑着,“我希望這份力量可以幫到更多的人,所以把它分享了出來。”
啧,白亦模拟着癟癟嘴的動作,蕾迪茜雅的選擇完全沒有出乎她的意料,這就是适合她畫風的做法,不過嘛,這個強力神術其他人也不是那麽容易掌握的,不僅有着虔誠信仰的限制,還有着必須處在強大的邪惡面前才能使用這樣的條件,平時想用來裝逼是沒有機會的。
“蕾迪茜雅現在已經是小聖女了,已經特許穿上了聖女同款的盔甲,等到哪位聖女退休之後,她便能成爲新的聖女。”格裏華德似乎知道白亦在意什麽,連忙補充了一句,目前白亦因爲化解了之前的危機,再加上這個聖徒朋友的身份,在教會的印象中可以說是極好的,對待他的态度自然也更好。
這個所謂的小聖女,其實隻是一種俗稱,就是指很有希望繼任聖女的候補聖女,因爲聖女的年限是35歲,所以隻要小聖女在此之前沒有超齡的話,基本就是下一任聖女,所以便有了這麽一個俗稱,還特地換上了一身新衣服。
隻不過這盔甲...聖女也是穿成這樣的嗎?防護力很差就不說了,腿甲都沒有甚至還用撩人的黑色絲襪來代替...看來教會對聖女的定義似乎也有着美觀好看的考量?
聊完了傳教士這邊的事,接下來便是關于和塔奧厄斯一戰的事情了,教會很想知道其中的細節,隻是礙于白亦目前的身份,他們沒有選擇傳喚白亦而是主動上門來詢問。
這事也不僅僅是教會這邊感興趣,小彌雅和缇絲嘉爾她們也很感興趣,于是都聚了過來,彌雅看見煥然一新的蕾迪茜雅後也是眼前一亮,主動撲了過去,牽起蕾迪茜雅的手,說道:“聖女姐姐,又見到你了。”
“不要加我姐姐啦,我們的年齡應該差不多的,叫我蕾迪茜雅就好。”小村姑很友好的說道。
“诶?”彌雅愣了一下,視線不自然的集中在蕾迪茜雅的胸部,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再扭頭看了眼缇絲嘉爾,最後用某種哀怨的眼神瞄了白亦一眼,跑到了阿蒂的身邊。
你這個小東西天天在胡思亂想什麽啊?你就這麽在意這種事嗎?還有你看我一眼又是什麽意思啊?怪我咯?最後你知不知道你站在阿蒂旁邊其實也是對她的一種傷害啊!白亦心頭瘋狂吐槽着,但礙于有外人在,他沒法懲罰欺負小彌雅,隻好無視了這個小插曲,開始講起了早已準備好的故事。
“其實呢,從嚴格意義上來講并不是我幹掉了塔奧厄斯,它實在太強大了,我并不是對手,隻是我的運氣不錯,正好趕在它們内讧的時候出手,坐收了漁利。”白亦淡定的說着,把真實的戰況改編成了一個完全迥異的故事。
在這段故事裏,羅德哈特的意識沒有完全消散,還在時不時的和塔奧厄斯争搶身體的控制權,而另一方面還有一些堕神教的人在場,其中有人因爲一些矛盾與塔奧厄斯争鬥了起來,雙方最後兩敗俱傷,白亦則抓住機會進場,趕跑了堕神教的人,誅殺了塔奧厄斯。
當然了,這整個過程被他描述得跌宕起伏驚險刺激,聽得幾個女孩都面露緊張,暗自替身處險境的白亦捏了把汗。
這個故事編的有些玄幻,但無所謂,反正在場沒有第三人了,教會也隻能選擇相信,關鍵是也由不得他們不信,不信怎麽了?冒着信仰崩壞的危險來怼白亦嗎?怎麽和信徒解釋聖徒與邪魔同流合污這種事姑且不論,兩成力量在手的虛空第五行者會怕了他們嗎?怕不是怼得他們頭破血流?教會不會那麽蠢的。
這就是有了地位和力量之後的好處,哪怕再荒謬的謊言,别人也隻能被迫相信,更何況,白亦編的這個故事至少還是符合邏輯的,怎麽說都是情理之中合情合理的事,不至于一點可信度都沒有。
“總之呢,最後逃走的那個黑袍人十分強大,他使用着一股我沒有見過的神秘力量,居然在面對塔奧厄斯時也能占據上風,如果不是兩敗俱傷我是沒有機會的...你們要盡快緝拿此人才行。”白亦最後還語重心長的勸了一句。
“明白了。”大騎士長面色平靜,看不出來他内心的真實想法,“那個力量是一種違禁的力量,十分危險,希望大師您以後也要多加小心才是。”
他對堕神教和塔奧厄斯之間的合作關系并沒有表示驚訝,很顯然是已經知道了這一點,看得出來他們對堕神教也取得了一些進展,這些都在白亦的預料之中,所以才敢編出這樣的故事,反正這種相互勾結的邪惡勢力之間鬧内讧也是家常便飯,野心勃勃的羅德哈特反過來想控制深淵大君這一細節更是爲故事增添了不少真實性。
“關于那個堕神教的事...”白亦欲言又止的打聽着教會那邊的進展。
“他們出乎意料的強大,強大得超出了我們的預期。還記得您第一次向我們通報他們不知大規模法陣的事嗎?當時這件事并沒有引起我們太多的注意,結果才導緻那個法陣最後成功發動,籠罩了亞芬城,讓我們未能及時得知這裏發生的事,險些釀成大貨。”格裏華德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最後又說道:“幸好還有希望大師您在,及時化解了這場危機。”
“啧啧,原來那個法陣隻是布置在了亞芬城周邊嗎?看來規模比我想象中要小一些...”白亦喃喃的說着,這大概算是個好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