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試着笑了笑,随手玩了幾個小戲法,又在半空中炸了幾朵禮花,雖然現在是白天這禮花并不好看,但滿足這些樸實的孩子們倒是足夠了。
等到吃晚飯的時候,彌雅的爸爸總算是忙得一頭大汗回家了,一坐下就大口大口的往嘴裏灌着涼茶,長出了幾口氣後,才對着衆人說道:“頭都給我忙暈了,這商隊來得太突然了。”
“這個老吉米,怎麽也不事先打聲招呼?”彌雅媽媽有些嗔怪的說着,順手遞給彌雅爸爸一條熱毛巾。
“這次不是老吉米來的,是他的大兒子,他本人正忙着在南邊打撈他那些泡在水裏的貨物呢。”彌雅爸爸有些好笑的說着。
白亦一直坐在旁邊默默聽着這一家三口在那裏聊着商隊的事,也不插嘴打擾别人的天倫之樂,隻是在聽見彌雅爸爸突然提及道一句:“爲商隊安排住所就折騰了一下午。”之後,才突然開口問道:“他們來了多少人?需要這麽麻煩?”
“也沒多少,30幾号人吧?隻是随行的貨物和大馬車很多,有些都進不來鎮上,隻得在外面替他們鋪個舒服點的帳篷,還要安排人送吃的過去,時間主要就浪費在這個上面。”彌雅爸爸說着,又看了看白亦,補充了一句:“我們這種小鎮子比不上那些大鎮,旅店什麽的都沒有,讓希望先生見笑了,哦對了,他們停在外面的那些馬車上好像有不少高檔貨,那是準備順路運去其他鎮子賣的,因爲不太适合我們這裏就沒搬去廣場上賣,希望先生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去那邊看看。”
“謝謝你的建議,明天沒事的話我會去逛逛的。”白亦客氣的說道,既然已經放棄了之前的那些想法,那他也沒必要和彌雅爸爸針鋒相對了,就這麽和和氣氣的挺好。
“他們會在這裏休息五天,你随時可以過去。”彌雅爸爸也感覺到了白亦的退讓,自然也客氣了挺多,這倒是讓彌雅母女兩人都松了口氣。
這一晚上的聊天也很和諧,白亦和彌雅的雙親大緻說了說自己和彌雅相遇後的經曆,對彌雅的表現給予了很高的評價,并且表示以後可以由他來負擔彌雅的生活所需。
彌雅父母一開始是反對的,結果在聽了白亦給他們随意報了一下一位法師應有的日常開銷後,也就有些動搖了,又聽見白亦描繪了一番高位法師的優厚生活後,總算是勉強點了點頭,畢竟白亦描述的那番上層社會的生活确實很美好,而彌雅也走上了這條路,他們當然也希望彌雅能過上那樣的日子。
不過他們雖然松了口,但還是固執的要求白亦不能太嬌慣小彌雅,在她身上的每一筆花銷都要記賬,等以後彌雅能自己賺錢了再慢慢償還。
隻是沒有說要是還不上怎麽辦,難不成肉償?白亦當然是沒這種想法的,但他也尊重了彌雅雙親的意見,答應了下來。
這樣小彌雅總算又能穿上那條中意的新裙子和漂亮的新鞋子,在第二天吸引着全村人的目光,陪着白亦出去看看彌雅爸爸口中的高檔貨。
或許是因爲彌雅的爸爸威信頗高,反正這麽一路走下來也沒聽見什麽“彌雅嫁給了一個大熱天還穿一身盔甲的怪人”之類的閑言碎語,看來這個小鎮果然是個很平和的地方,白亦還挺喜歡這種氛圍的。
小鎮外面商隊的聚集地比起小鎮廣場可就冷清多了,鎮民們也都知道這外面的東西用不上,對此也沒什麽興趣,隻有一些小孩和年輕人抱着好奇的心态靠近,然後被聚在陰涼處休憩的商人們一頓喝罵,慌亂的跑開了。
倒是他們看見白亦兩人之後,頓時又起了勁,尤其是光鮮靓麗的小彌雅,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于是好幾人連滾帶爬的從一顆大樹的樹蔭下爬起來,捧着一堆東西遞到了兩人面前,或是主動把兩人帶去自己的馬車。
隻是這些所謂的高檔貨實在有些不入眼了,基本就是些貴族才會用到的家居,看上去還不錯,有點品位,但剩下耳環項鏈之類的首飾就不堪入目了,那做工和款式,基本隻有暴發戶才看得上。這也算是這種自發式商隊的弊端之一,貨品規格不等。
後面白亦又逛了逛,甚至還發現還有人敢賣盔甲和刀劍?想在這片地界販賣這些玩意必需要恩萊特大公親手簽署的許可令才行,可見那鬼鬼祟祟的家夥把這些違禁品都藏在一堆普通衣服裏面,看見白亦過來了才把衣物撩開,露出下面的盔甲,這很顯然是沒有許可令的,而且這批刀劍和盔甲基本都是統一尺寸的制式規格,搞不好還是從哪隻軍隊裏弄出來的贓物。
白亦連忙牽着小彌雅就走,這種人會混在商隊裏倒是不奇怪,但千萬别去接這些燙手的貨,脫不了幹系的。
結果這麽轉了一圈之後,白亦隻買下了一套看上去還不錯的銀制餐具,準備作爲禮物送給彌雅的父母,之前準備的那兩件飾品兩人說什麽都不肯收下,白亦隻好送再便宜點的了。
彌雅父母連番推辭之後才算是收下了這份禮物,倒也沒想到很快就能派上用場——五天之後,商隊即将離開的那個晚上,他們的首領由彌雅爸爸帶着登門拜訪,彌雅媽媽就擺出了這套餐具招待他。
那是一個年輕人,人稱小吉米,白亦很不喜歡這家夥,倒不是說這人尖嘴猴腮長一臉奸商向,而是他進門之後,視線就一直釘在小彌雅身上沒挪開過,甚至還不顧彌雅的尴尬,想吻她的手背!
白亦看着他的手向着小彌雅的手伸去,随手操起一隻大鲸魚錢罐就朝他劈頭蓋臉的砸去,于是就聽見砰的一聲脆響,一縷鮮血就順着那人額頭留了下來,而他也站立不穩,一屁股坐倒在地,嘴裏唉喲唉喲的慘叫着。
“抱歉,手滑了。”白亦用魔力收回丢出去的大鲸魚錢罐,錢罐表面因爲覆蓋了一層魔力的緣故,還是完好無損,他連忙又用水系魔法沖洗了一下,正打算面對彌雅父親的質問時,卻看見對方沖着自己豎了個大拇指?再把手裏捏着的茶杯悄悄放回原位。
兩個男人在這個問題上居然不謀而合?
不過這個小吉米也不知道是不是臉皮夠厚的緣故,挨了白亦這麽一下之後居然硬是沒暈過去?害得彌雅媽媽還替他包紮傷口,而他則向白亦投去一股怨恨的目光。
居然還敢瞪我?如果不是彌雅父母在這裏,看我不把你碾成渣渣?白亦有些後悔自己下手太輕了。
本想一親芳澤的年輕商人挨了這麽重重一擊後,晚飯自然告吹,隻留給白亦一個惡毒的眼神,灰溜溜的逃了。
等到他走後,彌雅爸爸才對白亦露出一番勝利的微笑,說道:“真不愧是希望大師,出手又快又準又狠,老實說,我還真的不太方便教訓這小子,他父親老吉米和我在一支部隊裏服役過,有些情誼,後來當了商會的管事,每年都會帶着商隊繞一圈來我這裏一趟,今年可能來不了了,也不忘叫他兒子臨時組了一支商隊過來,是個很不錯的人。”
“隻是沒想到他的兒子卻沒學到他父親的優點,做事雖然還算利落,但居然敢借着他父親的名頭向小彌雅提親,這我可忍不了。”彌雅爸爸說着,把小彌雅叫到身邊,摸着她的小腦袋,繼續說道:“希望先生,平時你可得把她看緊了,别給什麽混小子騙了去。”
“一定一定,你放心。”白亦連連點頭,他看得怕是會比這個親生父親還緊。
“不過說起來,你朋友的這個兒子,好像也不是什麽好人啊?”白亦又跟着說了一句。
“當然不是什麽好人了!”彌雅爸爸附和道,“他就是個觊觎我女兒美貌的纨绔子弟!”
“不不不,我倒不是說這個。”白亦擺了擺手,也沒想到這位領主的判斷标準如此簡單...
“我是說他臉上那個紋身,很奇怪,給我的感覺很不好。”
“紋身?”彌雅爸爸愣了一下,“我怎麽沒看見?”說罷,又問了問小彌雅和彌雅媽媽,她們也都沒在那人臉上看見什麽紋身。
“這樣嗎...”白亦沉吟了一番,走到那個登徒子剛才摔倒的地方看了看,然後又看了看他坐過的椅子,最後拿起那隻他先前碰過的杯子,伸手在上面擦了擦,才繼續說道:
“那或許是我看錯了吧。”白亦看着掌心裏殘留的幾道魔力痕迹,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