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甚至還參與了一部分後繼編撰。”魔法師回答道,“這本《魔法材料學》是一本自我出身之前就存在的百科類書籍,一直持續不斷的編寫着,在我第一次讀的時候就已經有100多冊了,後來不知道怎麽樣了?”
“當我看見的時候,已經超過1000冊了,後人也不停的在此基礎上修改和添加,它奠定了整個材料學的基礎,如今學生們的教科書也是在此基礎上摘錄的,這是羅瑟帝國爲後世留下的寶貴遺産之一,很慶幸它沒有遺失在曆史的長河中,讓後來者少走了很多彎路。請容許我在這裏向你緻敬,魔法師閣下。”曾經當過一陣子老師的學徒恭敬的在虛空裏說道。
“這隻是人類知識和智慧的積澱和傳承而已,和我沒什麽關系。”魔法師謙虛的說道,“但總而言之,這材料的出處是無法探尋了,我們應該把它當做一種全新的材料來看待,暫時忘記它的名字和傳說,重新去了解它。”
“出于對前人的尊重,名字就還是叫位面之石吧,雖然這東西和位面的關系其實不大。”白亦在旁邊補充道。
虛空行者作爲對位面觀察得最廣泛也最全面的存在之一,在仔細研究了一番之後便發現位面之石并不像傳說中那樣是構成位面的基石,不管是現實位面也好,位面屏障也好,在虛空行者們看來都是一種規則的具現物,其本身就是一種獨立的概念,并不局限于具體的構成。
換句話說,隻要在規則的範圍之内的萬事萬物都可以構成位面,這倒是和地球上的一些理論有些相似,隻要符合物理規則,即使是氣和水都能構成一顆星球。
雖說位面之石和位面沒有關系,但其本身即使在虛空行者眼中也是足夠神秘的,它不停的散發出一種奇怪的波動,這股波動很隐秘,如果不是仔細用精神力去感應的話根本發現不了,同時還很奇妙,以白亦目前擁有的知識,他甚至無法解釋這股波動究竟是什麽,隻能感覺到它帶給自己的某種異樣感。
虛空行者們則是猜測這股波動來自某種規則,并且認爲波動的源頭并非來自材料,而是這柄軍神之劍——白亦已經用精神力仔仔細細的檢查過軍神之劍内部了,除了這股波動之外,他沒有任何發現,沒有法陣沒有符文,也沒有任何力量的痕迹,這仿佛就是一小截普通的石頭。
“這把劍,該不會本身就是一段規則吧?”白亦打趣的說道,他自己都知道這不可能。
“規則不會細化到這樣的地步,這或許和第四行者的那種能力有關?說起來,他還活着嗎?”魔法師又突然問了一句。
“應該...還活着吧?”白亦說着,用意識向着虛空裏探察了一番,有了一點微弱的發現,然後回答道:“還活着,不過和以前一樣,依舊沉睡,不肯醒來。”
如果說33位虛空行者當中有誰是真的甘願待在虛空裏,永遠也不出去的話,除了口是心非的畫家行者之外,那就隻有這位神秘至極的第四行者了,他代号預言家,位階不明,實力不明,就連真實姓名都不明,和白亦分享的記憶也極不厚道,除了他小時候沒什麽亮點的童年生活之外,就隻有一些殘缺的畫面,根本構不成完整的内容,當時也是讓白亦大呼上當。
不過分享完記憶之後,他就立即進入了沉睡,直到現在都沒有醒來,雖然平時玩遊戲的時候白亦也會把他的意識強行帶進去,想試探一下他的反應,可結果他還是像具屍體一樣毫無反應,玩什麽遊戲都是挂機或者暫離的狀态。
後來實在無聊的時候,白亦倒也和其他行者們讨論過這家夥,從他施舍給白亦的那幾個片段來分析,他是位真正的預言家,他的所有預言都應驗了...
換句話說,他隻說那些會應驗的預言。
總之,這個家夥要麽是個超凡脫俗并且運氣爆棚的江湖騙子,要麽...他可能已經掌握了一些規則之力,因爲預測未來這種事,理論上是任何人都做不到的,就連教會的教典裏的第一頁第五行都這樣寫道:“沒有人能夠預知未來,所以信仰真神方能得到庇護。”
如果說教會的教典就是那位真神想要傳達給世人的話,那麽預言家會進入虛空也就不奇怪了,隻可惜他對于虛空行者的脫困計劃毫無興趣,也拒絕和任何人交流,時間長了,大家也就當他不存在了,除了白亦有時候組織遊戲拉他湊數之外,也沒人去理會他的死活。
“我有種預感,第四行者,先祖,以及這把劍,甚至加上精靈當年那把弓,都能通過某種方式去觸摸規則,所以我們才無法理解它們,因爲我們并不理解規則的奧秘。如今這把劍落到你手裏,也算是給了我們一個觸摸規則的契機。”魔法師最後總結道。
“不是還差一枚印記嗎?或許要把那個也弄到手,才能摸清這把劍的秘密,也不知道我們的大王小朋友現在怎麽樣了?”白亦又跟着說道。
此時被他惦記着的蠻族少女已經被她的族人找到了,并且恢複了清醒。雖說被人找到時她的狀況很糟糕,但平日的餘威猶在,所以某些鬼畜情節并沒有上演,這會她正騎在馬背上,一邊騎着,一邊用一塊毛皮用力擦拭着自己的臉,直到把皮膚摩擦得能感覺到明顯的灼熱感她才停下手,愣住了。
臉上這股灼熱的痛處是她很久很久沒有體會過的感覺,準确的說,自從她繼承了軍神之劍後就再也沒有體會過痛覺了,而如今這久違的感覺再次出現,讓她清楚的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
她已經被軍神之劍抛棄了,不再是那位統領草原的蠻族大王,又變回了一位平凡普通的蠻族少女...
這樣的認識讓她心頭仿佛被大錘擊中一般,雙手開始不禁的顫抖起來,臉上也不自覺的露出了一抹平日裏看不見的神情,軟弱的神情。
這時,陪伴在她身邊的一位上了年紀的貼身護衛突然說了一句:“總覺得阿蒂你又變回以前的阿蒂了啊...”
少女連忙别開了臉,不敢讓護衛看見她臉上的表情,然後擺出平日裏那股冷靜而威嚴的聲線,佯裝不悅的說道:“我說過的,不許叫我這個名字...”
“是的是的,很抱歉大王,我又忘記了。”護衛滿臉微笑的說着,似乎不太在意少女的态度,又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可在我看來,你永遠都是那個我看着長大的小阿蒂,會偷喝我家羊奶的小阿蒂,哪怕你成了大王,拿到了軍神之劍,我印象中你卻永遠是那副模樣...”
“伯伯,求你不要再說了...”少女阿蒂用有些哽咽的聲音央求道。
“無論發生什麽,我們永遠都在你身邊,你永遠是我們的族人。”護衛最後這樣說完,就揚了揚手裏的缰繩,跑開了。
軍神不會容忍軟弱的失敗者,這是整個草原都知道的傳說,所以這批過來尋找大王的人,他們心裏或多或少都知道發生了什麽,在這種時候還是願意跟随她返回王庭去面對接下來的可怕命運,這樣的行爲本身就比任何言語都具有說服力。
整個隊伍都迎着初升的朝陽在前行着,但他們的前方卻未必光明,因爲并非每一位族人都有這樣的覺悟,他們這一行人還沒有回到王庭,剛走到一個低窪地的時候,便被高處出現的數千名騎兵團團圍住了,他們的人馬又高又壯,投射下的陰影籠罩了整隻隊伍。
如果他們居高臨下的發動沖鋒,阿蒂身邊這區區幾十人便會被瞬間淹沒。
在這些騎兵背後還有着不知道多少位信使正騎着快馬奔馳,他們将會把更多的人帶到王庭這裏來,讓這裏的綠草再次飲滿鮮血。
“尊敬的大王,我們很想知道您昨晚去哪了?在勇士祭典即将開始的關頭,您爲什麽不安心的留在王帳中等候呢?”騎兵中排頭的一位朗聲問道,他是奔狼部族的可汗,如果當初不是手持軍神之劍的阿蒂當着他的面把他引以爲傲的精銳騎兵殺得七零八落,大王的位置很可能就是他的。
“是啊,我們尊敬的大王,軍神之劍的主人,整個草原的驕傲,您昨晚去哪了?我倒是聽說昨晚您的王庭十分熱鬧,有什麽需要我們效勞的嗎?”另一位可汗看似恭維但實則步步緊逼的說道,他是蒼鷹部族的可汗,大王的有力競争者之一。
“你們!是想作亂嗎?”阿蒂憤怒的反問了一句,結果卻換來了一番哄笑。
“不不不,大王,我們是您最忠誠的臣子,怎麽可能作亂呢?我們帶齊了勇士,一大早就等在這裏,迎接您的凱旋而歸。”奔狼族的可汗皮笑肉不笑的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