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螞蟻,還是那麽弱小。”紮紮一邊騎着羊把一根根插進土裏的長矛拔出來,一邊嘀咕着,然後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一般,回頭對着白亦用力揮了揮手,再大聲喊道:“喂!希望兄弟!這次比試是我赢了!”
好好好,你赢了你赢了,比點什麽不好,比殺人快?白亦有些無語的想着,繼續伸手輕輕撫摸着小彌雅和缇絲嘉爾的後背,兩個小家夥先前差點就吐出來了,她們何曾見過如此血腥暴力的一幕?
“我以爲你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的。”白亦低聲的對着兩人說道。
“我...我沒事。”缇絲嘉爾臉色蒼白的說着,她确實是做了相應的思想準備,但是看着一個好好的活人淩空炸成一團血霧這種事,還是有些超出了她的心理承受範圍。
“嗚...”小彌雅也沒有說什麽,隻是有些不舒服的樣子,眯着眼睛,用小臉在白亦懷裏輕輕蹭着,像隻小貓在撒嬌一般。
讓兩個女孩見見血也算是一種對内心的磨砺,情況或許過激了點,但兩人的表現都還算不錯,不是那種矯情的聖母,這一點也讓白亦挺滿意的,既然當了他的學生,那麽日後也免不了要面對這些,她們可以不熱衷殺戮,但絕對不能懼怕殺戮。
倒是那些成年男性也表現得比較難受,牧師直接緊閉着雙眼,口中低聲念叨着什麽,張氏兄弟也是滿臉的不适,隻有實戰經驗比較豐富的持盾戰士可以發出一聲沉悶的感慨:“他們...實在太可怕了,3對50,對面甚至沒能有效反抗...這群神靈武士,簡直就是爲戰争而存在的。”
“幸好,他們人數稀少,否則的話,我恐怕要去學蠻族語了。”席倫思也跟着說道。
神靈武士的強悍,隻需要這短短的一戰,便在他們心頭烙下了這段刻骨銘心的記憶。
等到紮紮收拾好長矛,再接回之前放飛出去的雪雕咕咕,回饋了一下現在的情況之後,救援隊便繼續前進,按照白亦的想法,他們需要在日落之前靠近到一個距離草原王庭比較近的位置,這樣能方便他進行下一步,隻是如今這支騎兵小隊的突然出現還是給他的計劃帶來了一點變數,看來今晚得住的再遠一點了,等明天再說。
“咕咕說,他們暫時還沒有察覺,我們要不要乘機殺進去?”紮紮繼續保持着高度的興奮狀态,對着白亦和哈斯卡說道。
“少了這麽一支騎兵小隊,他們很快就會察覺的,先不要着急,我們今晚先在這裏休息。”白亦從懷裏摸出地圖,點了點一個距離草原王庭大概50裏的位置。
“我不太懂。”查查撓了撓頭,問道,“他們很弱,我們爲什麽不直接殺過去呢?”
“因爲我們是來救人的,不是來殺人的。”白亦有些無奈的解釋着,又回頭看了看跟在後面的救援隊,“更何況還有他們,所以不能這麽冒進。”
“唉,希望兄弟,你爲什麽要帶着他們一起過來呢?讓他們在哈洛加斯等着不是更好?”查查又跟着問道。
“我後面有安排。”白亦随口敷衍了一句,應付了過去,其實堅持帶着這群家夥的理由也很簡單,沒那麽複雜,就是單純的因爲哈洛加斯比這裏要危險得多,鬼知道一個蠻族和他們接觸的時候,會不會用拍拍肩膀這麽一個小動作就殺死他們啊?
說服了查查,哈斯卡本人也不反對白亦的決定,于是隊伍就在黃昏之前趕到了白亦制定的位置,救援隊的人連忙張羅起帳篷和篝火,三位神靈武士則一副懶散的樣子躺在場地上,欣賞着頭頂這片不太一樣的天空。
“這裏的天很寬,沒有那些山,可以看很遠。”哈斯卡說着,又伸手随意救下了一截草葉,丢進嘴裏咀嚼着,“草的味道也不一樣,果然有機會出來走走也是很不錯的,我還有些想去其他地方多看看。”
老鐵!千萬别!快回憶起你守護哈洛加斯的使命啊!你這樣的存在真要是起了旅行這種見鬼的念頭,怕不是要搞出一場場人間慘劇啊!白亦心頭這樣想着,腦子裏也連忙轉動起來,考慮着怎麽幫他打消這種要命的想法。
好在作爲一位哈斯卡,他還是時刻記得自己使命的,于是便搖了搖頭,說出了一句讓白亦頓時安心的話:“但是我的使命是守護哈洛加斯,不能離開太遠的。”
然後他緊接着又說了一句讓白亦差點吐血的話,“不過...加加和查查你們倒是可以出去走走,見見更多的風景,等到新的神靈武士誕生後,我會向先祖說的。”
我真的好想在你做出這個決定之前就先跟先祖反應一下,讓他們把你這個滿腦子奇思妙想的哈斯卡先給換掉啊!白亦暗自腹诽着,不過轉念一想的話,如果紮紮和查查兩位神靈武士可以離開北陸荒原,自己想辦法把他們召來身邊,那還真是可以靠着這兩個超級打手去魚肉鄉鄰啊?這麽想想好像還挺帶感的?
不過他又連忙搖了搖頭,抛下了這不切實際的幻想,神靈武士這種可怕的存在,還是讓他們好好守在哈洛加斯,不要到處亂跑吓人了,這對大家都很不好。
就在他剛想出言勸阻的時候,雪雕咕咕突然沖天而降,落在了紮紮的頭頂,然後就看見一人一鳥在那邊對視了一番,咕咕一陣搖頭晃腦,甩了甩尾羽,又輕輕扇了扇翅膀。
“咕咕說,他們發現了那些人的死,正在派人搜索。”紮紮翻譯着咕咕這段奇怪的鳥語。
“這個不必擔心。”白亦擡頭看了一眼天色,“馬上就天黑了,他們不敢貿然在黑夜裏搜索太寬的範圍,我們今晚還是可以好好休息的。”
果然如他所料那般,草原蠻族沒敢往太遠的區域搜索,隻是仔細的把王庭周圍的土地翻查了一遍,沒敢再冒進了,這種保守派的行事作風讓探險隊可以睡個好覺。
到了第二天,白亦當着全部人的面從懷裏掏出兩塊鎮魂石,把其中一塊遞給小彌雅,另外塊則塞進自己肚子裏,然後再對着衆人說道,“一會我們要分頭行事,我和神靈武士去救溫蒂尼,你們則往西再走二十裏,在這個位置接應我。”他在地圖上又點了點。
“雖然我們不在,但是西面是高山蠻族的地盤,那裏沒有草原蠻子出沒,還是比較安全的,我們也會留幾頭羊給你們,如果遇見什麽危險,就往山腳下跑,那裏有高山蠻族的崗哨,草原蠻子們應該不敢靠近的。”白亦又繼續補充道,然後看了看衆人一臉憂心忡忡的神情,接着說道:“不必擔心,我想我們四人足以牽制住草原蠻子的大部分注意力,他們應該沒有精力去對付你們的。”
“我們并不是擔心自己,而是擔心您啊老師!”缇絲嘉爾連忙說道。
“我有什麽好擔心的?有他們三個在,我比你們安全得多。”白亦自信的說着,然後連忙揮了揮手,裝作不耐煩的說道:“好了好了,快走吧,别留着拖累我們辦事。”
于是缇絲嘉爾隻好同樣滿臉擔憂的小彌雅騎上了羊,往着白亦吩咐的方向離去,而持盾戰士和席倫思也打算騎羊離開時,卻被白亦又叫住了。
“我需要你們保護好彌雅和缇絲嘉爾,即使以生命爲代價也要保護好她們。”他格外強勢的說着,用的并不是請求的語氣,而是命令式的,這還是他第一次離開彌雅那麽遠,一路上帶着這幾個人也就是爲了這一刻,老實說,他心裏還是有那麽點擔心的。
“明白。”持盾戰士點了點頭,“我不會讓危險靠近她的。”
“很好,再記得提醒小彌雅,如果遇見危險了,一定要把錘頭鲨布偶一直抱在懷裏。”白亦丢下最後一句話後,便轉身騎上羊,向着已經站在遠處等他的神靈武士們走去。
“錘頭鲨布偶?那玩意有什麽用?”席倫思一臉的納悶,他之前也看見過彌雅抱着那支布偶蹭蹭,很可愛的畫面,但爲什麽遇見危險了還要拿布偶出來?是打算把敵人萌死嗎?
就這樣,白亦與他們分道揚镳,繼續往着草原王庭的方向行進,他們一路上遇見了不少的蠻族探馬,不過在白亦的要求下,神靈武士并沒有出手,而是放他們回去了。
于是很快的,一隻500人的騎兵方陣便橫在了他前進的路線上,正等着他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