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當然的了。畢竟是讀書人嘛。”學者也很自信的回答道:“不過這事在我看來,你不妨順勢就這麽認下這個身份,奧秘之門的大賢者雖然不是什麽了不起的頭銜,但也不是什麽大路貨,很适合拿來做馬甲。”
聽着一向嚴謹正式的學者突然說出馬甲這個詞,白亦更想笑了,一時間也沒有理會維德尼娜和院長,而是擺出一副陷入思考的姿勢,繼續和虛空行者們交談了起來。
奧秘之門是一個學術組織,評定大賢者也不是看這人實力如何,位階如何,而是更看重他們在學術研究上的成果,而且還不僅僅局限于力量層面,而是涵蓋自然地理,曆史人文方方面面,幾千年下來,已經不知道出過多少位大賢者了。
同時又因爲這個組織存在的時間太久太久,人員特别繁雜,再加上内部管理又不嚴謹,十分松散,甚至都沒人記錄所有大賢者的名字,隻要白亦能拿出大賢者的身份證明——大賢者之印,那麽基本不會有人去懷疑他的真實身份。
所以正如學者所言,這樣一個與世無争,同時又松散得滿是漏洞的學術組織,确實很适合用來掩飾身份。
就連魔法師也跟着贊同道:“這是一個值得考慮的建議,你的身份始終是一個需要解決的問題,現在既然有人主動送上門來,又那麽合身,不妨接下來好了。”
“穿個馬甲自然是沒問題,那麽面前這個小家夥呢?”白亦又跟着說道,“一根聖晶石法杖還不值得我去趟這攤渾水,但她是個公爵的女兒,這就讓我有些猶豫了...學徒閣下,你聽說過這個恩萊特大公嗎?”
“當年他還隻是個伯爵,家室不算顯赫,後來靠着位面開拓發家,積攢下了一番家底,後來又在最近一次的南陸内亂中堅決支持如今的沃薩皇室,立下了汗馬功勞,這才一路從伯爵晉升到了公爵,坐擁包括亞芬城在内的大片領地,咱們現在可就是在他的地盤上呢。”學徒在旁邊簡單介紹了一番維德尼娜家裏的情況。
“這樣嗎?有點意思...一個病入膏肓的實權公爵,再加上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這種局面如果什麽都不做的話豈不是太浪費了?我決定幫這個小家夥一把,你們怎麽看?”白亦跟着問道。
“當然要幫,而且還要好好的幫一幫。”原本不幹好事的巫妖這次居然第一個跳了出來支持白亦,顯得格外熱心的樣子?
“在這件事上,我和這邪惡的骨頭看法一緻,如果能對一位公爵施加影響,那可比你替一萬個人修理盔甲都管用,這也是教會常用的伎倆。”傳教士也跟着說道,從他的名字也能聽得出來,他在這方面頗有見解。
“噢不不不,我們的看法并不一樣,你或許隻是想施加影響,讓這片領地内的人逐漸接受虛空行者的存在?我可以明确的告訴你,這基本不可能,你們教會的作風我想你比我更加清楚,唯一的辦法隻能是控制面前這個小家夥,把她變成我們的傀儡,再讓她成爲一位女公爵,這樣一來,才能制造出一片願意和教會對抗的領地。”巫妖解釋着自己的發言,嗯,這才算是符合他身份的标準思路。
不過這兩個家夥,把事情都想的太遠,也太理想化了一點,白亦則是要理智得多,先是制止了眼看着就要起來的正邪大戰,開口說道:“我不會給予她太多的幫助,也不會去殺光她全家把她推上公爵的寶座,更不會寄希望于靠着區區一片公爵的領地去對抗教會和世俗,我隻會給她一個想要的推薦,僅此而已。”
說罷,他又對着學者問道,“學者閣下,以你對奧秘之門的了解,你認爲她在公爵挂掉之前有多大的幾率找到破解的辦法?”
“微乎其微。”學者回答道,“血脈詛咒如果真是那麽簡單就能破解的東西,也不會被稱作最惡毒的詛咒了,别說救下她的父親,能救下她自己都算是難能可貴了。”
“這樣就好,等着她再找上門來吧。”白亦說出了自己最後的決定,維德尼娜再加上那位不朽級法師,兩枚棋子已經落下,耐心等待後繼的變化就好。
于是在現實裏,他的四肢微微動了動,然後站起身來,從維德尼娜手中拿過那根聖晶石法杖,再接着低聲說道:“有些事情,我自己都快忘記了。好吧,我可以給你推薦。”
維德尼娜臉上當即一喜,連忙從懷裏摸出一封早已寫好的推薦信,而白亦則伸手在信的末尾輕輕一點,一枚古怪的符文當即落在了信紙之上。
這就是奧秘之門的大賢者之印,從外表上看起來就像是一枚形狀比較獨特的符文,但隻有懂得這個的人才能看出來,這其實是一個做成符文樣式的微型法陣。
“感謝您,希望大師,您不單單拯救了我的父親,更是拯救了我們南陸的蒼生,讓他們免遭戰火的荼毒...”維德尼娜說道,給白亦甩了老大一頂高帽子。
這些套話倒是說得很溜,拯救蒼生都來了?南陸現在局勢這麽穩定,還真不信死一個公爵就要内亂了,這裏不是薩拉熱窩,你也不姓費迪南。白亦暗自搖了搖頭,說道:“那麽我們之間就此兩清,告辭了。”
“最後一次向您表達謝意。”維德尼娜恭敬的說着,同時還對着白亦深深的鞠躬,理所當然的把胸前的那片高傲的美景展現在了白亦面前。
我勒個去,這家夥沒比彌雅大幾歲吧?怎麽...怎麽會這般誇張的?白亦有些尴尬的想到,平時裹在法師袍裏還看不太出來,現在這一彎腰,簡直比彌雅缇絲嘉爾還有溫蒂尼三個人加起來都大了啊,好吧雖然彌雅在裏面基本不作數,但這身體的發育未免也太成熟了吧?
要不以後還是給小家夥準備點牛奶什麽的?明明在各個方面都優勝的小彌雅,唯獨在這個點上輸的體無完膚啊...白亦這麽想着,離開了校長的辦公室。
而維德尼娜則在關上門後,臉上當即露出了一番如釋重負的表情,對着院長微微笑了笑,說道:“院長您說的沒錯,希望大師果然是位很好相處的人,我的禮物應該讓他很滿意吧?”
“确實如此,平日裏就聽聞他對自己的小魂甲使特别照顧,像是父親照料女兒一樣,所以你和他說實話的話,應該能得到他的支持。”院長也擺出了一副松了口氣的表情,長期面對來自公爵和學院傳統的壓力也讓他頗爲不易,如今事情得以解決,自然也輕松了很多,肯定也替白亦說好話了。
“我現在立即聯系克茲大賢者。”維德尼娜說着,又從懷裏摸出了一枚裝飾成鏡子樣式的成像水晶,通過特殊的通訊法陣,聯系上了自己的狗頭軍師,實際上就是他推測出了白亦的身份,并建議直接找上白亦的。
通訊一接通,鏡子裏便浮現出一位秃頂的老者,他同時也看見了維德尼娜臉上那番輕松的笑容,連忙問道:“小姐你說服了那位希望大師?”
“是的,希望大師很體諒我的心情。”維德尼娜一邊說着,一邊在鏡子面前展示了白亦留下的大賢者之印。
“唔...你試着用魔力激活一下這枚印記,對,用魔力輕輕點一下就好。”狗頭軍師又跟着說道。
維德尼娜連忙照做,隻見那枚印記頓時綻放出了一陣絢爛的光芒,充斥着整個房間,在這陣光芒之中,又能看見一本一本翻開的書本漂浮在其中,圍繞着一個淡淡的模糊人影。
整個過程隻持續了短短數秒,光影便紛紛消失,印記也随之恢複如初。雖說隻是一段簡單的影像,但想要在這麽小的一個印記裏添加進這段影像也絕對不是件容易的事!很多大賢者自己也僅僅是會用,卻不理解其中的原理和奧秘,所以奧秘之門才隻需要這樣一個印記就認定大賢者身份,因爲能夠破解和僞造這個印記的人,本身就有資格當他們的大賢者了。
“這是貨真價實的大賢者之印!”克茲大賢者也有些激動的說着,“看來我的推測果然沒錯,現在事情就好辦了,請小姐盡快趕來知識之塔吧,我會接引你加入奧秘之門的,我這邊也理出了一些關于公爵身上詛咒的信息,你很快就能投入其中了。”
“謝謝您的幫助,克茲大賢者。”維德尼娜禮貌的說道,雖然對方曾經是自己父親的下屬,但她也沒端起半點大小姐的架子來。
“不必謝我,我隻是在償還公爵大人當年的知遇之恩。倒是這位希望大師,小姐你在過來之前最後和他再熟絡熟絡,像他這般兼具理論知識和實戰能力的大賢者,是最值得拉攏的存在了。”狗頭軍師最後又這樣補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