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去世前重病卧床大半年,我媽和我姑輪流伺候,你們在哪?
你們除了每年回來一趟,給爺爺奶奶扔二百塊錢,過完年再找借口要回去還幹過什麽?”
曾歡臉上泛着冷笑,從小到大,他都對這兩個自稱大伯大娘的人很厭惡。
張嘴閉嘴罵爺爺奶奶的是這個大娘,一見面,就是嘲笑人的是這個大娘。十五公裏的路程,兩年回一次家是這個大娘,這個大伯也是奇葩,總是裝成一副管不住自己老婆的老好人樣子,動不動就在爺爺奶奶面前哭,賣慘,從手頭拮據的爺爺手裏騙錢,從打工賣小吃辛辛苦苦的爸爸手裏坑錢。
一個窮全家之力考上大學,住在城市裏三十幾年,什麽都沒家裏做,還隔三差五的賣慘,把老父親和打工的弟弟,當成吸血對象的家夥,每次,曾歡看了一眼就想吐。
幸好老天有眼,地下發現了石油,村裏每個人補償了兩套房子。
曾歡清楚的記得,幾個月前,分房子的時候,這兩個極品長輩帶着兩個極品兒子回來要房子,分奶奶生病期間各路親戚給的份子錢。
做了二十多年城市人,從沒和農村的親戚走過,理直氣壯的分房子,分錢。
人至賤則無敵,說的就是這種人。
“小歡,反了天了,敢這麽說話跟長輩說話。”
曾家大娘氣得臉色鐵青,眼珠子幾乎瞪出來。
曾家大伯,走進房屋,站在距離曾歡兩米多的地方,深吸了一口氣說:“小歡,我不知道你對我這麽大的怨氣,但這都是長輩的事,你作爲一個晚輩,這麽說我,不應該。”
曾歡不屑的看向一邊,又是這一套,二十多年了,這對極品夫妻,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堪稱民間影帝影後。
曾家大伯沒看到處于隐身狀态曾爸曾媽,掃視了一圈房屋說:“你爸爸和你媽媽的事,我們聽說了,你現在心情不好,我不怪你。”
曾歡依舊沒說話,他清楚的知道這個看起來脾氣很好很有涵養的大伯,是個什麽貨色。
“這麽多年,我确實對不起磊子,小時候,他成績比我好,因爲我是老大,我上了高中,大學,他沒上,早早的就去金礦上打工,我高考失敗,複習,後來考上大學,學費和生活費都是用他打工賺的錢。
大學畢業之後,我進了事業單位,因爲仕途不順,又因爲其他的一些事,我一直沒錢,一直向家裏伸手……”
曾家大伯神情哀傷的訴說着,好像動了真感情。
曾歡眉頭皺皺,這個大伯以前從沒說過這種話,到底搞什麽名堂。
“…………現在,我兩個兒子都三十多了,都沒什麽本事,我老了,沒錢供給兩個兒子結婚,我希望你能讓出兩套房子,給我們”
洋洋灑灑說了十多分鍾的曾家大伯,最後說出了來意。
曾歡蹭的一下站起來,盯着自家大伯看了一陣,忍不住笑了,果然說了一大堆廢話,最後還是要分房子。
不說從小對這一公一母的惡感,就說那兩個堂兄,曾歡也沒什麽好感,大堂兄初中沒上完,就出去混,玩音樂,每次見面張嘴就談音樂,總是一副我很牛逼、目中無人的樣子,實際上卻是個一上台就緊張的悲催貨;二堂兄因爲計劃生育的緣故,在姥姥家長大,對家裏人沒什麽感情,他從小到大沒見過幾次。這兩個堂兄唯一的共同點,就是濃濃的城市人優越感。
“怎麽,不給,好,我們就撕破臉,打官司”曾家大娘嘴角噙着冷意,“看我弟弟從地區下來了,不把我放在眼裏了是吧,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給我等着。”
曾歡心中冷笑,這個大娘有一個同父異母感情一般般的弟弟,是地區一個不小的官,不久前因爲貪污坐牢了。
平日裏,父母就是因爲這一點,一再忍讓。
“梅英,說什麽呢,怎麽跟孩子這麽說話!”曾家大伯訓斥了妻子兩句,繼續用乞求的語氣說:“小歡,我們畢竟是血濃于水的親戚,你就這麽絕情嘛?你不記得,你在縣二中插班上初中,是我幫你找的人,你在我家裏住了一個多多月,我對你不好嗎?”
曾歡沒有絲毫心軟,他插班縣城二中初中部,家裏花的錢一點也不少,住在這個大伯家裏,因爲穿了大堂兄的舊衣服,沒少被嘲笑。
“别求他了,看他表情,就知道沒戲,走”曾家大娘站起來,朝外走去。
曾家大伯沒有變臉,歎了一口氣,朝外走去。
很快,一聲砰的聲音響起,門關上了。
房間裏光華一閃,楚峰,曾爸,曾媽的身影顯現出來。
“小歡,你剛才”曾爸話說到一半,看向楚峰,把後半句話咽了回去。
曾歡以一個舒服的葛優躺躺在沙發上,笑道:“不用擔心我,以前咱們怕她,是因爲她有個當官的親戚,人又比較無恥,現在我有一個神仙師傅,舉手投足可以改天換地,她在我眼裏和浮雲沒什麽區别。”
曾爸點點頭,然後又皺眉道,“你長大了,我也管不住你,不過我們始終是親戚,他兩個兒子都沒房子,我們家裏房子那麽多。”
一直沒吭聲的曾媽,堅決拒絕道:“不行,前年,他大兒子辦吉他補習班,二兒子開網店,一家年收入百萬,趾高氣昂,不知道有多嚣張,現在不行了,就拉親戚,可能嗎”
曾歡走過來,對曾爸說:“爸,你被他們占了一輩子的便宜,到了我這裏,絕對不會繼續有類似的事再發生。”
曾爸遲疑了一陣,點點頭,轉身默默的進了卧室。
曾媽笑道:“我炒幾個小菜,你們等着。”
楚峰颔首。
曾媽拍了一下曾歡的肩膀,示意他陪道長聊天,輕步進了廚房。
一直處于旁觀者的楚峰坐到沙發上,雙眉微皺道:“道家講究的是超然物外,一顆平常心,你大伯一家對你家的傷害淡忘吧,對你沒有好處。”
“是”
曾歡恭敬的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