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峰沒有管他們,就這麽站着。
遠處,一襲羽衣,清麗絕世的許嘉蓉,如同降臨人間的仙子,不斷穿梭在散發着無窮怨氣的怨靈中,她身上柔和的,充滿母愛光輝的金色光華流轉,讓怨靈們的哭聲漸漸小了下來。
“唉,作孽啊”
楚峰輕歎,這些怨靈,是幾十年來數百萬失足的二奶、幾女、打工妹留下的。
幾十年前,特區建立,縱深不過幾十公裏的彈丸之地,成了世人眼中的金山銀海。
一撥一撥的人,帶着對金錢的渴望,來到這裏,卻發現這裏并沒有傳說中那麽好,或是出于自尊,或是家裏情況确實不好,大部分人選擇留在這裏。
男人們拼死拼活,大部分成了這個日益繁榮起來的城市的祭品。
幾千來都是附屬品的女人,雖然經過半邊天的教育,認爲自己和男人一樣,可以做到很多事,可用工方面殘酷的現實讓她們明白,平等隻不過是冷笑話。
一小部分女人率先沉淪,拜倒在金錢腳下,優越舒适的生活,讓她們成了黑夜中指路的明燈,很快成千上萬的女人走上了不歸路,百萬佳麗下嶺南,成了心照不宣的現象。
數以十萬計的失足女人,因爲這樣那樣的原因,婚前懷孕,爲了能繼續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黃金之地繼續生活下去,大部分人選擇了流産。日益月累之下,被謀殺的胎兒數以百萬計。
這些無聲的生命,在異變的世界背景下,爆發了無窮的怨力,他們想拉整個世界一起陪葬。
“錯的不是你們,是這個世界”
楚峰自語着舉目望去,随着許嘉蓉越走越遠,聚集在她身邊的怨靈不減反增,有很多強大的怨靈,甚至站在距離她幾百米的地方,用怨毒的眸子盯着她。
“小心”
楚峰傳音許嘉蓉,後者回頭給了一個放心的眼神。
就這樣,過了二十多分鍾,一陣帶着涼意的勁風襲來,然後噗通一聲,一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中年人和一個光着膀子的年輕人,同時摔倒在地上。
“嗯”
楚峰眸子一動,這兩人是剛才在街道上對話的港島人。黑貓、慧海、張偉吃飽了撐的,把他們抓來幹什麽。
“道長,這跟我可沒關系!”
一躍來到楚峰肩膀上的黑貓,把自己撇的幹幹淨淨。
“這事是我幹的!”
和慧海一起走過來的張偉,語氣果斷,絲毫沒有平日裏猶猶豫豫磨磨蹭蹭的死樣子。
“爲什麽這麽做?”
楚峰目光平靜的看着張偉。
“沒什麽,就是看這兩個港燦不順眼”張偉聳肩。
楚峰無語,這個張偉,大概沒弄清楚港燦中的燦是什麽意思。
作爲知識小博士,黑貓作出了解釋。
“傻帽張偉,什麽都不懂,别亂用詞,八零年,港島有一部電影叫阿燦正傳,主人公,傻乎乎的,什麽不懂,愚蠢又可笑,體面光鮮的港島同胞,如獲至寶,把阿燦當成我們大陸人的代名詞,後來内地經濟崛起,很多港人到内地讨生活,不适應内地,阿燦又成了這些港人的代名詞,被你抓的這叔侄倆,普通話說的那麽溜,說明适應的很好,你說他們是港燦,不是扯淡嘛!”
張偉跟老油條慧海混了那麽長時間,應變能力不是一般的好,立刻轉移話題道:“你說人怎麽都這個德行,小縣城裏,城裏人看不起農村親戚,省會城市的人,看不起小縣城的人,到了沿海,滬上那種城市的土著,眼睛長在頭頂,看不起所有外地人,往前推幾十年,港人看不起内地人,英國人看不起殖民地的港人,世界第一大國公民,美利堅人,又看不起經濟越來越差勁的英國。要是有外星人,他們是不是也看不起地球上這群愚蠢的土著。”
黑貓本來想諷刺張偉兩句,聽完張偉的話,愣住了。
“貧困地區的人到發達地區打工,以損害自己的健康爲代價,幹又苦又髒,體面的本地人不願意幹的工作,末了還被本地人歧視,卧槽他媽了隔壁,人能不能再賤一點。”
張偉突然爆了粗口。
黑貓用爪子撓了撓脖子,湊到楚峰耳邊,小聲說:“這老小子怨念這麽大,以前肯定沒少被歧視。”
楚峰拍了一下黑貓的頭,對張偉說:“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不要老放在心上。”
張偉嗯了一聲,沒有再說。
楚峰揮揮手,把來自港島的叔侄倆送走了。
“道長,救我”
一聲求救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過去”
楚峰一步踏出,瞬間出現在一片混亂的街道上,好幾個強大的怨靈,正對許嘉蓉發動攻擊,若不是許嘉蓉撐起了一個防護罩保護自己,早已經被他們撕碎了。
“一群怨靈,也敢在我面前裝逼”黑貓人立而起,指點江山,霸氣十足。
“嗯”楚峰橫了黑貓一眼。
“道長,你請”黑貓立刻蹲下來,老實的跟三孫子一樣。
“道長,阻止他們就可以了,千萬不要殺他們,不然就前功盡棄了。”
許嘉蓉大聲道。
楚峰點點頭,自體内釋放出幾道靈氣,于半空中變成護罩,将幾個強大的怨靈罩住。
“啊……”
“殺……”
凄厲的怒吼聲從怨靈的口中發出。在怒吼的同時,他們拼命的攻擊護罩,把護罩撞得搖搖欲墜。
“把你們的執念說出來”
楚峰冷聲道。
“我要讓那兩個孕育了我,又殺了我的賤人死!”
“我不光要那兩個孕育了我,又殺了我的賤人死,還要這裏的人死光!”
“所有人都該死!該死!”
……
充滿殺意的話,從幾個怨靈口中發出。
“道長,這幫怨靈怨念太大,單以蓉姐的感化,作用不大,依我之見,直接”
黑貓擡起爪子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楚峰眉頭皺皺,目光投向剛剛解除防護罩的許嘉蓉。
“天亮之前,如果不能感化這些怨靈,我将出手。”
許嘉蓉正準備勸說,忽然遠處出現一個身穿白色衣裙的女孩,跌跌撞撞的,好像喝醉了酒一樣。
“道長,解鈴的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