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年,我給章立斌生了一個女兒,他幾天沒給我好臉色,理由是我生了一個賠錢貨。呵呵,我想這就是山村裏那麽多光棍的原因了。
第四年,我又生了一個兒子,全家又高興又擔憂,因爲超生是要罰款的,一個星期後,一個我一直以爲不存在的人,村支書,帶人來了,要章家交罰款。
兩周前,我通過欺騙一個上初中的孩子,把求救信送了出去。
我爸爸收到信後,報了警,和十幾名警察一起來的,我抱着孩子,對爸爸說“你怎麽才來呢”。
看起來比五年前老了十幾歲的爸爸,潸然淚下。
那一刻,我的心都碎了。
那天我沒能離開,好幾個山村,上千人,把我爸爸和警察圍了,他們害怕我被帶走了,引起上面重視,他們家裏的女人也被帶走。
警察們擔心自己的安危,決定先離開。
我爸爸擔心章立斌打我,留了下來,當晚,我爸爸和章立斌打了起來,打鬥中,我爸爸被章立斌那個王八蛋給失手打死。
那一刻我整個人都瘋了,拿起菜刀在章立斌身上砍了三十幾刀,砍死了他那巫婆一樣的媽,最後看了一眼那三個讓我無比痛苦的孽種,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這就是我的人生,你現在明白我爲什麽嫉妒你了吧。”
厲鬼何雨婷說完,眼中流出發黑的血。
對一個人來說,痛苦的時候的可以流淚。
對一個寄居在屍體裏的鬼來說,痛苦的時候,能流的隻能是發黑的血了。
許嘉蓉滿臉淚水,從小到大都順順利利的她,沒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命運這麽凄慘的人。
“我告訴你我的身世,不是想博取你廉價的眼淚,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我的心在我爸爸被打死的那一刻就死了,我要報複,今晚我要殺光所有人。”
厲鬼何雨婷扭頭望向門外,露出仇恨似海洋的表情。
許嘉蓉擦掉眼淚,震驚看着何雨婷。
“你要殺光所有人,爲什麽,那些孩子,那些老人是無辜的。”
厲鬼何雨婷,腳尖離地,渾身冒出寒冷的黑氣,聲說出的話,讓人心底發寒。
“無辜,不,沒有人無辜,這裏老人的心是冷的,孩子的心也是冷的。在我最絕望的時候,我看到的是老人冷漠的眼神,聽到的是孩子們諷刺的天真笑聲。”
“可孩子什麽都不懂”
許嘉蓉反駁道。
作爲一個沒有親生孩子的人,她對孩子充滿了善意。
“在這個重男輕女,輕視教育的地方,孩子長大了會和他們一樣醜陋。”
厲鬼何雨婷臉上滿是嘲弄的表情。
許嘉蓉默然,她想起毀了何雨婷的章立斌曾經也是一個孩子。
“還有一個小時後,黑夜就會降臨,到時,我要這個人間地獄變成真正的地獄”
厲鬼何雨婷身上的怨氣暴漲十倍,地面上迅速結了一層厚厚的寒冰。
“不好,她徹底變成厲鬼了,低階護身符對她沒用,你趕快離開。”
系統警告聲,驟然響起。
許嘉蓉心中一顫,快速朝瑪莎拉蒂跑去,可剛跑到一半,就被一道強烈的風卷進了土屋。
看到已經一臉癫狂模樣的何雨婷,許嘉蓉面如土灰。
作爲一個菜鳥級宿主,除了一個護身符,她身邊保護自己的東西都沒有。
“我要報複,我要殺光所有人”
何雨婷掐住許嘉蓉的脖子,仰天怒吼,黑發亂舞,如同地獄的魔神。
“不,不要……”
許嘉蓉掙紮着,手無力的拍打着何雨婷,嘴裏說不出完整的話。
“咳咳……”
一陣輕咳聲,從門口傳來。
已經絕望的許嘉蓉,好像聽到仙樂一樣,精神一振,是道長的聲音。
何雨婷眼睛一眯,一臉兇狠的把許嘉蓉丢向楚峰。
“啊”
許嘉蓉發出一聲驚呼,經曆了一番天旋地轉,落到了楚峰溫暖的懷抱裏。
“道長”
看着楚峰讓人安心的微笑,許嘉蓉嬌軀一陣癱軟無力。
“沒事了”
楚峰輕拍了幾下這個史上最弱系統宿主,出聲安慰。
“嗯”
許嘉蓉像小貓一樣縮在楚峰懷裏,發出一陣輕微的鼾聲。
竟然睡着了!
楚峰哭笑不得。
“你是誰?”
何雨婷警惕的看着楚峰,厲鬼敏銳的感知,告訴她,站在面前的人強大的離譜。
楚峰目光投向何雨婷,眼中滿是悲哀。
“你的事,貧道知道了,你想殺光他們,貧道不反對,可你想過沒有,就算你殺光他們又怎樣,悲劇已經發生了。”
“我就是要殺光這些自私冷漠的人,我就是要殺光這些自私冷漠的人”
何雨婷怒吼,黑發亂舞獠牙畢露,樣子猙獰可怖。如同來自地獄的魔神。
楚峰眉頭皺皺,歎了口氣,轉身離去。
以他的實力,可以輕易的殺死何雨婷,可他不能這麽做,一個受盡苦楚,被世界抛棄的人,化成厲鬼,再殺了她,有傷天和。
來到路邊,以法力收走許嘉蓉的瑪莎拉蒂,楚峰一步踏出,出現在一片青山綠水之間。
巍峨的山巒林立,茫茫綠色充斥視野,不遠處,來自山澗的溪水發出嘩嘩的水聲。
這是一個鍾靈毓秀的地方。按照一方水土養一方人的說法,這裏的人也應該是鍾靈毓秀,天地所衷。
“哦,好美的地方”
許嘉蓉醒了,美目流轉,臉上滿是雀躍之色。
這一刻,成熟女人的風情,少女的青春活波,完美的被她展現出來。
“這裏是何雨婷生前受苦的地方”
楚峰伸手一指,層層山巒之間,山霧彌漫的地方,一片連綿的建築若隐若現。
“這麽美的地方,爲什麽會發生這麽恐怖的事情。”
許嘉蓉難以理解。
“因爲窮,因爲交通不便,你看到的是秀麗的山川,他們看到的卻是天然牢籠,用句俗話,屁股決定腦袋,你的屁股,呃,不要扭來扭去。”
正說話的楚峰被蹭來蹭去的許嘉蓉打斷。
“我,我,尿急”
許嘉蓉說出最後兩個字,滿臉通紅,如同成熟的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