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都是法力高強的奇人,張奎善地行術,可日行一千五百裏,更兼坐下獨角烏煙獸行快,有張無敵之稱。
高蘭英善使太陽神針和兩口日月刀,太陽金針專用來射别人眼睛,别說尋常将領,就是普通的人仙也未必是她的對手。
可就是這樣兩個人,現在卻滿心的無力。
千步之外的戰場上,數十萬計的大軍前,一個身不滿五尺,面目醜陋,頭腦可笑,上身長下身短的人,拿着有他身體兩倍長的镔鐵棍,正在叫嚣。
“張奎,高蘭英,可敢出來與我一戰!”
後面的周軍被鼓舞,呐喊聲不斷。
渑池之内,上千的軍民吓得瑟瑟發抖,因爲有很多周軍高喊着破城之後,盡屠人口。
四門已被封鎖,逃是逃不了了。絕望、恐懼籠罩住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作爲渑池的主事人,張奎高蘭英夫婦聞聲,沉默不語,在之前他們連斬崇黑虎等三将于馬下,穩住了軍心,可自從這個小個子來了以後,他們連出戰的勇氣都沒有了,隻能高挂免戰牌避戰。
“一連兩日挂免戰牌,哼,以爲這樣就能保住渑池,妄想,再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還不出戰,我直接攻城。”
小個子一臉的兇狠,絲毫不在乎雙方有關免戰牌的約定。
仔細看的話,這個小個子腰間系着一條白布,因爲衣服褶皺,隻露出了一部分。
小個子爲何戴孝,原因隻有一個,他是懼留孫道人的徒弟土行孫,師徒倆本來生活在美麗的槟榔島上,過着自由在在的生活,突然有一天,懼留孫道人說出去辦點事,可走了以後,再也沒有回來。
直到一天,廣成子來到槟榔島,一臉哀痛的訴說完,土行孫才知道與他朝夕相處的師傅死,上了那仙不仙鬼不鬼的封神榜。
帶着憤怒,土行孫加入周軍陣營,誓要滅商,誅殺楚道長。
“楚道長,我要攻城了,你再不出現,我先殺張奎高蘭英,再殺光全城的人,我說到做到。”
土行孫大聲道。
原來,他之所以一直不攻城,是在等待一直沒有出現的楚峰。
全城的軍民,清清楚楚的聽到楚峰這個名字,都在心裏期盼,這個大救星快點來救他們。
可現實總是殘酷的,一炷香過去一半,也沒出現楚峰的影子,很多人從期盼,變成了徹底的絕望。
撕心裂肺的哭泣聲,從一個孩童口中發出,然後像傳染病一樣,傳給數以百計的人。
“還有百息”
不知什麽時候,土行孫無情的聲音再次響起。
城樓上。
“夫君,若有來生,我還做你的妻子!”
高蘭英淚眼朦胧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好”
張奎虎目喊淚,雖然男兒有淚不輕彈,可連自己的妻子都保護不了,算什麽男人。
“我隻恨未能給你留下一男半女”
成親多年,沒給張家留一個後代,高蘭英很羞愧。
“我不怪你,若不是抵抗犬戎巨人的時候,傷了元氣,你不會一直不孕。”
張奎一臉愛惜的把妻子攬在懷裏。
天邊的一縷霞光照射過來,覆蓋在這一對悲情的夫妻身上,仿佛要留住這難得的畫面。
嘭一聲,免戰牌碎了。
雙方的約定,聖人命令被赤(和諧)裸裸的無視。
被遮住一部分的光影中,一個矮小的人,神情玩味的站在城垛上,正是爲師傅報仇的土行孫。
“啧啧,好一對苦命鴛鴦,你們想好了,誰先死嗎?”
張奎放開妻子,緩緩擡起頭,露出一張英挺的面孔。
“未能守土,當死的是我夫妻二人,可否放過全城百姓?”
渑池不大,張奎又是有法力的,聲音一下子傳到每一個軍民的耳朵裏。
百姓對張奎夫婦發自内心的感激。
士卒們不約而同的脫掉身上的皮甲,冒充百姓。
死亡,永遠都是讓人恐懼的東西。
城樓上,卻發生了讓他們的行爲變得可笑的一幕。
土行孫舉着镔鐵棍洞穿高蘭英,神情玩味。
“你說呢?”
“夫……夫君”
高蘭英嘴裏溢出鮮血,搖搖欲墜。
贊詩
孤城死守爲成湯,今日身亡實可傷。
全節全忠名不朽,女中貞烈萬年揚。
“娘子”
張奎虎目圓睜,抓起地上的到,砍向土行孫。
一聲脆響,刀折斷了,土行孫像沒事人一樣,站在哪。
“凡人,你的刀是殺不了我的。”
一根帶血的棍子從高蘭英的身體裏拔出來,猛然砸向張奎,不出意外,張奎會死在當場。
忽然,棍子被什麽東西抓住,停在了半路。
“你是?”
土行孫詫異的看着面前阻止自己的俊朗年輕人。
“楚峰”
來人淡淡的說道。
“是你”
土行孫怒目圓睜,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殺師之仇同樣不共戴天。
但是,修爲的差距,是不可彌補的是,他剛一用力,一股強悍超過他十倍的反震之力襲來,震得心口一甜,一股子血腥味湧上喉嚨裏。
“你家娘子不會死!”
楚峰看到沒看受傷的土行孫,蹲下來,按在高蘭英的腦袋上,釋放出蓬勃的仙氣。
“我殺了你”
完全紅眼的土行孫不顧受傷和根本不敵楚峰的事實,再次舉起镔鐵棍砸了過來。
咣,一聲,土行孫再看時,镔鐵棍已然彎了。
金仙之體,差不多是仙體最高,小輩以普通法寶,跟撓癢癢沒什麽區别。
“我還有捆仙繩”
土行孫召喚出一個金燦燦的聲音,還沒使用,就沒了。
“捆仙繩”
背對着土行孫的楚峰,手裏多了一根繩子,正是捆仙繩。
“赤手空拳,我也要殺你,爲我師傅報仇”
土行孫面孔猙獰,形若厲鬼,撲了上來。
“唉”
一聲歎息,宛若至高神靈的低吟。
土行孫七孔流血,委頓了下去。
“我……我要給師傅報……”
一語未盡,土行孫已經氣絕身亡,一縷真靈自屍體之上激射出去,直奔西方的西岐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