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一個個世界,積攢的因果和怨氣,一夕間化作吞噬人的業火,楚峰隻能心中徒呼奈何。
“宿主,還記得玄都大法師給你的菩提樹嘛,那是佛教的聖樹,誕生于佛國淨土之中,由大量的佛門功德香火之力浸潤,你現在把它拿出來,可以平和業火。”
系統不說,楚峰還不知道菩提樹有這個操作,連忙把體内的菩提樹取出來,立刻便有金色的光輝從樹葉上灑落下來,與腳上的紅蓮業火相容,并發生了可喜的變化。
原本要壯大的紅蓮業火,像冰雪遇到熱水一樣,一點點的減弱,直至消失不見,作爲代價,本來生機勃勃的菩提樹顔色暗淡不少,枝葉垂頭喪氣的樣子,和十幾天沒澆過水的盆景一樣。
“啊”随着一聲沙啞的叫聲,單手捂着腦袋,一副暈乎乎模樣的申公豹,從黑洞裏徹底出來。
楚峰想發作,轉念一想,這老小子其實也是無辜的,而且剛才還退走了強敵,也算功大于過。
“申公道友,你怎麽樣?”
申公豹猛然看過來,眼神中充滿怨念的意味,剛才眼前的這個往日裏志同道合的好友,在關鍵時刻擺了他一道。害得他險些喪命,簡直不可饒恕。
楚峰假裝沒看到,繼續說道:“申公道友,這麽跟你說吧,貧道傳你的大災難術,是最符合你氣質的神通大術,修煉到盡頭,可以媲美聖人,剛才玉鼎真人攻擊你,遭遇的紅蓮業火,就是大災難術的冰山一角。總之,你的路還很長。”
神通大術,還媲美聖人,申公豹完全不信,自開天辟地以來,證道的也就那寥寥十一個人,還是都是靠着鴻鈞道人傳下來的斬三屍之法。
“你慢慢的修煉便是,剛才的事,咳咳,貧道是在知道你沒有危險的前提下,才做的,貧道做事,想來都是有條有理的。”
楚峰說完,不管申公豹做出什麽反應,徑直回到地面。
已經等半天的碧霄,笑盈盈的上前。
“兩位聯手打敗玉鼎真人的壯舉,小女子敬佩萬份。”
剛才碧霄可是時刻準備着幫忙的,沒想到根本沒用她動手。
“這沒什麽,舉手之勞罷了!”楚峰随意的擺擺手,表示這事完全不值一提。
跟着下來的申公豹,聽到這話,腹诽不斷,合着,你舉手之勞就是把貧道扔出去,有沒有你這麽做朋友的。
“咳咳,這裏風大,我們進青龍關”
看到申公豹跟上來了,楚峰沒了繼續說下去的興趣。
接下來的幾日,大商數千軍隊進駐青龍關,出人意料的是,闡教一個人也沒出現,西岐的軍隊,後退九十裏,并挂了免戰牌。
免戰牌這個東西,據說拿出來以後,任何人不能交戰,是聖人們剛剛議定的。
對聖人們既當選手,又當裁判的做法,楚峰表示遲早要找補回來。
由于情況暫時穩定,表示要找幫手的碧霄,辭别而去。
消失一段時間的哪吒回來了,據他自己說,回了一趟陳塘關老家,和父親聯手,把兩位哥哥狠狠揍了一頓,現在他兩位哥哥已經失去了人身自由。
之後又過了半個多月,西岐和闡教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楚峰留下修煉了快二十天的申公豹守城,開始了修煉大心魔術。
作爲永生世界,排名前十的大道,大心魔術無疑是非常強悍的一種道。剛一進入它自帶的空間,楚峰就陷入了極大的危險之中。
大心魔空間,沒有聲音,沒有光,楚峰一個人靜靜的懸浮着,千年,萬年,乃至永恒,無法修煉,無法睡眠,體魄和精神不斷的被削弱。
一開始系統還解釋:所謂心魔,就是精神欺騙和折磨,想要用精神去折磨别人首先要做好被别人折磨的準備。
後來,系統也沒聲音了。
曾經不知道在哪裏看到一句話,人最可怕的敵人是孤獨。一向獨處的楚峰第一次感覺到孤獨的可怕,千年,萬年,永恒,隻有一個人在衰老中苟延殘喘。
每隔一段時間,那種讓人發瘋的感覺都會湧上來,歇斯底裏的發洩一番之後,便是長久的麻木,直到下次那種感覺再來。
無盡歲月過去,頭發花白,皮膚松弛的楚峰,猛然聽到一陣浩瀚的聲音。
“世人都在命運之中掙紮,沒有人能真正的超脫,聖人,大羅,仙王,大帝,都是虛幻,都是自欺欺人的把戲,修煉的盡頭是毀滅,無人永生。”
楚峰緩緩睜開眼睛,聲音沙啞的說:“你是誰?”
空間一陣收縮,最後變成一個全身黑衣,皮膚溝壑道道,蒼老的老人,面孔和此刻的楚峰一模一樣。
“我是你,心魔老人。”
我是心魔老人,楚峰眼中被茫然取代,本來清晰的記憶模糊起來。
一片古老的仙域,自混沌之中誕生,億萬年過去,一批神靈孕育而生,有平和的,有暴虐的。
正如在原始森林中,體格不夠大的素食動物,總會肉食動物的腹中之食一樣,平和的神靈被殺戮殆盡。
危急關頭,一個從未露過面的平和神靈,将暴虐神靈們反殺盡半,定下規矩之後,飄然而去。活下的暴虐神靈表面順從,暗中積蓄力量,其中有一個叫心魔老人的邪道神靈,創出無上魔功,核心便是心魔,很多神靈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死去,甚至那位放過他的強大平和神靈,也沒逃過一劫。
寂寞無對手的心魔老人,大膽的去挑戰天道,結局,自然是悲劇了。
“命運,是永遠無法超脫的,在命運面前,隻能臣服。”
浩瀚的聲音,再次出現。
楚峰身子一顫,睜開眼睛,臉上多了幾分明悟。
“不愧是三千大道排名第一的大命運術,在大心魔術裏也灑下了臣服的種子,要不是大命運術難修煉,貧道真想學一學大命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