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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幹聞言看了一眼被自己扶着的聞仲,堅定的搖搖頭。
“仙長,聞太師是先王留給大王的托孤重臣,爲大商效力三十年,勞苦功高,我若是殺了他,将來有何面目見先王于地下。”
你這麽說,貧道還有什麽好說的,楚峰頓時不吭了。
“仙長,聞太師有話和你說。”
比幹小聲說道。
顯然,進來之前,兩人交流過了。
楚峰見聞仲滿臉的血,十分不好,便揮揮手,發出一道光華,将他的面貌整理了一下。
“說吧”
聞仲看着楚峰,被皺紋爬滿的臉頰,抖動了幾下,聲音沙啞的說:“前輩,可是要助我大商平定天下。”
“算是吧”
楚峰颔首。
得到肯定的答複,聞仲眉目中難掩喜色,一個金仙,在聖人不出的時代,基本上是頂級戰力,掃平四方的諸侯和亂七八糟的奇人異士,一點問題也沒有。
爲了表示自己的感謝,聞仲不顧身上的傷痛,彎腰行禮。
“大商立國六百年,經曆了不知多少風雨,到今日仍然屹立不倒,靠的是無數的仁人志士,抛頭顱灑熱血,晚輩有幸得先王器重,委以托孤之重,夙興夜寐,不敢有絲毫松懈,今天下将變,晚輩自認以一己之力,不能改變什麽,前輩出手,晚輩感激不盡。”
楚峰隻是嗯了一聲,事情見的多了,對這種這種不痛不癢的感謝,早已經麻木了。
不知何時湊過來的申公豹,不滿道:“同樣是你的師叔輩,怎麽稱呼他爲前輩,稱呼貧道時,就直呼名字。”
聞仲表情有點尴尬,這能怪他嘛,這世間的事,從來都是拳頭大小定輸赢。能打,自然客氣,不能打,誰跟你客氣。
不過這話,也就隻能在腦子裏想想,表面上還得敷衍。
“申公師叔,師侄剛才有眼無珠,還請勿怪,稍後,師侄在家中擺宴給師叔賠罪。”
“這還差不多”
申公豹繃緊的神情,松弛下來。
這時,比幹幽幽的說道:“我等去見見大王”
兩次迫害,一次挖心,一次殺全家,哪怕比幹是個大忠臣,心裏也有一根刺。不找大王說道說道,今晚覺估計都睡不着。
聞仲張張嘴,沒有說話。比幹囚禁大王,确實有罪,可大王幹的事,實在是太混賬了。
當年,大王還年輕的時候,行事浪蕩,他作爲托孤大臣沒少下重手,後來大王長大了,爲了維護大王的尊嚴他都是以勸谏爲主,這次征讨北海一去好幾年,沒想到大王浪蕩了這種地步。
一行人騎着馬,前往王宮的路上,申公豹裝作不經意的問聞仲。
“師侄啊,平日裏,這大王殺大臣跟殺狗一樣,怎麽對你這麽害怕,聽說這次你回來,他連後宮都沒去過幾回,老老實實的處理政務,勤勉的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聽申公豹口氣随意的喊自己爲師侄,聞仲像生吃了蒼蠅一樣惡心,要不是楚峰這個超級高手在一旁,他一定會把這個修行了上千年,還弱的讓人難以直視的師叔,痛打一頓。
“咳咳,師叔,先王過世的時候,大王不過是個少不更事的少年人,性情頑劣,一般情況下,師侄勸解無效,便會拳腳相加,因此,大王對師侄頗爲畏懼。”
聽到這話,申公豹忍不住笑出聲來,原來兇名赫赫的大商之王,一代暴君,害怕聞太師,是因爲小時候經常挨揍。
“申公師叔,此事可不要外傳,以免有損大王的威名。”
聞仲急忙補充。
“放心,大王小時候被你揍,長大以後害怕你這種羞恥的事,貧道是不會亂說的。”
申公豹嗓門很大,跟現代人拿着一個大喇叭說話,沒什麽兩樣。
不但楚峰、比幹看過來,同行的很多兵丁也把驚呆了的目光投過來。高高在上的大王,原來被聞太師毆打過,太聳人聽聞了。
“你”
聞仲氣的胡子都翹起來了。這個修煉修到狗身上去的師叔,一定是故意的。
申公豹見把聞仲玩火了,一拍馬屁股,沖向隊伍的最前列。
……
王宮的偏殿裏,身形魁梧的纣王聽着跪在地上一個黑臉将領的報告。
“大王,剛剛聞太師帶兵圍攻比幹府邸,叛賊比幹和那個姓楚的妖道從天而降,聞太師一招都沒接住,九倒飛出去,大口吐血。此刻,他們正朝王宮趕來,是去是留,請大王早做決斷。”
纣王聞言,壯碩的身子一晃,整個人像是失了魂一樣,跌坐在軟塌上。
上次差點挖了比幹的心,這次派人殺比幹全家,泥人也有三分火氣,何況是比幹,不用說,這次比幹一定來殺自己的。
“不行,孤不能死在臣子的手裏,孤是天下至尊,至高無上的存在,不能受這份屈辱。”
纣王猛地站起來,沖到一側,拿起放在木制架子上的青銅劍,拔出,橫在脖子上,整個動作如行雲流水。
“大王不可”
将領上前阻止,滿臉的驚駭之色。
如今天下大亂,大王要是死了,大商就真的完了。
“滾開”
纣王手中長劍從脖子上移開,轉而刺進将領的胸膛,鮮紅的血液冒出。
“大,大王”
将領嘴中吐出鮮血,整個人軟了下去。
纣王哼了一聲,冷着臉将長劍再次橫在脖子上,本來準備過來勸谏的宮人不敢上前了。
“大商六百年基業,孤沒有守護好,如今天下狼煙四起,戰火連連,更有比幹狼子野心,意欲奪取王位,此乃天意,非人禍了。”
纣王大發感慨,把自己撇一幹二淨,可謂是死不悔改。
“大商萬年”
低吼一聲,纣王手中用力一劃,一腔鮮紅的血液噴了出去。
“嗬嗬……”
躺在地上,一臉痛苦表情的纣王,捂着自己不斷冒血的脖子,不斷的出氣。
到了這一刻,這位高高在上的大王才知道,抹脖子自殺是多麽的痛苦。
一息,兩息,十息……百息。
纣王發現自己除了腦子暈,脖子劇痛,一點死的迹象都沒有,不由痛恨自己的好體質。